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诊着脉象,迟迟未曾开口,可是急得聂明德硬生生的在冬日里出了汗。
只见顾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卷银针,刺入了穴位,过了一柱香时间,聂疏才逐渐趋于平静,顾大夫方才收针。
聂明德继续开口询问,顾大夫却愁眉不展。
“大人随老夫门外细谈”顾大夫说着走了出去。
要说这顾大夫,一手医术可谓是精绝,比之皇宫的太医也是毫不逊色,当得上“医星光映寿星明,妙手回春播盛名”一句,也因此聂明德四年前不负千辛,请得顾大夫出山。
“顾大夫,小女病情如何?”
顾大夫摸了摸胡子,疑惑的开口“小姐可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儿,看脉象是压力过重,心火旺盛,气急攻心所致”。
聂明德一听胡子都翘高了“顾大夫所以不虚?小女才八岁,哪来的压力过,心火旺盛一说”。
这自家女儿终日无所事事的,怎的会有压力,聂明德依旧不相信。
顾大夫又言“或是小姐有心病?积压的久了,碰到了伤心的事情又是想起来了,老夫行医多年不会错诊”顾大夫双手背在身后。
聂明德瞧这顾大夫这副模样,莫非自个儿女儿真有心病,在心里嘀嘀咕咕了好久才又开口。
“顾大夫,可有根治之法?”
顾大夫摇了摇头“若是寻常之病痛,老夫两贴药下去保证药到病除,若是疑难杂症,老夫也有医书可寻,只是这心病,需所患之人解了心结自己慢慢放下才可,请恕老夫无可奈何”。
聂明德又是一愣,这病都这么严重了,现在还治不好,他是百思不得其解,疏儿这丫头怎么如此这般。
“这样吧,老夫开几贴降火去燥的药,先给小姐调理调理身体”
“如此便有劳顾大夫了”聂明德说完又同顾大夫回了里间。
看着女儿惨白的脸色,聂明德实在想不通这么点大的人儿,怎么会有心病呢。
苏裘从皇宫回来也是急急赶过来。
“父亲,疏儿可有大碍”苏裘从外头急急赶回来。
“还未醒过来,顾大夫说是心病,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平日里疏儿也并未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哪里来的心病呢?”聂明德开口道,也不知道这几日能否好转。
经过聂明德这么一说,苏裘恍然想起来,那日聂疏被三皇子邀进了流影楼一事,连忙向聂明德提起。
“你所言当真?”
“义父,当日我刚办公回来,疏儿却是哭了,我因急着入宫,未曾多问,后来派人查了一查,当日疏儿的确入了流影楼,见了二皇子”苏裘如实相告。
“既是这般,等疏儿醒来我细细问她”聂明德若有所思的开口。
天色已晚,聂明德和苏裘回房休息,聂疏却是悠悠转醒。
聂疏睁开眼,望着床帘发呆,哪里是什么气急攻心,只因放不下前尘往事罢了,聂疏下床打开了窗户想着透透气,却是被窗外的人吓了一跳。
未等聂疏反应过来,穆清夜便捂住了聂疏的嘴。
聂疏只觉一阵桃花香扑面而来,外头的人却早已入了闺房。
穆清夜实在头疼,他不过是来宰相府看看这满林子的桃花罢了,怎得鬼迷心窍般的来到了她的窗前,还被别人抓了个整形。
房中虽未点灯,但靠的这般近还是看的清眼前的人。
未施粉黛,身姿娇小,皮肤在月光的称托下如羊脂白玉般晶莹剔透,那和婉儿长的相像的眼睛更是灿若星辰,抱着这小小的人儿,穆清夜身体竟有点发烫。
聂疏用尽全力也未曾推开,不得已咬了面前之人的手。
穆清夜吃疼连忙松了手。
聂疏向后退了几步,取了披风连忙系上。
“不知二皇子深夜闯入小女子闺房意欲何为?”聂疏微怒,上一世在军营中虽接触了很多男人,可这终究是不一样的。
穆清夜微微一笑“聂小姐倒是与在下了解的一点都不同啊,半夜三更男子入室,聂小姐竟是半点都不怕?”一边说一边打量面前的女子,反倒是坦然的在一旁坐了下来。
聂疏看着面前的男子如此不羁,不禁气急“二皇子深夜造访,我又怎么不怕,可若是现在我出声,你也有办法全身而退不是吗?”
聂疏心中叹然,这府中的暗卫是没有半分用,大活人都不伤分毫的跑到她房中来了,还哪来的守卫深严一说。
“呵,聂小姐倒是好心气,不过本皇子今日就是来这宰相府赏花的,若是所有唐突,还请聂小姐恕罪”穆清夜说着竟是鞠了一躬。
聂疏瞧这眼前的人却是半分恕罪的意思都没有眼神中却皆是轻挑之意,嗤笑开口“二皇子如此说是觉得我一定会相信了?”。
穆清夜眼中神色不变“聂小姐信不与信不重要,关键是本皇子解释了,也的确未曾对你有不当的举动,就算你父亲知道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既是这般,二皇子还不走吗,怎么,准备留在这里过夜?”
“想不到你这小小年纪,口齿倒是伶俐,不似外头传的那般”
他可是听说了,这宰相之女聂疏甚是蛮横不讲理,仗着是家中独女,家父和义兄宠着,在这京城无法无天的。
那日在流影楼他就看出了此女比起一般女子是为不同,如今看来,他猜的果然没错。
“二皇子此话,倒是闲的经常在茶楼听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聊着些村口农妇嘴碎的事情了。”聂疏瞪着眼前之人,上一世她只察觉眼前之人心狠手辣,可没发现眼前之人如此脸皮厚。
“聂小姐此话不虚,本皇子的确经常在流影楼听些小曲儿,下次若有机会,本皇子定带着聂小姐一同去听一听,到时候还望聂小姐赏脸了”穆清夜好脾气的开口。
“还是免了吧,本小姐没这等福气,想来二皇子赏花也赏够了,应该回府了吧”这半夜窗户大开,她竟是觉得有些寒意。
穆清夜瞧这眼前之人,面色微微有些泛白,却半点没有疼惜之意,再次开口道“三日后,你父亲要与本皇子去杭县,你没有什么话要同本皇子说吗”。
“呵,二皇子莫非觉得自己能护着我父亲,你不过才十四,何来的信心?在我父亲眼中,你不过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聂疏嗤笑。
穆清夜不可否置“聂小姐对令尊如此自信?”。
聂疏仰头直视穆清夜“自然”
穆清夜笑了笑,未曾再开口说话,又是从窗户跳了出去,似来时一般突然,居然还帮她掩了窗子,令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