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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可能的麻烦

六月的时候,开封城里已经有流言说,皇帝东封之后,还要西祀,地点是西岳,或者是汾阴。

看着王钦若、丁谓等人一天到晚行色诡异的样子,王旦的心里便油然而生不祥之兆。

果不其然,七月二十三这天,王钦若突然造访政事堂;稍事寒暄,便开宗明义地讲,说自从东封之后,天下之人都想望天子风采;河中府官吏兵民已经多次请求大驾移幸汾阴,祭祀后土地祇;现在已有数万人聚集都城,明日将要诣阙陈情,中书和枢密院大臣不应当缺席。说完,长揖一礼,飘然而去。

王旦知道,这又是木已成舟了;他面无表情地目送王钦若消失在门外,便继续低头处理手头的政务。

王旦又一次领着数万形形色色的人来到东上阁门,上疏请求皇帝祭祀汾阴后土;请求照例被皇帝否决;群众们锲而不舍,连着三次上书请求,皇帝才同意予以考虑。

正式的诏书八月初一才下达中书省:知枢密院事陈尧叟这次被任命为祀汾阴经度制置使,翰林学士李宗谔副之。

河北转运使李士衡,河东转运使陈若拙都献上钱粮,以助祭祀之用度,诏书加以褒奖。因为已经有了封禅的经验,所以这次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还不到十一月就已经差不多了,余下的只是等一个合适的日子罢了。

比起上一次封禅,这回赵恒从容多了。不过一种从未感受过这么深切的空虚感,却莫名地让赵恒这段时间时不时地怅然若失,他忍不住回想起几年前自己内外交困,起早贪黑处理政务时的窘迫情景。

接到了雄州上报说,契丹主亲自统率数十万大军将要讨伐高丽的消息后,赵恒居然生出些艳羡来,内心深处竟然产生了“大丈夫当如是也”的可怕念头。

这个念头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让他的心头似乎是被针刺了一下而蹦跳不已;他让自己平复了一下,然后开始仔细地掂量这件事情。不大一会功夫,一名內侍去政事堂将王旦传入宫中,见过礼之后,赵恒急切地问道:“雄州上报说,契丹倾国之兵讨伐高丽,朝廷将何以待之?”

王旦很从容地回答道:“夷狄互斗,我自当静观其成败;况且战场远在数千里之外,对我边境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这一点,赵恒没有异议,他担心的是:“契丹地广人多,士马强盛;高丽地狭兵弱,胜负之势明显;我与契丹业已议和,万一高丽败灭之余,穷蹙来归,或者遣一介使者来乞援师,朝廷当何以处之?”

王旦略一沉吟,非常坚决地回应道:“外交之道,当以善事大国为要!我与契丹有盟誓和约;河北边境赖以相安。为了高丽的缘故而背弃盟约,无异于为人火中取栗,于我没有任何益处可言。况且,高丽名义上称藩于我,却累年不见其朝贡,有失远藩之道;穷蹙狼狈之际,亦是其咎由自取。”

赵恒深受启发,他笑着对王旦说:“卿言深得其要。可传谕知登州侍其旭,如果有高丽使者来乞援,可告以高丽频年不修贡举,不敢达命于朝廷;如果有败散之众泛海来归附,可就地抚纳存恤,不必再行文奏请。”

王旦道了一声:“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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