“我们究竟是在为了什么!”敕勒王帐上将军索敏吞,看着自己左侧的方向,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矮桌,桌子上面摆好的马奶酒,随着精致的银碗一起飞出帐门。
帐中左侧上位盘坐着一人,正在闭目打坐,其发式打扮类似中世纪的西方僧侣,身上那件黄红相间的裘袍,比东西方和尚们的衣物要华贵许多。
裘袍上面缀着各色珠宝,双手各带着两枚翠色的黄金戒指,左边耳朵上吊着两只金环,这些珠宝首饰在灯光下冉冉生辉,闪烁着妖异的光,这人正是敕勒国教上人苏帕努。
见索敏吞表现的如此无礼,在其身后打坐的二十余名红衣弟子霍然立起,对索敏吞怒目而视。坐在索敏吞右侧的几名敕勒千夫长见状,也起身踏前一步,手扶刀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一直在帐中闭目打坐的苏帕努这下终于睁开了眼睛,索敏吞正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焦躁和愤怒。
苏帕努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漠然中带着死寂的眼神,让索敏吞心中不由得一寒,想起这些人平日里表现的种种神异之处,怒火提起的勇气稍稍一退,神色便不由的开始有些闪躲。
“诸位将军,攻城在即,不如你们先出去准备吧”苏帕努淡淡的说了一句,闭上眼睛开始继续打坐。
索敏吞咬着后槽牙,捏着拳头,磨了磨脚,但是不肯挪步。
“嗯?”苏帕努睁开眼睛,皱了下眉头。“王帐上将军索敏吞,你打算违抗我圣教教主与你王上亲自颁布的旨意吗?”
“苏帕努上人,下臣自然不敢违抗王上与教主旨意。”索敏吞对着苏帕努深深的抚胸行礼后,抬头对着苏帕努说道:
“可是上人您知道的,南虞的大军驻地距离此地不到三天路程,而我军来路不曾清扫,沿途还有两城三堡未动。
上人,我军冒了如此之大的风险,却只是来这里送死吗?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苏帕努睁开眼睛,看着索敏吞:“你是怕死吗?”
索敏吞上前一步:“上人,如果是为了敕勒的荣光,我个人自然死不足惜,可我带进来三万人马,若只是那些附属的茹苒诸部,死了也便罢了。可是还有我敕勒一万精兵,里面还有王帐的三千禁军啊。”
苏帕努指着账外在火光中显得隐隐卓卓的光化县城,对苏帕努说:
“现在我们已经听令到了这里,总得让我们明白,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吧?”
苏帕努静静的看着满脸焦急的索敏吞一会儿,环顾其他将领,见他们都在看着自己,知道今日不说,他们便不会尽心,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皮回答道:
“圣教主只是下令屠尽这光化县,否则日后其中有人会给我圣教、敕勒带来很大的灾祸。”
“很大的灾祸?”索敏吞愣了一愣,与几位千夫长面面相觑。
“上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若真能有此人存在,那圣教教主能否告知是究竟何人,在下派人杀了便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调集大军南下。”
苏帕努猛地睁开眼睛,盯住他厉声喝道:“索敏吞!你这是在质疑我圣教主和你家王上吗?”
索敏吞退了两步赶紧鞠躬俯首,抬头向他解释道:
“上人,我当然不敢质疑教主威能,可是这命令我等确实不太明白。”
苏帕努冷哼一声:“我圣教教主智慧无边,不死不灭,所知所思岂是你这凡俗所能揣测的?”
见索敏吞神色讪讪的低下了头去,想了一想还需此人挥军攻城,便缓和了一下神色,向他解释起来:
“将军,我圣教教主早在八十多年之前,也曾下过一次类似的旨意,你可记得这虞朝开国之主陆挟,是什么地方之人吗?”
索敏吞思索片刻,回答到:“这陆挟是原赵国邾州府钟离县人。”
苏帕努说:“当年我圣教随敕勒入主中原之后,教主曾算出有星落于邾州,会对我圣教敕勒有大祸,
而当时敕勒王肃尔慎却行什么妇人之仁,只是下令杀尽邾州男子,却是漏掉了几个孕妇,以至于留下这孽种陆挟,终究成了气候,害我圣教被逐。”
索敏吞惊疑不定:“圣教教主的天演之能,竟能有如此神妙?”
“哼,若非我圣教主三甲子之前神机妙算,你那敕勒先王有何德何能,不过经营二三十年,就能以弱国而破强赵,以小族灭此大国?”
苏帕努冷冷的看了一眼索敏吞,“此地再现天将落星之势,圣教主先人一步观出,随后命人施血祭之法,强行污了南虞太清宫星罗镜。
为此我圣教三位上人魂归乐土,抢到了这一次先手,没被南虞所察觉,不然各路军兵,太清宫、天界寺高手云集,你又如何能如领兵在此?”
言毕,苏帕努便站起身来,对面前的索敏吞下令道:
“王帐上将索敏吞,此刻天时在我圣教敕勒,圣教主用意你已知晓,敕勒王上也曾令你全力配合本座。
大军南下破口以来,分有两处疑兵,以迷惑南虞驻军。现这光化守备沈炼不过一个百户,满城男丁料也不过三五千。
你等不得再有丝毫迟疑,为防久拖生变,被南虞察觉,限你一日之内破城。
待城破之后,光化县内男女老幼,一个不留!不得再让那陆挟之事重演。”
“尊旨!”
索敏吞右手用力拍打左胸,俯身低头后退三步,看了苏帕努等人一眼,率领敕勒千夫长们走出账外。
苏帕努看着索敏吞走出账外的背影,弹了弹衣袖,回头对弟子们讲到:“当年敕勒奉我教为尊,得以号令四海,不尊我教之意,当即归遁北原。
索敏吞虽贵为敕勒王帐上将军,却是依旧鼠目寸光,只想着怜惜手下蝼蚁之命,却看不见这天下风起云涌之势,真真烂泥扶不上墙,凡俗不堪造就。”
他摇了摇头:“你等当时刻牢记我圣教教主法旨录,日日称颂,自然可可抵乐土,可得无上妙,其无上妙,不可说,不可言。”
众弟子纷纷抚胸鞠躬称是,与苏帕努再次闭目打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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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咱俩这缘呐,当真是妙不可言~”王鹏举看着电脑显示器,右手划拉着数位板,左手捏着手机,跟杨欢打着电话。
“我们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可是有五、六年没联系过了吧,今儿空调这风有点喧嚣啊,那想到接个大单,谁知道又把您老人家给找着了。”
“到是挺有缘分哈,话说你这混的不错啊,这都大设计师了,混的不错不错。”电话那头传来杨欢的声音。
“这都哪跟哪啊我说,这设计师啥玩意你会不知道是,就是一画图狗,可不像您老。哟~你看看,现在都到总监了啊。”
“嗨,屁的总监,就个打工的,跟着老板指挥棒转,你要说总监,可我们这部门名片上,印的不是总监就是经理。”杨欢吐了个槽。
“我说咱俩别在这商业互吹了,我们头儿的要求发你,你看看能不能搞定,这份设计很重要的,我们公司第一次接政府工程,老板可儿是很重视的,你可要好好搞,别坑老同学啊。”
“成,我办事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先看看。”王鹏举打开资料包。
“你这要求很多啊,不能精简点?”
“不能,人家一个部门三个审核的,每人提上几条,那就不少了,还有咱老板要有自己风格,这不就四个人了么。”杨欢也有些无奈,“我也看过,要求是有点多,不过好歹没提色彩斑斓的黑这种要求么不是,你跟我吐槽没用,我也没辙。”
“啧,那行吧,啥时候要?”
“明天。”
“啥?我说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你第一次做设计?你不知道今天下单明天出图是正常操作么?赶紧麻溜搞起,我还得陪你一起熬夜呢。”
“这又啥意思?合着画个图你还监督我?”
“你想得倒美,老板跟领导还在开会商量,指不定到时候要求还有变化,我那头儿叫我随时待命。领导金贵不耐熬夜,我估摸十一二点要求就差不多了。”
“我说他们都这么多要求了,怎么还要一边画一边改啊!”
“有钱人的想法我这种屌丝咋能知道?赶紧的啊,先出个样稿,后边再慢慢来吧。”
“什么叫先出样稿慢慢改?那啥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行啊,你这都答应了。”
“我答应的时候哪知道你们工程量能有这么大啊,这还掐的时间这么紧?我说你们老板这么急着要,就早点发素材要求啊,我都有点后悔接这单了。”
“你后悔了?真的不干我可就跟头说了?”
“哎哎……别!我是不想做,可谁叫你们老板给的多呢?”
王鹏举无奈给出一个真香梗:“对了,搞完这单咱俩聚聚,咱俩多少年没见了。”
“行吧,搞完再说,你先整理下画着,我这边有人找。”电话那边的杨欢暂停了通话,跟什么人交流了去了。
“喂喂~王鹏举,我这有个压缩包你上线收一下,你之前那些素材先不要用了,老板说太土先不用了。”
“……”
“等下刚刚那个压缩包先删了,这边还要改一下……”
“我太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