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自己夺了他的刀,就有如此的怒气,实在是不够沉着。这等小事都能够让他失去冷静,直到动手如此,那如果真正的遇到了一些大事,对方怕是连动手都不用,只是气就可以将他气死了。
“你、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刚刚想要出言教训一下他,可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单子友这个时候才发现,对方好像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名字。之前他竟然还想要寻求过自己的保护,真的是不知礼数啊。
“我叫秦云波,道号登云!”
“登云?你咋不叫上天呢?道号倒是很有志向,不过只是结丹就有了道号,看来应该不是从什么小山门出来的,可我怎么觉得,你别说登云,就连今天的这桥,都过不下去了呢?”
说话的时候,单子友脸上的表情由嘲弄慢慢的变成了狞笑,道道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似乎有着一条游龙环绕在他的身边,正是利用了雷羽的记忆调动了部分的杀气。
如果说十年前他还是会被杀气影响而犯心劫,此时却是绝对不会了。近乎十年的静修,将他的心神磨砺的十分清明,这些杀气还不足以迷乱他的内心,就连影响心境都做不到。
一团团血气从单子友的身体中透出,在空中缓缓的消散开,和空气融合在一起,向着前方的秦云波飘了过去。
原本心中十分的愤怒,想要将单子友杀之而后快的秦云波,此时在看到了这杀气之后,怒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只剩下了可怕,额头上冷汗滴落,将面前的桥面浸湿,身上那藏蓝色的长袍也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脸上因为怒火变得通红的颜色瞬间褪去,只剩下了惨白,瞳孔也有些放大。在他的面前这单子友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一个修士,而是眼中透着红光、刚刚从血海中出来的一只妖魔。
身子不由地向后退去只留下,在桥面上留下了一个个被水浸湿的脚印,只是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脚下一个不稳向后栽倒在了地上,下意识的看了将自己绊倒的东西,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他便瞪大了眼睛。
那竟然是一个只剩下了半张面庞的骷髅,此时这骷髅上仅剩的半张脸竟然还在笑着,眼中透出了点点的红光,而那半张脸,竟然就是自己刚刚想要杀掉的单子友。
看到自己被绊倒在地,这半张脸竟然发出了一阵尖叫,之后便是声声的大笑。
而再看远处的单子友却是已经变成了一尊穿着铠甲的魔神,面上到还是单子友的面庞,只是却是有着半张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消失的脸竟然出现在了另一个骷髅之上。
秦云波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之后,以他那弱小的心神,怎么可能依然保持冷静,嘴巴不受控制的大叫出声。在喊完之后他便后悔了,因为在这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右侧的胳膊失去了知觉。
转头看了过去,发现一对粉红色的手臂正抓在自己的胳膊上,而目光顺着这粉红色的手臂向上看,竟然是一个骨头架子,而且还是没有头颅的!刚刚闭上的嘴巴又一次的发出了叫喊。
拼命地将这骨架推开,一点点的向后倒退着身形。
逃!快逃!
这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唯一一句话,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腿竟然不听使唤,根本站立不起来,只能转过身去挪动着自己唯一能动的一条左臂,勉强的向前爬着。
可就在他趴下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站在一座桥上了,而是变成了红色的土地。那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着他的大脑,这土地上的红色是由鲜血染成的。
“啊啊啊!”
喉咙中又发出了一声叫喊,同时也是他在昏过去之前所能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之后他便看到了之前的那具穿着铠甲的魔神向着他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
之后他便不能呼吸了,没超过半刻钟他便昏了过去。
土墙后方的村民却是只听到了阵阵的惨叫,和一个女子的叫喊,接下来便安静了。正在他们奇怪的时候,那土墙却是突然崩溃了,重新散成了尘土,落回到了地上。
单子友等人的身形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是此时还依然保持站立的就只有单子友一个人了,秦云波正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不省人事,在他的身下还湿了一大片,阵阵难闻的气味从中传出,而那个只穿着红纱的女修士则是呆坐着靠在桥边的栏杆上。
“前辈,他们难道?”
还有半句话这老者没有问出来,不过单子友却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修士的世界当中,稍有不如意便会产生拼斗,而两名修士拼斗起来多是不死不休,此情此景,那对修士难道是死了?
“放心吧,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昏了过去。你们都先回去忙着吧,把这孩子还有这黄牛抬回去,我去这桥下将自己身上的泥土清洗一下,也换一件衣服,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理他们。”
将怀中的牧童交给这些孩子,单子友心中总算是安心了,从储物指环中找出了一件衣服,就算是近十年没有清洗,在这储物指环中倒还是保持着干净,也没有被虫子蛀坏。
跳入了桥下流动着的河水中,不过在脱掉身上的衣物之前还是利用元力将自己以及四周包裹了起来,他可不想被别人看光,这些村民的好奇之心可是很强大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单子友才重新跳了上来,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满头的长发被他随意扎了起来,下巴上的胡子也已经刮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是有着一些胡茬,但的来看还算是一个青年的样子。
在单子友跳上来之后,老者先是愣了愣,接着便开口问道:“这位、这位壮士是前辈的随从吗?前辈让您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疑问,这换了衣服、又刮了胡子将头发扎好的单子友和之前邋遢的样子实在是相去甚远,几乎完全是两个人。只是他的问题却让单子友哑然失笑。
“大叔,我就是刚刚你说的那个前辈啊,我只是稍作整理,您就认不出我了?”
听了他的话之后,这老者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单子友,想不到之前的那个前辈,竟然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之前虽然单子友说自己不过是二十几岁,可这老者并没有相信,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信了,如果是靠着元力恢复的话,也是太厉害了。
“前辈果然天纵之才,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高深的修为。”
“您看您既然说了我很是年轻,就不要叫我前辈,您的年纪都可以做我爷爷了,叫我前辈,不是把我叫老了?”
经过单子友的又一顿游说,这老者总算是放弃了继续叫他为前辈,不过仍旧是以“公子”尊称,单子友也是没有办法,不过这个公子总归比前辈要好多了,起码听起来不会觉得别扭。
询问了一下那牧童的情况,单子友点了点头,原来那小家伙还在睡觉,想来之前见到那妖狼群的事情对他这样年纪的孩子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些,多睡会也好。
只是有两个人却是不能再睡了。
转头走到秦云波的面前,问道那污秽之物的味道,单子友皱了皱眉头,只得先走到一边,将那女修士叫醒,让她把秦云波拖到一边,之后再将其叫醒。
不过这秦云波昏迷的倒还真是彻底,这女修士一连叫了五声,他仍旧是紧闭着眼睛没有醒过来,用力的摇动也是没有效果。无奈之下,单子友只能抬起了手在他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而这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啪啪”两声过后,秦云波终于醒了过来,只是刚刚醒过来便又开始了大喊大叫,单子友无奈的捏住了他的脸颊,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在过了一会儿之后,这秦云波就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单子友却是觉得一阵阵的陌生,不过陌生中还是有着一丝熟悉的,只是他实在是认不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
“这就认不出来了,这个呢?”
说着单子友又掏出了那柄柳叶刀,在秦云波的眼前晃动着。这柄柳叶刀终于让秦云波知道了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刚刚的那个修士。
在想到了单子友之后他瞬间便又想起了刚刚的那尸山血海的场景,连忙向着后方退去,只是他的后面便是桥栏,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将那个女修士拉到了身前。
“你到底是哪个山门出来的?你的师父到底都教了些什么东西给你。竟然拿一个女人做挡箭牌,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看到眼前的秦云波的行为,单子友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