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不是人工造就,而是天生固有的。——柏拉图
英国伦敦,诺丁山。
英国伦敦诺丁山地区的成名,主要得益于著名影星茱莉亚·罗伯茨和休·格兰特主演的《诺丁山》一片——美女大明星和旧书店老板性别互换的灰姑娘式电影童话深入人心,再加上位于此处的波托贝洛市场是有名的旅游胜地,使得诺丁山地区常年人流如织。
每逢周六,从清晨6点到下午4点左右的古董市场,总能吸引来不少寻宝的游客、古董爱好者或掮客。英国古董商们更是一大早就在自己的摊位上,仔细地摆好了要出售的货品。售卖古董珠宝的摊位通常都有一个玻璃柜,用黑天鹅绒布衬底,上面错落有致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珠宝饰品。但也有的摊位上的展品寥寥可数,放在古董首饰盒里,一望而知都是精品——这些摊位的主人并不在意现场的生意好坏,因为他们通常都准备好了特定的货品,约好了客户来拿货,只是顺便再做一天散客生意而已。
上午9点开始,市场里的人流变多;本来就不太宽敞的道路上,一个个人头攒动。一个东方面容的年轻女孩信步走入市场,径直朝其中一个离入口不远的古董饰品摊位走去——那个摊位的主人是一位衣着精致、佩戴着许多古董首饰,悠闲地坐在玻璃柜后的上了年纪的优雅老太太。一眼认出了自己的老客户,她一改英国人的冷静和矜持,向那位女孩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
虽然诺丁山的亚洲游客人数众多,但这个女孩子很有东方人的神秘气质;服饰打扮既有英伦范,也有法式浪漫风——她穿着一条米白色A字剪裁连衣裙,配上大红色格子西装小外套;脚上穿着黑色蕾丝袜和大红色牛仔拼布细高跟鞋;鞋面缀着彩色水钻,和西装领子上别着的格子花边水钻胸针相互映称;乌黑的头发梳了一个侧马尾,发尾卷卷的,一顶带有黑色缎带蝴蝶结和黑色面网的粉色贝雷帽以一种俏皮的角度戴在她的头上。
“亲爱的,你真的非常幸运!”古董商老太太有点激动,从自己随身带着的皮包里取出两个精美的盒子来。“你想要的东西,终于都找到了!”
“非常谢谢你,吉布森太太。”漂亮的女孩子受到她热情洋溢的语气的感染,心情也有点小小的激动,“下个星期我就回国去了,能来得及买到太好了。”
“古董是可遇不可求的,亲爱的乔茵——你是它们的主人,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吉布森太太一边说,一边将其中一个细长的盒子打开,“来看一看吧!看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一样。”
这个名叫乔茵的东方女孩兴奋地接过盒子——里面的东西被一层层的白色细棉纸小心的包裹着。打开包装,里面装着的是一把米白色的古董蕾丝扇子。
“这把扇子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是当时法国宫造的;扇骨是来自西班牙的香木,品相质地还是非常好。”古董商老太太介绍道:“原来作为扇面的蕾丝已经不能用了,这是新换上的,最高级的比利时产蕾丝布。”
“非常好!”乔茵将扇面展开来欣赏着:“这就是我想要的!扇子下面坠的流苏应该也是新的吧?”
“没错,但流苏上串的这颗泪滴形珍珠,是原来就有的,非常珍贵。据说这种珍珠配合扇骨的香木,扇出风来可以避开蚊虫叮咬。”
“那太好了,从小到大我最讨厌蚊子了。”乔茵秀丽的眉毛微微皱了皱。“那另一个盒子里,是我想要的项链吗?”
“是的。如假包换的路易十五时期,最著名的宗教珠宝工匠的杰作——他曾经受法王的派遣,谒见当时的中国皇帝;在那里制作了这条带十字架的玫瑰念珠款式项链,因此项链上的珠子是产自中国的东珠。”
乔茵将项链挂在脖子上,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赞叹地说道:“在当时的中国,东珠是进贡给皇帝的贡品,就算是非常宠信的臣子或后妃,皇帝也就赏赐一两颗东珠而已。这项链上的珠子,尺寸虽然不算太大,但都是正圆形的,还有九颗之多,珠光真是美轮美奂!”
“今年市场上的中国古董非常受欢迎,这款古中国的珠宝材料,加上西洋的古董制造工艺做出来的项链更是难得!”吉布森太太也连连点头称赞,她一边为乔茵打包商品,一边闲聊着:“听我的一位同行说,有个人跟你一样幸运,在前几天买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物品——是一件来自中国清朝的古董。有趣的是,接下来有好几拨人都来询问同一件东西,落空后就不断打听买主的消息。哦,那边那位先生,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刚刚也在询问那件古董的情况。”
乔茵朝她戴满戒指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一个看起来同样是东方人的短黑发极高个子的男人背影,头也不回地往出口方向走去。周围似乎还有不少与之同行的人,都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地跟随着。
“看背影是很有气势的一个人,还带着不少保镖呢。”见到这样大的阵仗,乔茵禁不住感叹,转过头来问吉布森太太:“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古董?”
“听说是一个雕刻成羽毛形状的白玉坠子。”
“做什么用途的坠子?扇坠子吗?还是配戴在腰带上的?清朝到如今年代不算久远,白玉也不是很稀有的材质,这样的东西应该有不少吧?居然能引发几拨人的争抢?”乔茵有点不以为然。
“也许是用什么特殊工艺制作的吧;或者是寄托了某种情感因素的物品,那就不能按一般的标准来进货或是估价。”
“我明白了!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而我又买不到,那可太糟糕了——我会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乔茵接过包装好的两个盒子,微笑着用力点点头:“好在有你帮忙,吉布森太太!这下我可以心满意足地回国去了。”
“我才应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光顾,亲爱的乔茵。”谈到离别,吉布森太太有几分感伤。“你是个非常有艺术品位的人,也是我最好的顾客之一;可惜你马上要离开英国了。不过你从那么有名的学校毕业,是时候回去了;更重要的是能跟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乔茵从柜台旁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整理好服装;拿起手提包和裝东西的环保袋。她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漂亮的红晕,“除了家人,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一直在等着我,我很想见他呢!”她将帽子上的面网拉下来,把美丽的面孔遮住一半。“将来有机会的话,欢迎你来我的国家看看!我相信你会喜欢它的,因为S市是一个像古董珠宝般既神秘又绚丽多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