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附近镇子转转。”
犹豫后,“需要什么我派人给你买。”
亓洛洛定睛回过头看向李清禹,“是不希望我去,还是不让去。”
对方有些含糊其辞,“也不是不让,你才来,这两天先适应适应,周围景色不错,方圆百里都随你玩闹,钓鱼也好,打野味也好,跑马散心也好,都随你。”
“原来,我是那只金丝雀。”低头继续清洗手中衣物。
“不开心?”然后低沉地说了句,“对不起。”
“谢谢。”
“嗯?”出乎他意料的回答,他问,“谢...?”
“没你,此时早已陪你母亲了。”
他不说话默认,“你们之间有误会。”
亓洛洛忽然认真,“如果我说不是误会呢?”
李清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接着犹疑,笑了笑,“怎么会呢?”
亓洛洛也顺势一笑。
接下来的几天,亓洛洛都是在李清禹亲兵陪同下在附近区域散心,连续一周根本见不到李清禹的面。清晨起床,洗漱完刚打开房门,李清禹的副官上前一步立正,很是亲切地笑脸相迎问,“亓小姐要去哪?”
“随意转转。”亓洛洛走一步,副官跟一步,“他是让你保护我,还是监视?”
副官有些尴尬开口,“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让府上丫头过来。”
“只是换了个人。罢了,我何苦为难你。”
副官虽不说话,可心里还是很感谢的。“亓小姐,您想在附近干什么都行,只是...”
“明白。”看向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我还没它自由。”
“其实...”
“说。”
副官有些不大好开口的模样。
“这儿就你我,有什么说出来,我不追究就是了。”
“七少还是很在意您的,当初留您,以为必会引发矛盾,七少没有按大少爷说的做,如今回去认罚...”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不见,而是...”立刻想到,“毕竟是他兄长,也不会下狠手的。”
“听说已经被打的,瘫床上了。”
“治了没?”
“大少爷和七少起了争执,听说不许任何人诊治。”
“他...还好吗?”
“问了昨日给您送礼物来的人,说七少他,高烧不退。”
虽说七日来见不到他,可礼物总是一天一个花样,也是挑着紧缺的送来,“他都病了,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七少每日吩咐人去买来的。”
“每日?”
“是我问他们的,说七少明明病得连饭都吃不下,可还是挂念着小姐您。”
“我能去看看他吗?”
“这...”副官有些为难。
“我进都进来了,到府上看看他,还不行吗?”
“这里的进出都由大少爷和七少管,就算是我,没得到许可,也不能擅自出入。”亓洛洛趁其不备,夺走了副官的枪。“亓小姐您...”
“我不是一般的女儿家,学不会什么柔弱,何况你不能伤我,这营地是我私自闯出去,与你无关。”
边被绑边对亓洛洛说,“亓小姐,你不出去的。这周围明防暗哨数不清,但凡对营地有威胁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就要塞住对方嘴巴时,又将手中的布扔下,“半小时,之后就说你昏迷后才醒来,这房间除了你无人敢进,你是他心腹,出了事我也不好交代。”说着,亓洛洛就要离开,“他在。”
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七少他在这儿,就在大少爷那间房里。”亓洛洛转身离开,到门口不出意外地被拦下,两人并身堵在门口,“督军有令,不许亓小姐探视。”
“好”转身后拿起手中的枪,上膛、食指扣在扳机处,回头瞬间两发子弹擦过两人肩头,打在墙上,亓洛洛问,“能进吗?”
“亓小姐,实在是军令难为。”
连续两枪打在两人胳膊上,鲜血直流,“放心,没有伤及要害。”
进屋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伤口也只简单包扎的李清禹,整个人怔住。
副官也解开了绑在他身上的床单,跑至门口,看见受伤的两人,又看见伤势严重的李清禹,对亓洛洛说,“我送他们去治疗。”
“回来时拿些酒精、纱布,还有吩咐厨房拿些清粥小菜来。”
“是。”
听到声音,李清禹渐渐醒来,“洛洛?”以为是做梦的人又闭上眼。酒精的灼烧感令他再次惊醒,“洛洛?你怎么会...”说着就要起身。
亓洛洛制止,“小心伤口。”
他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忙几天就回来吗?”
“没想到这次好的这么慢。”
“因为我?”
未免她太过自责,李清禹微笑着回答,“不全是。”
亓洛洛换了种方式问,“值得吗?”
“嗯。”
“被鞭子打的?”
“嗯。”
亓洛洛从众多备好的药瓶中拿了一个出来。从他衬衣领口拉下,对方明显不大适应、有些害羞的模样。亓洛洛不以为意,“这药膏我之前用过,效用不错,只是开始会有些灼烧感,但三两日就能见效。”
“你怎么知道我……”
站在亓洛洛身后的副官回答,“是我说的。”
“谁许你……”
“我逼他说的。”
“门口的人呢?进来时有没有受伤?”
亓洛洛摇头,“只是对不起他们了。”
“您放心,我刚去,大夫说只是皮外伤,无碍的。”
此时被上药的人羞红了脸颊,亓洛洛看着,双手捧在他脸上,“怎么还烫?烧不是刚退吗?”
后边的副官笑着看向李清禹。然后在眼神示意下对亓洛洛说,“夫人,我去厨房看看粥做好没。”
手上忙着涂药,根本没留意对方的称呼,亓洛洛三心二意回答,“嗯,好了麻烦你端来,记得小菜要清淡易消化的。”
“哎。”
边涂药边说“你们哥俩也真是,赌气也不能这样啊,多伤彼此感情,你皮开肉绽,他心里也未必好过,而且为什么别人都能来,偏我不行?”
“因为是你。”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看向门外,“哥。”
“别起身。”又看向李清禹身旁的亓洛洛,“怎么?亓小姐是不认识,连声招呼也不打。”
不情不愿道,“李督军好。”
“我刚来就听士兵说亓小姐送了我份大礼,连着打伤我两个心腹。”
“哥,洛洛也是无心的。”
“无心就能打伤我两个心腹,有心岂不是能要了你我性命。”
“哥...”
李景禹示意弟弟住口。
亓洛洛道,“您有气冲我,无需连累不想干的人。”
“你以为我不想?可总有个傻子挡在你身前,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深深叹息,“来人。”
门外的军医进来。
“给他看看。”
诊脉后,“七少只是有些炎症,七少身子骨强健,休养几日便能痊愈。”又拿起药瓶,“请问,这药是...”
“是我拿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药正是对症,外敷很合适。我再开几副内服的中药。”
李清禹开口,“资博,你送大夫去药房吧。”
“大夫,这药一副喝几次?一日几回?是饭前还是饭后用?有没有什么忌口?”
大夫一一解释,最后欣慰道,“七少身边有亓小姐这么体己的人,我日后也不会再怕因为您的病情反复,在受大少爷责问了。”
李清禹抿唇,“资博。”
“您请。”
待房里只留下两人时,“放我回去吧。”
“什么?”亓洛洛短短一句,像是把刀扎在李清禹心上,理智让他冷静下来问,“为什么?”
“总归是为了我,你才……如果我走了,你们俩之间也就不会再有矛盾了。”
“是没矛盾了,但他难免会恨我。”
房里两人回头:
“哥。”
“督军。”
李景禹闷哼一声,“以后不限制你,进出自由。”
亓洛洛还迷糊地愣在那,下意识地低估,“为什么?”
“起码,你俩是真心相待。”说完,离开。
床上的人大声道,“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