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开着车子,往离家最近的长庚医院而去。
刚一下车,团子就急着找厕所,她说:“老大,我快憋不住了,腹泻。”
李墨白一急,直接将团子背了起来,朝着厕所跑了过去,可别拉裤子里,那么大一女生,囧大了。
团子上厕所的空档,李墨白用团子的医保卡挂了个急诊。
挂急诊的人非常多,空气中弥漫着不好闻的味道。
“嘿,小兄弟。”背后有人喊他。
他转头一看,仔细回想,这人不是送金坛回来的那个陆局长吗?
旁边还有两个人,就是他的那两个助手。
三人当时戴着口罩,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陆局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哪里不舒服?”
“发烧,上吐下泻,人非常的疲惫。”陆局长上下打量着李墨白,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朋友病了,我带她过来看看。”李墨白打量着三人,三人也都是脸色红扑扑的,说的症状和团子是一样的。
现在他可以肯定了,他们之所以得病,就跟那瓷窑有关。
搞不好还真是那太岁作祟。
不过现在不能说,得赶紧想办法。
这些人搞不好要隔离起来。
“陆局长,你们三个最好找个病房先隔离起来。”李墨白没敢直说瘟疫的事。
陆百川见李墨白似有隐瞒,便压低声音说道:“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老实告诉我。”
“没什么,你们先隔离起来,我再想想办法。”
“不止我们三个,你看看还有他们,他们是工地的那些工人,全都病了,症状跟我们的一样。”陆百川都快哭出来了,说道:“怪我大意了,对那警示碑视而不见,还执意要挖,特别是破门之时,那冒出来的白气,那气体里面肯定有病毒。”
李墨白刚想接话,那边的那些工人就嚷嚷开了。
“都是你们,非得说下面有古墓,那警示碑说此地凶险,你们非得要挖,这下好了,把我们都坑进去了。”
“对,这次的医疗费,你们得给我们出了。”
“还有误工费,我们这病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几天呢。”
“都别嚷嚷啦,等病治好了再说。”陆百川对着那些工人说道。
说完,他转头看向李墨白,问道:“小兄弟,那瓷窑是你爷爷布置的,那还有神秘的符文,肯定是说了什么,快告诉我吧,真急死人了。”
李墨白不能解释,以免引起恐慌。
“老大……”
正巧背后传来团子的声音。
李墨白回头一看,这丫头上完厕所出来,正扶着墙。
“陆局长,等晚点我再跟你说,当务之急,你们所有得这个病的人,全部要隔离起来。”
“好,我跟护士去说。”陆百川点了点头,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隔离的意思,那就是会传染给别人。
他也相信李墨白,李墨白既然让其隔离,应该是知道这病的原因,那一定有办法治,无非就是受点罪。
李墨白搀扶着团子看了医生,医生就给测了体温,然后开了抽血化验的单子。
李墨白便扶着团子去抽血,抽完血之后,让团子坐在椅子上休息,他去打印机处等待报告,说是要半个小时才能出报告。
打印机的旁边放着其他几个病人的抽血化验单,李墨白无聊扫了一眼,不经意间瞄到那一叠报告的最上面一张,突然睁大了眼睛。
堆叠在最上面的一份患者名字:高淑敏。
第一个念头,那就是巧合,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他伸手拿起了这份报告。
但下一刻,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份的报告的患者名字:王登国。
单个人同名同姓很正常,但这两个名字在一起,那就绝对不是巧合。
李墨白屏住了呼吸,怎么这对夫妻的抽血化验报告会在这里?
突然想起团子说的,这对夫妻准备要孩子,所以跑长庚医院来体检了,估计是体检要求的抽血检验。
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拿报告,两人就被杀了,这报告自然也留在了这里。
他偷偷的拿出了手机,将这两份报告给拍了起来。
高淑敏的报告中有一段字引起了李墨白的注意:X型血,稀有血型,已备案。
李墨白心里咯噔一下。
再联想到团子所描述两人的死状,全身的血流干,像是被僵尸吸干的。
不寒而栗……
“老大,你干嘛呢?”
李墨白赶紧转身,说道:“没事,等报告无聊呢,这化验也太慢了,要半个小时。”
李墨白朝着团子走了过去,小声的说道:“一会把你安置好之后,我得到你们实验大楼去一趟,我怀疑你们得这个病是跟那个瓷窑有关,我得去看看。”
“我们?”团子疑惑的看着李墨白。
“文物局的三人,还有工地围观的那些工人全部在急诊大厅的那边,也都病了,症状跟你是一样的。”李墨白说道:“我已经跟陆局长说了,让他把所有病人隔离,这病可能会传染人。”
“真的?”团子刚问出口,立马收了声,因为她知道李墨白不会骗人,她随即说道:“中心大院你进不去,我给师哥发个微信,让他下楼来带你进去吧。”
“嗯。”李墨白点了点头。
李墨白把团子安顿好了之后,立马开着车子往大院而去。
到了大院的门口,张峰早就等在了那里。
有了张峰的带领,车子顺利的进入了大院。
“团子说你想来看看那个瓷窑,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并行走着,张峰开口问道。
“也没其他事,那个瓷窑和金坛是我爷爷布置的,现在金坛让人挖出来了,送到我家了,我就想来看看瓷窑。”
“哦。”张峰点了点头说道:“也没什么好看的,再说了,那瓷窑都推倒了,如果不是工人们下班了,只怕早就填平了。”
李墨白一听,知道大事不妙,便快步朝着瓷窑的位置跑了过去。
张峰不明所以,也快步跟上。
来到瓷窑所处的那个大坑之前,里面只有一堆的砖头。
虽然是塌下去了,但圆顶的形状还在。
“我得下去看看。”李墨白蹲在坑边,也查探不到什么。
回头一看,工地上有梯子,便将其拿了过来,放到了坑里,顺着梯子往下。
张峰也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坑边上往里瞧着,看李墨白到底想做什么?
李墨白下到坑里,第一感觉就是坑里的温度出奇的高。
特别是那堆砖头,好似刚刚烧制好的,从窑里拿出来的一样。
越接近砖头的位置,温度越高。
他本想来看看那个三才离火阵是如何布置的,等飞鸽找好新的瓷窑之后,他才能够借鉴,毕竟仅凭书上的知识,那概念还是很模糊的。
但现在瓷窑塌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地上有很多朱砂,白灰和木炭粉。
李墨白蹲了下去,用手抓起一把,还是非常的干燥。
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李墨白这才转身从梯子上爬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整件的衣服已经湿透,这底下实在是太热了。
“有那么夸张吗?这才下去一会,你汗流成这样?”张峰上下打量着李墨白,满头满脸都是汗珠。
李墨白掏出了纸巾,擦了一把,这才说道:“走了,谢谢你了。”
“不用谢,团子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打点滴。”李墨白也不想跟这张峰多说什么,他急着回家换一身衣服。
在开车回家的过程当中,李墨白只感觉整个人很热,体内有一股热气闷在胸口,有点想吐。
他强忍着开车,到达四合院之后,再也忍不住了。
推开车门,直接跳下了车。
呕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呕吐物。
跟团子吐的那些一模一样,黑乎乎,粘稠无比的东西。
“我知道了。”李墨白大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强撑起身子,头很重,脚步不是很稳。
进门之后,来到了院里的那口水井边上。
他从井里打起了水,倒满了整整一浴桶,脱光了之后,整个人坐进了桶里。
甚至于整颗脑袋都泡进水里,水面上咕咕咕的冒泡。
约摸三十秒之后,哗啦一声,李墨白的脑袋冒了出来,水花四溅。
他大喊一声:“爽。”
只见原本冰凉的井水,此刻正冒着水温……
他算是搞清楚了,没有白跑一趟。
这些人不是感染瘟疫,而是被三才离火阵所引离火给烧的。
火在八卦当中位于离位,所以称之为离火。
中医书中描绘,人怕六邪,分别为风,寒,暑,湿,燥,火,人之所以会生病,都是染上了这六邪当中的一个或者多个,比如伤风,伤寒,风湿,痛风等等。
这六邪当中,其他的都好治,唯独这湿气最难祛除,比如洗头未干就睡,长期接触水,经常喝冷饮,吃冰冻的东西等等都容易沾染湿气,而且这个没办法根治,比如拔火罐,刮痧等等,都只能是缓解,祛除一部分,但不知不觉当中,又沾染湿气。
而这湿气会在身体当中聚集其他的五邪,比如热伤风,有火,有燥,有湿,有风,久而久之,所聚齐的这股邪气就形成了污秽之气,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毒素。
而刚才李墨白所呕吐出来的,便是这种污秽之气,长期积累在体内的毒素。
团子所吐的那些,包括陆局长还有那帮工人所吐的都是。
所以他们并非是沾染上了瘟疫,而是中了三才离火阵的火气。
离火,离在南方也是太阳正午的位置,也就代表着太阳,离火就是阳火,阳克阴,这些人沾染离火之后,离火便在体内烧了起来,身体中的污秽之气全被排了出来。
呕吐,腹泻就是其表现方式。
但凡事适可而止,如果不及时把体内的离火祛除,那人继续烧下去,不仅这些污秽,就连身体里储存的那些水分都会被排出。
俗称,过火。
如果再让这些人烧个两三天,不死也会被烧成傻子。
《伤寒杂病论》记载,离火祛湿,适可而止,切莫过火,轻则痴呆,重则暴毙。
这原理其实就跟拔火罐是一个道理,也是用火祛湿,只不过这火是普通的火,效果没那么好。
而李墨白等人所中之火,乃是三才离火阵所引经年累月积累之窑火,其中还有从地脉吸取之地火。
地火,也称地热,岩浆之火。
可想而知,这火的厉害程度。
李墨白仅仅是在坑里站了那么一小会,整个人就烧得受不了。
查清楚了原因,李墨白浑身舒坦,特别是心里舒坦,他赶紧擦拭干净,换了套衣服,驱车前往长庚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