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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童言无忌

夜里,藏着太多人的思绪,点点繁星是大多人的挂念。

朱杉雪躺在床上,思绪里又浮现出那句“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凌雪,凌雪……是巧合还是缘分?命运里有太多未知,我无法知晓命运如何,预知未来未必是件好事。

……

不知何时入睡,朱杉雪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与药仙约定好的,今日要去向掌门商定中秋宴的各项安排。

药庐里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旁边的石桌上倒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酒罐,偌大的药庐见不到药仙的身影。

朱杉雪往屋门一靠,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刚要抬脚踏入,给朱杉雪吓得一激灵。

药仙半个脑袋斜靠在门槛边,整个身体正好被门槛挡住了,怀里抱着一坛空酒罐,手里还紧紧攥着昨天擦鼻涕的手帕,脸色通红。

朱杉雪眉头紧锁,恨不得拿桶水浇上去,算了,眼下还是先把药仙弄醒再说。

朱杉雪跨过药仙,往屋里走去,将药柜翻了个遍,真是奇怪,这么多药柜居然没有醒酒的药,也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师父,师父,你醒醒。”门外传来一阵童声。

朱杉雪想定是药仙身边的小药童,起床发现自己师父醉瘫了。

朱杉雪赶出来,“小皮,去烧一锅滚烫的热水。”

小皮不解的看向朱杉雪,“雪姐姐,你不会要烫醒师父吧。”

朱杉雪被逗笑了,“我可没有那么恶毒,你们这没有醒酒药,所以姐姐想煮一锅醒酒汤给你师父。”

“师父说了,是男人就要大醉一场,痛痛快快为爱而活,醒酒汤都是给懦夫喝的。”小皮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朱杉雪忍住不笑,暗想这药仙平时就这么教孩子吗,小皮才八岁不到,能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爱吗?要不是今日事情比较紧急,我才不管你师父喝多少酒呢。

“小皮,咱别听你师父胡说八道,好孩子都是不喝酒的,去帮姐姐把水煮沸。”

“好。”小皮屁颠屁颠的去烧上水,拿着他师父的檀香扇扇来扇去。

朱杉雪便进屋找葛花醒酒汤的药材去了,“葛花5钱,白豆蔻5钱,……,人参1钱5分,甘草3钱。”

找好药材,朱杉雪又跨过药仙,急急忙忙跑到小皮身旁。

“雪姐姐,水烧好了。”小皮乖巧的坐在小木墩上。

“好,我知道啦。”朱杉雪往沸水中放入两钱配好的药,等着汤药调制而成。

“雪姐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朱杉雪被问的一头雾水,自古便说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究竟区别何在,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能对着小皮摇摇头。

“雪姐姐,我师父说了,有一朵花,喜欢它的人便会摘下它,爱它的人便会守护它。雪姐姐对我好,经常偷偷给我糖吃,我却不能时时刻刻让她陪我一起玩,我只能默默地守护她,所以我对雪姐姐的爱绝不亚于喜欢。”

“啊!啊!疼呀!”念筱宁从小皮身后揪起他的耳朵,弄得他直嚷嚷。

“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跟着你师父学些歪道理。再说了,给你糖吃的又不止你雪姐姐,还有我呢,你咋不喜欢我呢。”念筱宁凶凶的吓唬他。

“师父还说了,雪姐姐温柔美丽又大方,宁姐姐笨……”

朱杉雪一把捂住小皮的嘴,再这么说下去,念筱宁定饶不了他,小皮一告状,药仙又饶不了筱宁。

“小皮,醒酒汤好了,快给你师父端去。”朱杉雪边说边把小皮松开,将盛好的药递给小皮,“小心烫。”

“臭小皮,天天被药仙耳濡目染,不学好。哼,气死我了。”念筱宁气的跺跺脚。

朱杉雪缓缓抚摸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混小子,烫死我了!!!”

小皮刚到门口,被药仙无意识的抬腿踢到,一碗滚烫的汤药硬生生砸到了药仙的下巴,给药仙烫的连忙起身抖着身上的汤。

现在倒好,果真是被烫醒的了。

“哈哈哈哈!”念筱宁笑的合不拢嘴。

朱杉雪连忙赶过去,“药仙,你没事儿吧。”

朱杉雪和小皮二人围着药仙不知所措,药仙一只手将小皮推开,“去去去,把晒好的药材收进来。”

小皮还想说些什么,朱杉雪轻轻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惹他师父了。

小皮一脸内疚的走向晾晒的药材,小小的身体干活倒是麻利,念筱宁生怕药仙听见她的嘲笑声,匆匆来到小皮身边,帮他一起收拾药材。

药仙拿着帕子擦着身上的药渍,朱杉雪想要进屋帮药仙拿烫伤膏,却被药仙阻拦,“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无碍无碍。”

“药仙昨晚竟喝这么多酒。”

“哎呀,想起些陈年往事,借酒消愁嘛。”药仙转了个圈,身上发出些许光芒,衣服立马换了一套,“呀,都这个时辰了,走走走,咱两去见掌门去。”

朱杉雪和药仙去往逸仙殿的路上,药仙的脸还是微微发红。

“药仙怕不是为情所困吧?”

药仙一顿,整理了下衣服,“唉,哪是什么为情所困呀,不过有些思念亡妻罢了。”

朱杉雪见药仙神色有些哀伤,想着还是不要接着问了,以免让他更加难过。

“吾妻逝于难产血崩,千年前稳婆学识尚浅,妇科知识匮乏,我年少轻狂,疏忽了一味药,那药与我娘子体质相克,谁料大出血,孩子刚生下就没气了,夫人也跟着孩子命丧黄泉。”

药仙垂下眼帘,黯然神伤,朱杉雪轻拍他的后背。

“后来我游遍五湖四海,拜访无数医家,漂泊数十载,尔有一日,我看到天地惊现黑白之色,我想那便是命数已定。我看到两个人向我走来,一位白衣一位黑衣,他们向我颈上套上锁链,我动弹不得,恍惚之间好像见到了我过世已久的妻子。”

“忽地,眼前之景悉数消失,万物恢复生机,一位白衣仙神站在我的面前,他便是玉鼎真人,那时他一席黑发,英姿飒爽。念我妙手回春,救助无数百姓之德,提点我为半仙。混了这么多年,我也算小有成就,终于得道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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