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越岚初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伸手连带着脸上的面纱一块儿捂住了涣凉夕的嘴,两人紧贴着,闪身隐匿在树后。
俩人紧贴在一起,尽量缩小自己的目标,一同紧盯着朝这边走进的的几个人影,涣凉夕的嘴还被越岚初从后面捂住,温热的鼻息不时喷在越岚初白皙的手背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只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还是忘记了自己的洁癖。而涣凉夕此时微微出神,因为她听见了背后的人传来的急促有力的心跳,突突的,就好像也跳进来她的心里,不知不觉呼吸的频率都一致了,没多会,远处的人影散去,越岚初从了口气,发掘自己的手心微微湿润,以为是涣凉夕的口水,嫌恶的收回手,想找东西擦擦,却没找到自己怀里的手帕。涣凉夕冷冷的嗤笑一声,递给他一方丝绢。
越岚初也不客气,接过来狠命的蹭了几下,又扔回给她。
涣凉夕:“你知道涣连瑶住在那个院子吗?”
“少主这是打算堂而皇之的对她下手?”
“不然呢”
越岚初白了她一眼,真是够蠢。涣凉夕接下一记白眼才发觉自己考虑不周“那她府里的水井在何处?”
越岚初诧异的看了一眼涣凉夕:“少主这是打算在经历下毒?那怕是会牵连无辜..”
“无辜?她对我下手的时候我就不无辜?”涣凉夕心里却对越岚初的慈悲颇为不屑,吹了一下脸上的薄纱,也不看他。
越岚初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他觉得自己最近变得也喜欢说废话了,她是主子,她要做什么自己照做就是。他的沉默让她误以为他生气了。
涣凉夕抬脚就走,打算自己去找水井,越岚初拉住她,抬手指了个方向,便自己走在了前面,她歪头看着他的背影,狐疑了一会,便抬脚紧跟在后面。
越岚初先前就来涣连瑶的府里打探过,早就对于涣连瑶的府邸轻车熟路,不仅巧妙的避开了府里的下人,还知道什么时候不会有人来到水井。其实现在涣连瑶的府上已经很冷清了,明日便要举家下至封地,家仆散去不少,剩下的人也都在自己的住所里打包行李,好明日起早上路。
涣凉夕猫着腰凑近水井,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井水,顺手就将那个药瓶里的药粉投了进去,眼瞅着白色的粉末尽数消融在水里才作罢。
越岚初在一旁冷眼瞅着她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里没带一丝温度,到底对于这些无辜的人有没有同情心只有他知道。
涣凉夕起身,把空空的药瓶丢给越岚初,两人一道儿翻墙离开了王府。
越岚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终于没忍住说道:“至少那个孩子不该造此横祸。”
涣凉夕抬起头,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你心软了?”
越岚初道:“没有,只是觉得可惜。”
“穿云阙的人不该像你这样。”
越岚初皱眉,似乎很不满意涣凉夕这样说:“我没有心软,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涣凉夕伸了个懒腰,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日头尚早,不如同我一道逛逛,出趟宫不容易,对了,涣连瑶说秋水毒实在朔月栏的淸倌儿手里得着的,你去打听过么?”
“岚初是男子,不便前去''
“行,越岚初你是真不把我的命当回事,走吧,我找个地方洗把脸一道去吧。”
越岚初没有吱声,也不是真的不当回事,只是一想到青楼妓馆的事,就觉得不舒服,虽然主子让他的云翳门负责秦楼楚馆的业务可是实际上,云翳门的大多事都是由云宝门掌管。
涣凉夕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他没有跟上来,越发觉得她这个主子当得太不是事儿了,连个人都说不动。略有不悦的抿抿嘴,也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在前面走,耳朵却听见后面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七拐八拐的找了一家成衣店,跟掌柜的借地方,打盆水洗了把脸。
当涣凉夕解下面纱那一刻,越岚初杵在一边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眼前儿画着猴屁股脸,满脸麻子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主子???先前只是觉得带着面纱的眉毛有些粗重,却没想到面纱下这张脸是如此的的“惊为天人”,脑中有闪现出刚才两个人的接触,顿时越岚初的脸色沉了下来,一阵青一阵白的,尤其是涣凉夕摘下了面纱还故意冲他呲着牙憨笑。这下越岚初彻底忍不住了,转过头就立马捂住了嘴,生怕下一刻就吐了出来。
涣凉夕见他那个样子心里都快乐开花儿了
等涣凉夕洗过脸,眉清目秀的站在他眼前儿,他的手才放下来,只是脸色还是沉着。涣凉夕换了一身儿略显贵气的罗裙,带着越岚初打听出来城南十三里桥的朔月栏,说起来这家朔月栏的确很好找,名气不小,据说是因为只有他家有东洲,北漠国的倌儿,去的人都图个新鲜,连去过男尊国的人都鲜少,更别说东洲北漠的男人了,自然去的人不少。
而这些男尊国来的倌儿,不是犯过什么大罪,就是家道中落实在是在自己的国都混不下去了,才忍着屈辱来女尊国做XX。就算是在朔月栏做鸭,骨子里男子为尊的傲气还是抹不掉,这儿的倌儿大多数都是有脾气的,偏就凤晰国手里有俩钱的女人就好这一口,自己家里的多半都是打不还手的贤夫良父,这碰上个新鲜的还真是有瘾头。
涣凉夕在门口观望了一会朔月栏进进出出的就准备进去,越岚初却拽住她,把怀里的一沓子银票全数递给涣凉夕:“主子,岚初是男子,不便前往,岚初在此等候。”
“少废话”涣凉夕说着拎着越岚初的领子,将他一道儿拽过去,哪里管他愿不愿意,她现在就觉得怎么这人这么磨叽,他是大夫他不一起去,怎么问出解毒的办法。不过她也就是知道越岚初还不敢对主子下手,才这么敢下手,换作别人,手还没伸出来,就被毒倒在地了。
越岚初也是敢怒不敢言,脸色黑了不少。
一进门,涣凉夕就对眼前儿的装潢赞不绝口,她本以为这种地方一定是乌烟瘴气的,没想到朔月栏不仅清雅,里面儿的人也是姿色不俗,虽然跟旁边儿的美男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不过胜在千姿百态,有冷峻的,有儒雅的,有妖娆的,各有千秋。一旁跟着的越岚初看见自家主子一脸没出息样儿觉得十分嫌弃,看来传闻说这人好色无能,也不全是讹传。
就在她像个乡巴佬东看西看的时候却被一个带着斗笠遮住面貌的人装个满怀,那人行色匆匆的,赶紧后退几步连连躬身道歉,而后没等别人反应,就绕过涣凉夕离去,匆匆回头看了一眼涣凉夕和越岚初,便消失在朔月栏的门店。
涣凉夕皱着眉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转身再去看那个人,迎面就被油头粉面的几个人团团围住。倒是越岚初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带着斗笠的人,那人回眸时,好像还和越岚初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