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兮脸色苍白,却粲然一笑,“真像做梦一般。你怎会来?”
区嗣辰看定她,神色肃穆,“想来就来了。”
他早上想好法子后就去见习渊了,没想到习渊异常特别,什么要求都不要,直接将东西交给了他。于是,他便立马赶到城郊才知道日月兮被刺昏的事情。
不过,对于眼前的女子,他还真不知晓用什么心情去面对,是恨么?但看到那种脸时又并不是想恨了,只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那是因为那个身体还是茵儿的吧。
“哦。”日月兮也不戳穿他,眼睛瞥了瞥他之前自残的部位,“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吧?”
“嗯。”区嗣辰点点头,淡淡说道,“那种小伤,对我而言无伤大雅。”
日月兮继续微笑着,“那就好。”
“你就先在这里呆着吧,我出去处理正事。”他实在不想见她,转过身来要走。
“哎!”日月兮急着要撑起身来,却发现完全无法用力。
区嗣辰驻足看她。
窗外一片青天碧草,却也美不过窗前那一抹白影优雅异常。
“日璟呢?”日月兮着急地问。
区嗣辰罔若未闻,反问道:“你很想见他?”
“啊?当然呀……”日月兮愣了愣,“他在哪里?”
区嗣辰良久不语。
“你是不是和日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日月兮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波澜不惊的脸。
区嗣辰仍旧闭口不答。
日月兮紧紧盯着他严肃甚至有些凉意的脸,有问了一遍:“日璟还在这里对吧?”
“你怎么知道?”区嗣辰闻言,好看的眉心轻轻蹙起。
日月兮笑了起来,“因为我知道日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区嗣辰的身子很节制地微微一震,侧过身来,柔和的注视里双瞳渐渐收紧,“不要用这样的笑容对着我笑,你还不配!”
“我?”突如其来的话教日月兮怔了怔。她不明白日璟和区嗣辰有什么过节,竟然能够教一向澹然的区嗣辰也对自己这样讳莫如深。
她仍旧微笑着望着他微微绷紧的身形,轻轻说道,“你是因为我又想起了辰王妃对吧?我就知道是。”
区嗣辰抿紧了双唇,神色肃穆地盯了她半晌,心思难测。
“日璟就在外面,你在屋里千万不要乱动,是与否很快就会知晓。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区嗣辰静静看她,神色里有一丝复杂的情愫,如水的目光里有什么渐渐深邃起来。不置可否地行至门前,只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
日月兮实在有些不明白他后半句话的意思,觉得他好像这次来与上次有些什么变化。
窗外传来一两声流萤的低鸣。
风起无声。
珠玉屏风在他洁白的身影后轻轻漂浮。
区嗣辰走出房门后直接去了另外一间房内。
他轻轻推开门扉,从外头看去,房内坐了好些个人,日璟、褚玄和几个和尚都在。
一室静谧。蒙淡的日光里,有缓缓流转的轻尘。
他刚抬脚进去,便有一抹英挺的绯色身影轻轻落在他身前。
这人便是褚玄,他笑了笑,道:“好了!”
区嗣辰微微点头,却也不语。
而此时,原本坐在竹椅上无言相对的日璟缓缓起身,站至他身前,侧头看他,缓缓说道:“辰王爷,也许我们应该再一次好好谈一谈。”
也许,他当初不应该来到风尚国的,也许,这里会是他的一个劫也说不定。
从早上的刺客来看,习渊应该早就知道他来了春风城,所以才会派人来请他的。至于此人有什么阴谋他不知道,也不想节外生枝。
反而令他较为担心的就是区嗣辰,在邀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说清楚了,区嗣辰也不该会再乘胜追击,而现在他们当中还参合了几个和尚。
他担心,有些秘密可能要守不住了。
区嗣辰静静看她,笑意轻柔,话语也是相当轻柔,“我们是该好好的谈一谈。”
说完,他一理衣袍,看着花梨木椅,优雅地坐下。
日璟浅浅一笑,神色有些迷离,然后坐回椅子上。“本尊原以为,上次便和王爷将事情谈妥了。”
“那是因为有人居心不良。”褚玄接过话,他笑地很纯净,却言中带着很明显的讽刺。
在原来,他对于日璟有些佩服还有些敬重,可现在知道真相后,却觉得他实在是可怜,他费劲所有心思,到头来在身旁呆了一年的女子竟然是个冒牌货。
日璟淡淡瞥他一眼,“呵呵,本尊还正想问问,褚少监为何昨夜闯入别院,并且还带着辰王府的暗卫?好在最后辰王及时赶到。”
褚玄闻言后不由恼得十足,“你……”不要太得意。
他的话是被区嗣辰的一个眼神打断的,要知道他褚玄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区嗣辰。
于是他只得冲区嗣辰尴尬地笑笑,他却面色冷俊,冷眼瞪他。
“来,本王向圣尊介绍这几位。”区嗣辰抿了抿唇,岔开话题,他的手挥向几位和尚,然后头转向日璟说道:“这位的是从蓬莱山如佛寺远道而来的大师,另外两位的大师的徒儿。”
说到此处,老僧看向日璟,然后略作停顿,正色说道:“老僧与圣尊见过面。”
日璟深深看他一眼,心中一宽,字字清晰地说道:“是见过。”
说罢,他微微仰头,看着身旁仍旧一袭白衣俊朗的男子,眉宇间愈发神情凛然,他淡淡问道:“可是不知道原来大师跟辰王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