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耳到了家也没有喊醒舒然,她好不容易睡得这么好,他怎么忍心打扰她呢?
季云耳将舒然抱到房间,找到她床头上的闹钟,将时间设置到11点。
舒然如愿睡到自然醒,比闹钟响还早一个小时。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第一件事却是看手机,季云耳给她留了短信,说给她请了假,自己下午会回来,桌上有包子,特意给她留的。
舒然从柜子里找来一件松垮的衣服,替换掉身上的这件。
她想去见沈之榭。
不坐轮椅,她走路还是有点慢的,但是她不想沈之榭醒来时看见她那样的腿——伤痕累累,无法支撑。
即使他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
今天是工作日,刘仪不常来医院,更何况工作日。
“舒然?”远远地有人叫了她一声,舒然已经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几乎只要是有空,不管是黑夜白天,都会来看沈之榭。一直坚持到这么多年。和护士们早就混熟了,平时见面也都会打个招呼。对于这种时候舒然会来看沈之榭还是有一点意外。
“嗯呐!”舒然回头露出微笑,好像沈之榭没有睡下去。好像她很好,一点都不孤单。好像那个把房门关起来,埋头哭着的人不是她。
即使没有对他们说什么,但是这样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精神不用说都可以猜出来。
谁会在你昏迷那么久之后还来照顾你,每天换着法子在你耳边不厌其烦地说着以前的事情,就只盼着有一天你会醒来。
那个护士刚上岗看见沈之榭的时候,就被沈之榭迷住了。只是皮相好看,她倒希望他会快点醒来。
直到有一天,某个人跟她提起,舒然和沈之榭的关系不一般,她就在想了,到底凭什么。
后来,护士终于意识到,舒然可以不顾一切地对沈之榭好。有谁可比?
舒然扣了扣门,停了一会儿才迈脚进去。好像这屋里除了沈之榭还有其他人似的,好像沈之榭还醒着似的。
“沈之榭。”
舒然随手将门关上。
“沈叶。”舒然又唤他。
她坐在沈之榭的对面:“沈之榭,你快醒来,好吗,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等你多久。”
舒然掩面,泪水描着素白脸颊的轮廓,打湿了脸。
所有人都说我爱你,沈之榭,你可知没有回应的爱,有多么痛苦?只要别人给一点温暖,我都不想放手......
我自私自利地索求温暖,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我连做梦想的都是你!
“沈之榭,你再不醒来,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舒然从医院出来时,眼眶红红的,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坐在车里,舒然想的只有沈之榭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听着她的哭声,毫无反应。
我真的不想再爱你了,却习惯了爱你。
舒然回到家,屋里已经不再是空荡荡的了,这么些年,辗转反侧,终究还是回来了。
“季云耳?”舒然边换鞋,边将手中的包抛到沙发上。过了半天也无人回应,“不在吗?”
对啊,她凭什么奢求季云耳?
舒然将轮椅抬出,坐着轮椅去小什家看看进展如何。
招牌是一个大大的“榭”字,厚重立体的绿色,将原本的透明玻璃换成了不透明的,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这个工程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简单舒适。整个店按照她的喜好,换成了暖色调。连灯光也柔柔的,但是也没有那么“暖”。就像舒然的性子,是一个很暖的人,却也是一个很倔的人。
看久了,就舒心了。
“沈之榭应该会喜欢这里吧!”
舒然又叫人布置了点花草,颇有小清新的风格。
有一次宗璟给顾萌买东西时路过,都说这不像是一家火锅店,文艺的像是图书馆。不论是从名字还是装修风格来看都不会让人想到这是一家火锅店。
舒然是这么回答的:“榭占据这条街最好的位置,自然也要有独树一帜的风格。”
其实她不管榭盈不盈利,只是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很想把它留住了,好像能留住榭,就能留住沈之榭。
任常暖和舒然找好了十个服务员,平均身高1.79,都是大学生模样。要不是舒然喊停,估计任常暖还要找人。
有几个男服务员,自然也要加几个女服务员,再挑一对收银,进货,冷冻室应该也要有人吧……
舒然现在只怕宣传力度不够,开业的时候没有人来,就尴尬了。
然而榭比她预想的还要火热,没开业就有人慕名而来。
都说是校长儿子开的店。
舒然心说:季云耳来的次数多了,这店就是他的了?
但是对于这个幌子来的顾客舒然倒是欢迎的。
来客就好,来客就好。
季云耳来得确实挺勤,每次给她带点吃的,非要看着她吃完才走。
舒然托人将上次借存在任常暖家的钢琴搬到榭里。
舒然站在门口朝里仔细打量,话说这么一看就更不像火锅店了,本来就文艺,这琴放得更文艺。
夏天转眼过去,已是秋月,再过两天榭就开业了。舒然和任常暖请来1510,顺带着一起聚一聚。小丁在外地演戏,芙蓉还在上学。吴濛也来捧个场子。
上午剪彩,中午人就到齐了。
舒然特地留个个最大最好的位置给他们。桌上堆着啤酒,菜也上齐了。最后到的是好曼,众人罚她一罐啤酒。
店里空调开着,舒然坐着轮椅,没盖毯子,被季云耳看见非给她盖上毯子。舒然说不热,季云耳却反问:你盖不盖?
舒然的小性子被季云耳摸得透透的,还是默默地盖着。舒然说想要玩游戏,季云耳就喊几个朋友过来。
几个人玩起了舒然原先准备的真心话大冒险,任常暖简直是游戏黑洞,把把输。
沙沙:“选哪个?”
任常暖:“真心话!”
在这里人这么多的地方玩大冒险,万一遇到熟人,还不得难堪。
沙沙:“抽一个吧!”
任常暖从一堆牌中随手抽了一张,顿时失色:“我他妈手气也太差了吧……”
沙沙白了一眼,继续读卡片上的内容:“你的第一次还在吗?”
“这游戏是瞧不起单身狗吗?!”任常暖闹着换一个游戏。
国王游戏,拿到大王的作为国王,挑两牌,让持有者做指定任务。
任常暖第一把就抽到了国王。激动得先干了罐啤酒给自己庆祝。
“我要......2和3......”任常暖眼神刹那间不对了,“亲对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