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和尚还想再说服,却已被日璟打断,“既然大师是来化缘也不好空手回去,本尊便吩咐属下备好一些银两交与大师。”
和尚心里哀叹,就算再说下去也无用,他如此呱噪,日璟没有派人将他轰出去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还望圣尊好自为之,老僧打搅了。”和尚双手并拢,微微颔首。然后边走边暗暗祈祷,希望前往邀月的徒儿能将事情办妥。
日璟怔怔地望着和尚远去的身影,回过神来后走出了大厅来到日月兮的房间。这世间浩劫****何事?他也只是较为自私罢了。
邀月国,辰王府。
窗外夜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势似乎渐渐有所削减。
屋内摇弋着暖色的烛光,半开的窗棂飘进冰冷的雨水,也带来一丝清凉之意。
此时有两个颀长的影子一站、一坐在屋内的床榻前,一脸倦容和担忧之色。
榻上的男子容颜苍白,紧闭着双眼,仍未醒来。他身上虽是包扎得很严实的白布,却还是能看到胸口处的布上染上红红的血印。
“七天已过,人未醒,伤口没凝结,血还在流,这可如何是好……”坐在床榻旁侧的褚玄看着区嗣辰不曾醒转的脸,愁肠百结。
那时秋盛传信给他,说区嗣辰重伤不醒时,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还有人能伤到狐狸?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于是匆忙赶来后,看到那副情景到现在都还有些惊魂未定。
好在褚玄及时赶到,将区嗣辰受伤的消息封锁得很好,并没有传出去,在外也无人知晓此刻惊心动魄的一幕。将消息封锁大多是因为政治因素,二来也是为了安静疗伤、避免事态过大,再者在邀月国内除了区嗣辰,有谁的医术能超过褚玄。
秋盛虽然说精通医术,但看到自己的主子危在旦夕委实有些束手无策,他也想过已休书至医圣之处,但医圣住宿那地处偏远,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为了顾全大局,褚玄是最好的人选。
窗外的天色仍旧是一望无际的幽黑。
褚玄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伸手又去取脉,然后移动凳子靠近床榻更近些,以区嗣辰现在的伤实在是让人有些沮丧。
数日之前,他自残胸部的那两刀伤口就已经深已见骨,并且血流过多,他似乎都未曾好好诊治过。后来皮肉之伤又添上心伤,只怕是雪上加霜呀!
自来到辰王府后秋盛就已将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连日以来,他都在房内精心照看着,往事不堪回首,他的心情却也五谷杂粮。
秋盛开始收拾桌上残留的物件,他看了看褚玄抿紧的嘴唇,问道:“大人,王爷现在伤势如何?”
褚玄有些疲惫,却依稀唇角微翘,低声道:“区嗣辰的脉象一直没什么变化,伤口也是一样,能这样不死不活的过着七天,怕是只有狐狸才能做到,可是……”他侧头地看着秋盛,神色忽然有些复杂,“伤势虽然很深,但只要区嗣辰能醒过来这些伤就不成问题。可我担心是,心已成殇,怕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不想再面对这血淋淋的伤口。”
他嘴上虽然这样轻易的说着,但微微蹙起的眉心却还是越来越紧锁了起来。
秋盛蓦地刹白的脸色,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不敢置信道:“倘若王爷一直不愿醒来,那岂不是一直就……”
褚玄脸色黯然,像是勉强使力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叹气道:“我们要赶快想些办法将他唤醒。”
秋盛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语气十分无奈道:“王爷之所以如此,全是为了王妃。只要是与王妃有关的事情,相信王爷听到后肯定愿意醒过来的。”
褚玄拧眉想着,空气中残留的伤痛依旧狠狠地刺伤了他的心,那双总是满含笑意的深邃黑眸此刻却越见得落寞,他非常安静柔和地想着那张夜里念过了千回万回的脸,终于浅浅地笑了,随即眉宇间涌上淡淡的忧思,然后犹自喃喃道:“景茵啊……景茵……”
然而,榻上之人却像是真的听到低低的呼唤一样,微微动了动手指。
褚玄心里一惊,盯着他苍白的指节,竟然愣得忘记了反应!
他眉头紧锁,低声地低吟了一声,微微卷翘的细密黑睫动了动,慢慢睁开了一双有些恍惚的眸子。
秋盛诧异地凑过去,见他原先粉色的双唇此刻是病态的苍白,微微动了动,话音极低,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秋盛回过神来,发现榻上之人其实并未醒来。他转过头一脸迟疑地看着褚玄,缓缓说道:“王爷好像一直在叫茵儿,不不不……是叫王妃……叫王妃不要离开他……”
褚玄攸的皱起了眉头,一脸震惊道:“赶快趁此把区嗣辰唤醒来,不能让他跟着梦靥走。”
秋盛见他神色慌张,忙不迭地叫起来,“王爷……王爷……”
“区嗣辰醒醒,景茵就在你旁边,你醒过来就能看到她了,你快醒醒……”由于区嗣辰身有重伤不好反复的推他,因此褚玄压低嗓音贴近他耳边跟着喊了起来。
区嗣辰似是自己沉湎在大海中,耳边水声喇喇的作响,海水柔而无力,他怎么攀爬都起不来。耳边隐隐的好像有呼唤声传来,却低微得若有若无,难以辨识声音来处。
“区嗣辰……区嗣辰……”远处的声量很低很低,区嗣辰像是早已熟悉地知晓,欣喜之下,正想开口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