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内桃花流水依旧。
凉风拂拂,树上的叶片便发出细碎的声响,低微而柔和。
区嗣辰和日月兮坐在树下石桌前,区嗣辰把以往的事情都讲述给她听,或兴奋、或快乐、或低迷、或伤怀,日月兮一一听得很认真。
上午和暖的金色阳光静静投在两人之间。叶片的低语也是十分温柔。流转的空气中,花儿的甜香如小河的波澜一圈一圈拍打着河岸一般,轻轻袭来,时间光自指缝间舒展地滑过。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带着水气清香的微风也一阵一阵地拂过脸颊。
日月兮抬头迎上温暖的阳光,微微眯上了双眼,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她应该吃了很多苦吧?”
区嗣辰侧头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肯定受了很多苦的,但是她从来没表现出来,或者是说出来,展现的永远是笑颜,就算偶尔生气的时候也带点佯装的意思。
“如今沈锦莳被藏到齐日国,你也会将她抓回来吗?”日月兮想了想继续问道,小脸上一派狐疑。毕竟事情已经过了一年,沈锦莳藏身在齐日国皇家,如果他公然去齐日国抓她,势必给两国的安危带来影响。而沈锦姩被关在辰王府地牢里,正如她所见已经成疯癫之状,并且她体内还被下了一种毒,每天的早晨都要承受噬骨疼痛。
“恩。”区嗣辰不以为然地笑着看她,当然知道她所想的是什么,展颜淡淡一笑,道:“我曾经说过,伤害过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而且他也正好这样做了,一年前沈锦莳在逃往齐日国的路上就被他抓回来了,相信她现在的日子也不比她的姐姐好受。
日月兮笑得双眼弯做了新月,笑得有几分猫腻,她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饶有兴趣地问了他,道:“那个,你的王妃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她爱你?”
从他的话中,她完全可以感受到身侧的这个男子很爱很爱很爱他的王妃,可是他这个王妃的性子与她真的很像,都是闷葫芦有话藏在肚子里不说的类型。他的王妃可能很爱他,但是她敢笃定绝对没说过我爱你这句话。
区嗣辰被她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问得愣了愣,有些不太反应得过来。他想了想,爱?她应该是爱他的吧,可是现在才发现她真的从没亲口跟他说过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一阵委屈,随后逐渐笑了起来,以前没说过不要紧,以后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说出口的。
他仍旧摆出一张镇定自若的脸,笑答:“她说过。”以后会说的,他在心里补充到。
“嗯哼。”她得意地点头,眼睛眯得像猫。她知道他话中的真实成分占得很少,但是看着在感情里这样傻里傻气的他,能让这样一个男人突然变得如此的别扭,这种感觉也很不错。
区嗣辰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缓缓侧过身来,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封信,然后递至日月兮身前,岔开话题,道:“你看这个。”
日月兮伸手接过信,秀气的柳眉微微一蹙,脸色微微不解。
区嗣辰避开她的视线,举目远眺,平静地说道:“这是她给我留的最后一封信。”
日月兮仍旧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这么重要的一封信为何要拿给她看?但她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慢慢的将信封拆开,抽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可见那个女子离开时很决绝,留下的话不多。
她缓缓的翻开雪白的信纸,映入眼帘的字让她吓了一跳,不是为字里面的内容,而是为字迹。和她的字迹一模一样,她的字是出了名的难看,以前读书时总被老师当做榜样拿来嘲笑,就连她特殊写意的一撇一捺横折钩都尽至相同,就像是复印机上复印的翻版。
她惊讶地合不上嘴,手指轻轻划过其上寥寥数字,怎么会这样?在古代出生士族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书法这块就不会这么差,更何况还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字。
区嗣辰含笑看着日月兮一脸震惊的样子呆滞地看着信上的内容,不知所以然地轻声说道:“信上有什么疑问?”
日月兮瞬间恢复了镇定,她疑惑地看着他精致完美的笑脸,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个当真的是辰王妃的笔记吗?”
“嗯。”区嗣辰沉沉一笑,似乎认真地点了点头,神情坚决,她的字,他记得很清楚,真的很丑。
日月兮笑了笑,神色确有些飘忽起来,她缓缓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会呢?这封信除了是我自己写的,其他人不可能模仿出这么相似的笔记,但是一年前的那个时候我都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因此就不可能是我的写,但是,还是……真的太奇怪了……”
区嗣辰好笑地看着她一脸不解低低叨叨的神情,蓦地像是想起什么,他敛去脸上的笑意,忽然起身,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字缓缓说道:“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日月兮愣在那儿,她竟然没有立马反应过来,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半响,才摇了摇头,反问道:“记起什么?”
还是没印象呀……区嗣辰暗暗失望,却不再多解释什么,又扯起了嘴角,浅浅一笑:“没什么,算了。”
日月兮将信笺还给他,心中却还是在思考着字迹的问题,她隐隐觉得哪个地方有纰漏,却又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问题。
两人各怀心事正在沉默。
日月兮表情中似乎多了些什么,笑得神秘,道:“区嗣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