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深深凝视她的笑脸,轻轻点头。
虽然说府中的人现在看她不像第一天见她时如见到鬼一样的神情,但是走到哪都被人疑神疑鬼的瞅着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日月兮看了看他,清澈的眼波里笑意横溢,道:“你看我顶着这张脸在府里走来走去,大家都不习惯,反正你身体也快好了,我过些天就要离开,不如这几天就让我使出我的独门绝技……易容术,如何?”
区嗣辰微微一惊,温润的目光波澜不兴地停留在她笑意怡然的脸上良久,“你会易容?”明明是问句,却被他讲得肯定,丝毫不带一丁点疑惑。
日月兮笑吟吟地迎上他俊逸的脸颊,笑得好不得意,道:“那当然,而且还是绝技里学的最好的一门,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
日月兮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背对着他,那里便随之一动,迅速回过头来,她笑意璀璨地看着他,却有一丝调皮,道:“区嗣辰,你可知我是谁?”
区嗣辰见状,在一旁蹙紧了眉头,这是一张很平凡的脸,除却了眼睛和笑容。仿佛忘了将目光从面前的那张笑脸上移去,过了良久,他站到她面前,一手轻轻地抚摸在她温柔的脸颊,摸索了一下,极其轻微地皱了皱眉头,易容得非常完美,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这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的易容术是跟谁学的?”区嗣辰面有疑色,低声问道。
“这个呀……”日月兮下巴刹那垮了下来,杵在原地,为难地笑了笑,挣扎着开了口,“对不起,我能不能不说呀,我不想骗你的。”易容术可是日璟非常有耐心的一把手教出来的,好在她还算聪明,学得也较快。如果她告诉区嗣辰是他教的,那么她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但是她又不想随意找个人糊弄他,只得真实相告。
区嗣辰笑意清冷,也不再探究下去,话语柔和,“好,我不会再问了。但是现在的这张脸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换回真正的那张脸吧。”
日月兮听清楚他话语里的意思后,小脸上笑意全失。鼓着明亮的双眼,一张小脸透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奇道:“不会吧,我觉得挺好的呀,以前我易容的时候也没谁说很难看的呀。”
“真的很丑,同样的话,我从不说第三遍。”他脸色非常柔和,说出来的几个字却是掷地有声。他突然想起她刚刚说的过些日要离开的话,让他如此的烦躁不安。
区嗣辰素来温雅的眉宇之间平添了几分黯然,双瞳亦失去了平素的光华,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把她骗进府邸只是一时之计而已,他忘记了只要她还是日月兮,就有随时离开的可能。
日月兮诧异地盯着神情苦涩的区嗣辰,惊觉他今日的表情为何变得如此之快,自认识他以来,就今日的表情最为丰富。
区嗣辰却是心情沉重地负手而立,微微仰头,闭上双眼,也掩去了浮现于那双幽黑瞳孔中浓重的寂寥。而后毫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语不发,踽踽前行。
辰约国,皇宫御用室。
所谓的御用室是辰约国皇室给身份尊贵又特殊的客人备用的房间,就如日璟这等身份的人。御用室坐落于辰约国皇宫的西侧,室内嵌竹丝挂檐,镶玉透绣扇,书架成行,集册如山,四周饰以历代读书格言名句,字体苍劲有力,书法精妙。整个御用室看起来古色古香,书卷味十足。
金色的日光溢满一室,一袭银衣的清俊男子端坐于桌前,修长灵巧的手指正在执笔画画,待画完画后,他起身站在书桌边上,看着画中的人,微笑不语。画中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子,容颜里透着丝俏皮的笑意,这个女子正是现身在邀月的日月兮,画画的人自然是圣尊日璟。
他满意的将画慢慢的卷起来,想着赶快回圣殿才好,他人虽在这里,心却早已留在了那个女子身上,他这次出使辰约国主要是受皇上相邀帮他解决朝中混乱的局面,可这一来就大半个月,不知道她在圣殿还听不听话,会不会又闯祸了?
他记得离开圣殿前,她就惹了一桩麻烦事,拉着几个长老教她炼毒药,炼药房被毁那是小事,几个长老被她逼着试药,差点就一试不复醒了。
他侧头认真回忆当时的情景,素来清清冷冷的男子,此时正低眉浅笑,神情沉溺。
“圣尊!”随身侍卫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前。
手中的画卷忽然落地,日璟脸色一凛,拾起画卷,问道:“何事?”
侍卫疾步上前,双手呈上一枚白色的信封,躬身道:“这是圣殿内传来的,可能是关于圣女的消息,所以着急送了来。”
日璟一把接过,看了看,信笺上的字迹他认得。他迅速拆开,抖开信笺,大吃一惊,神色凝重。不知为何,一出圣殿后他就一直有些不安,这会儿看了信终于明白了。
他一直最为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该死!”他蹙眉,再压不下心头的火气,一巴掌拍向红木桌面,砰地一声闷响。木头坚硬结实,他这一掌用力极大,只把手掌心拍得通红。
站在他一旁的侍卫微微侧头仰望他清俊的脸颊,却看见他一脸微寒的神情,不由担忧的低声唤道:“圣尊……”
日璟闻言缓缓侧头,微微抿起唇角,浓淡适宜的眉微微蹙起,眉梢之上一片清冷,抿起的双唇唇色蒙淡。他淡淡看她一眼,缓缓答道:“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