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龙魈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是个嗜睡的人，但多年的训练使他每天都能定时起来……吧？如果这种状态算是起来的话。
龙魈习惯性的用一件超大号的名叫“莫比拉的内衣”的超大丝衣代替睡衣。据说它能在有危险时刺痛穿着者。代价是睡觉睡得更快更沉，不打耳光叫不醒。
龙魈穿着它，是因为龙魈早年中过咒术，导致难以入眠。
如今那件宽大的睡衣已经已经从龙魈肩头滑下滑到腰间。他细长的手指正摸索着解开衣服上的扣子，虽然一上一下地看上去涩琴又变态，但请相信他，他经年累月耕耘不止的早已透支的肾已经不允许他随随便便放空枪了。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浓厚的困意和和发白的口水印子……龙魈还在睡梦中。一切只是身体本能地在做。
龙魈正本能地前往浴室，他从来都是本能的用冷水把自己激醒。
在浴室门口，龙魈本能的没有发现地上有一块肥皂，他本能的一脚踩了上去，本就十分踉跄的脚步本能的一乱……
“啪！”
滑溜溜赤裸裸粉嘟嘟香喷喷的身子摔在浴室里。
“呜喵咿~”龙魈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猛男般的叫声，摸着头用男人很难做到的小鸟坐，坐在地上。
龙魈慢慢爬起身，睡眼惺惺。显然起床气还没有散去。他走进浴室，打开莲蓬的开关冰冷入骨的水刺激着龙魈的神经。
他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好冷！我日他妈的！好疼！”
龙魈摸了摸磕红的额头，“我叼他妈的，又摔倒了吗？”
龙魈洗完澡后，换上了一件半旧的黑色猎衣和洗得发白的军装裤。
不是他不爱好奢靡，而是要在平民面前装出生活简朴的样子。那些泥腿子百姓也只会看这些。
在吃早饭时，龙魈的卡夏就到了。
她是一个暗精灵，准确来说是暗精灵奴隶。她的母亲在信仰战争时被龙魈的母亲俘获，也就顺势成了纪巧儿的奴隶。当时她母亲已经怀了孕。
她比龙魈大三岁，最初是想着作为龙魈的情人的。
后来纪巧儿觉得龙魈配不上她。
她的皮肤是黑褐色的，身材健壮，身高足足一米九，比龙魈高了一个头。她是一位百发百中的弓箭手，可以在两百米外射中兔子的眼窝。
龙魈的第一次也是在她身上完成的。
毕竟纪巧儿死的早，没人在乎她怎么觉得。
她现在在外面负责龙魈在黎水境南边的一处城堡。那座城堡底下是龙魈的铁匠厂。每年都有至少上千套钢甲、五万的钢剑出产。
那里是龙魈的最重要武备库之一，就连龙百川都不知道那里的存在。
所以龙魈才把卡夏放在那里。
但是现在，十万万把钢剑都比不上卡夏呆在他身边来得重要。
“你怎么来了？”龙魈有些惊奇。
他是昨天晚上叫诗篇把卡夏叫回来的，这无论如何都快得吓人了。
“加急电报。”卡夏跪在地上，把龙魈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我是打开传送阵来的。”
这是一种极为昂贵的交通方式，以后有机会再讲。
龙魈把她扶起来，拉过她的手：“瘦了，你没好好吃饭吗？”
“想您了，我的小主人。”她抱过龙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忍了好久了。”
龙魈不禁想到了她摇摆的腰肢和宛如蛇信子的舌头……
龙魈吞了口口水，悄悄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今天中午……晚上，到我房里。”
“咳咳！”诗篇看得真切，也听得真切。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咳了两声，“孩子还在，先吃饭。”
吃过了饭，龙魈和家里人寒暄了两句，便出了门，走到马厩边。
马厩里是龙魈的爱马，他的黑骏马米娅。
他拉过一袋黑豆，取出三斗，拿锤头细细打碎，混上大麦和粗盐，再加上一些草料。
“吃吧，吃吧。”龙魈摸了摸米娅的鬃毛，“好姑娘，多吃一点。”
龙魈对待她比对待人好。毕竟这匹黑马是他的腿、他的第二条命。
白王大道——龙城南北主干道，同样也是最繁荣的一条商业大道。
可供八架马车同时行驶还绰绰有余的平坦路面两侧，是林立的、精致的、披金挂银的商会与店铺。
龙魈乘马来到一家由昂贵的白石砖砌成的四层楼的大门口，停下了马。
大门上写着由德日兰文拼成的“夏洛克商行”。
德日兰是位于瓦拉大陆中央的大国，商业极其繁荣，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他们的身影。全称是德日兰、瓦理拉及北赫德联合国。
当然，夏洛克不是什么德日兰人。他不是任何一国人，他是个商人。
龙魈翻身下马，一帮的门卫连忙殷勤地为龙魈去牵马。
“我的爷，您今天怎么有雅致过来？您要是缺什么东西，一个电话，一封口信，我就给您送去了。”看大堂的一个管事跑过来搀着龙魈，一脸谄媚地说。
龙魈挥挥手，“我今个儿要说的买卖，可不是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你也做不了主。老头子在不在？”
“哟！这不巧的。会长去齐洛塔商会谈合作事宜了，回来得晌午，不过大小姐还在，就是还没起。”管事说。
龙魈翻了个白眼，现在已经十点了。他身为帝国政府公务员成日里为国为民，累死累活，还日嘛不受待见。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含着金钥匙，不仅富可敌国、无继承竞争压力，而且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真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恐怖如斯……
“算了，让那只母猪睡死算了。”龙魈摆摆手，“你先带我去定一下合同，等着吧。”
“是……”
到了一间雅间，龙魈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说：“如果我现在就要，半个月你们能给我凑多少精壮的牲口。”
“牲口？”管事一愣，“啊，您是要斗奴？我们这边刚刚到了一批不错的货，不仅有斗奴，还有一些文人、歌者、雏儿……和一位来自中州的修女。”他在胸口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青壮年男奴。”龙魈强调道。
“……这个……我也没有研究过，不如我先带您四处逛逛，让人在这边查？”
龙魈点点头，“行吧……那你带我去奴场看看吧。”
………………
夏洛克商会地下四层，这里便是龙城内城最大的奴场。
在这个奴场中，你能找到品质最高，品种最齐全的牲口。数量倒是不大，毕竟大城市地价高。真正的大宗货物都在城外，这些顶多算精品和样品。
一个个铁牢中关着一个个衣不遮体的奴隶。那些奴隶的双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浑浊、麻木。
当然，也不全是。毕竟还有小部分人对生命与未来还抱有期望。但那也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令人作呕的哀伤的现实便会让他们明白绝望的真谛。
龙魈在管事的陪同下，领着几个护卫在奴场中溜达，淡漠的看着笼中的货物。
若是可爱的人权卫士来到这里，估计要哭出来。
可龙魈不是圣母婊。刀光剑影闯过来，见惯了生死的他，早已对“惨状”这种东西产生了免疫。只是嫌弃这些牲口太过瘦弱，看上去没什么力气。
当听到龙魈没有一次皱痕的精致的包钢皮靴踏在地上发出的脚步声，大多数的奴隶只是抬头瞥了一眼，有的甚至连头也不抬，只有小部分没有看清现实的新人是例外。
他们大概还不明白，无论到了哪里，牲口始终是牲口。
龙魈在经过一个笼子时，一只羸弱肮脏的手伸向他。
那只手尽力去抓龙魈的裤子，只是因为距离有些远，没有碰到。
“小姐，仁慈的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吧。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破烂麻衣的男人，他正趴在铁笼中，一边伸长手去抓龙魈，一边用沙哑的带着浓重异地口音的通用语哀求道，“求求您了，美丽的小姐，可怜可怜我，买下我吧。”
大多数买奴隶的人都不会下奴场看货，而是直接拿货。毕竟在法芙娜内城买奴隶的大多是只买少数几个，没必要为奴隶弄脏他们的高贵的鞋子。
龙魈是个例外，因为他不懂规矩，但这不妨碍他躲开。
男人见龙魈躲开，不死心地继续鬼叫道：“美丽仁慈的小姐，看在仁慈的缪雅拉女神（一个可能是杜撰的小宗教的神明，教义以仁慈、善良著称，常出现在戏剧、小说里。所以受从小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夫人与贵族小姐的膜拜）的份上，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吧，买下我吧。”
听到缪雅拉，龙魈的脸上换上了一副怀念的神色：“啊呀！你信仰缪雅拉女神吗？”龙魈露出笑容，“家母在世时，也对缪雅拉女神的教义赞赏有加呢。”
（当年，纪巧儿：“”这个女演员演的真好，把女神的慈悲演活了，把她绑起来送到我床上！）
男人看龙魈笑了，也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不过说完，龙魈立马停了下来，将靴子踩在男人伸出的手上。
男人忍着痛想抽出手，却发现龙魈的靴子如同液压机一样压在他的手上。
他开始惊恐起来，轻声说道：“小姐？”
龙魈听到他的话，低头看向面露惊恐的男人，将靴子缓缓踩下去，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头裂开的声音。
听着男子动听的哀嚎，龙魈温和的笑容变成漠漠的冷笑，“只可惜……你们伟大的女神，直到最后，也没有没有保佑我的母亲。”
在男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龙魈缓慢而冰冷地说：“所以呀，畜生就要接受牲口的宿命，伟大的、纯洁的、被人艹过的女神从来不会保佑任何人！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说完，龙魈将靴子抬起，将沾满鲜血、碎肉以及尘土的靴子底踩向隔壁的铁牢，对里面的看身形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冷声说：“舔干净。”
女孩顺从地用舌头在龙魈的靴子底舔舐，不敢表露任何不满。
龙魈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样子，出声道：“看哪，畜生就是畜生，你得认命。倒不如赶紧找个主子，也给自己找个着落。”
听到龙魈的话，无论是管事是护卫亦或是奴隶，都没有感到任何违和。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事实，肮脏的事实、令人作呕的事实、无可奈何的事实。
龙魈收回脚，不屑的瞥了一眼抱着已经残废的手在哪里哭嚎的男人，“真是令人恶心的美景。”他又别过头对管事说，“我说，这个不会要我赔吧？”
“不，不，不！只是希望大人不要怪罪，毕竟这是本行的商品不懂规矩造成的。”管事赔着笑脸说。
“没关系，只是我在你们这里走路踩到了一只蛆，你们赔我一双靴子吧。”
“尊公子之命……”
“对了，你说来了一批新货，有没有特别……出彩的，带我看看。”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神明并不稀少，倒不如说数量很多，但大多数都没有太强的实力，甚至只有白银高阶实力（因为没有足够的信仰者）。
如果没有信徒的时间过长，神明会渐渐消散在世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