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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生无悔-小番

我出生在刀光剑影之中,玄国内忧外患,后宫外戚专权,藩王割据,门阀辈出,他们都各自经营的势力,都有支持的皇子。而我一无所有!只因母妃身份卑微。

从小父皇便告诉我们所有的皇子,玄国国主的使命是天下归一,这份责任便是我们一生的枷锁,我们的家族一代一代传承着。

多年以后,我也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式,告知我的皇儿们。

曾记得年少时,玄国已穷途末路,父皇的江山岌岌可危,我每日苦练武功,梦想着披甲上阵,剿灭乱臣贼子,为国开疆扩土。我也必须强大自己,因为我的母妃早亡,我又没有强大母系势力的支持,我只能强硬,让他们不敢轻视于我,让他们不能加害于我。

我练就了薄情冷血的性子。日夜的苦练终于在父皇围猎时得到了认可,面对林间的猛兽,我一马当先,血染山林,保护了父皇的安危,从那以后,父皇终于注意到,还有我这样一个皇儿。

父皇将我放在身边,做起了贴身侍卫。我平生第一次这样近的距离看自己最亲的父皇。

在床榻之前,父皇如惊弓之鸟一般,安歇着,轻微的声响,都会从睡梦中惊醒。

“冰儿,父皇老了。”

“父皇,何出此言?”

“唉,父皇知道,外面都在骂朕昏庸,”父皇的脸上竟有清凉的泪水。

“父皇即位时,只有三岁,朕的娘舅们,替朕把持着朝政。朕就像他们的傀儡一般,从小朕便不敢睡觉,怕再也醒不过来,哎!多少个寂静的夜啊!”父皇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后来朕想到了一个办法,朕年轻啊,朕一定熬得过他们。”

我看着激动的父皇,好生可怜。

“朕真的赢了,他们都死了,这些年,朕步步为营,一步步铲平着门阀的势力,可是树大多年,怎能铲除干净,各路藩王雄踞一方,玄国真的要亡在朕的手里吗?”父皇老泪众横。

“父皇,儿臣定要披甲上阵,解父皇之忧。”我眼中满是坚定,玄国是我玄族的天下,怎能容旁姓之人染指。

“哈哈,冰儿,朕的好皇儿,这些年,父皇暗中留意着,你坚硬冷酷,执着挺拔,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没有任何人的怜惜,竟能生存如此,可显你内心的强大,玄国的江山你要替朕传下去。”我怔住了,跪倒在地,“儿臣,定不负父皇嘱托。”

从那以后,父皇将自己贴身军队--帝师交与我,临终前耳边嘱托,“冰儿,你要隐忍,多加历练,哪怕玄国分裂,只要富有一隅,我们仍能东山再起。”

我早已风干了泪水,下令封锁城门,圈杀了为父皇奔丧的所有门阀士族,一时间血流成何,皇宫内死气沉沉,玄城上下剑拔弩张,我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还有谁不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侥幸活命的臣子跪倒在地。“尔等呢”我看着身旁两侧的皇兄们,他们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早已被殿外的杀戮吓破了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站在高处,看着俯首称臣的人们,看着大殿中央四海归一的地图,看着殿外一摞摞的尸体。心中默念,父皇,朕必当保住玄姓皇族,朕必当天下归一。

从此我便踏上御驾亲征的道路。平乱各方藩王,铲除各路门阀,一次无意间遇到了冰陆谷谷主。冰陆谷历来不归任何国家管理,颇为神秘。现还不是时候,等平乱之后,再来收拾不迟。早知他武功了得,必当打个痛快,我们大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竟一同落入山涧之中。遇到了我一生最爱的女人,黎梅儿。她小巧的手,为我包裹着伤口,我闻到了淡淡的女子清香。冰陆谷谷主却躲闪着,甩开了梅儿的手,他独自运功疗伤。

我早已习惯了下人的侍候,对于梅儿的笨手笨脚,有些不适应。梅儿的善良却渐渐感染着我,早已习惯尔虞我诈的生活,被梅儿的天真感动着。

冰陆谷谷主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躲避着梅儿,梅儿却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动作。每天上演着,冰陆谷谷主的躲避和梅儿的主动,梅儿总是淡淡的笑着。

我身体恢复的很快,帮着梅儿去山间采药,打猎。梅儿总是喊我:冰哥。我心中填满了甜蜜,我想拥有她。繁星满天的夜里,我忍不住抱住了她,告诉她,我有多么爱她。她却拒绝了我,我在风中站了一夜,从未品尝过拒绝和失败的我,好像失去了所有一般。

回到山洞才知晓,她中意的是他,而他却在犹豫。可怜的梅儿,冰陆谷主终生无情无意,岂能为你改变。怒火不由得升高,盖过了我的眼睛,生来的强硬,让我迷红了双眼。我必须得到她。我暗自派人杀光村子所有的人,包括梅儿的双亲,她一无所有,必当来到我的身边。我将一切罪责抛向了冰陆谷谷主,冰陆谷谷主本在犹豫这份感情,却被梅儿的话激怒,更加放开了这份情感。梅儿终于来到我的身边,我欣喜若狂。可是好久不长,她竟然发现射中她双亲的利箭,竟是玄国禁卫特供之物,知晓真相的她,在册封为妃的前夜,逃离了。

我像发疯的找寻她,她却豪无音讯,终于,有信传来,她在冰陆谷。那一刻,我真的想放弃一切,去寻她,可是为了玄族,为了满目苍夷的玄国,我放弃了,既然她爱他,就成全他们吧。东山郡王正式称帝了,北安郡王也自立为王,我又失去了一片片领域,可是我已尽力了。

毕竟我仍保住了大半的江山。天下战乱,百姓疾苦,不能再战了,玄、月、北签订了停战协议,开始了休养生息。

我以为我已经忘掉了梅儿,无奈她却夜夜入梦,我的后宫佳丽三千,我却独爱她一人。谁料我再见她时,她竟已是月皇的贵妃,我愤怒到了极致,快马加鞭去找冰陆谷谷主,他却已娶妻生子,依旧冷情如霜,我要替梅儿问问他,为何如此。

“她自愿而去,不牢玄皇费心。”他丢下一句离去。

“哈哈。”我竟不知我是个外人,多年不见,冰陆谷谷主武功远远在我之上了。

为了再见她一面,我特意邀请月皇来玄国参加宴会,我知道受宠她一定随行。在露亭观外,迎着柔和的月光,她是那么的艳丽,“这是我的事情,不牢玄皇费心。”同样的话语,我却疯狂了,他们都不以为然,为何我如此心痛,压抑多年的情感,迸发着。

我不顾一切的要着她,“我恨你。”梅儿喊着,我吻着她咸咸的泪水,“恨吧,等待这一刻,朕已等待着太久了。”

是啊,太久了,她只能是我的。正如我释放着多年的爱她的情感。她还是随月皇离去了,我知道我留不住她。

我再也没有走出过皇宫,思念她的人,我便在后宫寻欢着,可是她们都不是她,我再也没有体验过露亭观的快活。十多载过去了,我最优秀的皇子,逸儿,正如我当年一样,颇感欣慰。

青龙剑出现了,玄族的责任再一次呼唤我,我知道我要去月明国走一趟。嫡血传人也终于出现了,那天下的传言,终究要来了。当我从逸儿眼中看到当年如同我一般的痴情时,我知道,我必要除了慕浩白,我们父子,不能都败在他们父子身上。

我放弃了家国仇恨,我要与月明国联姻。雅歌公主虽然没有青依公主的才智,却有梅儿的影子,逸儿也一定喜欢,不料,梅儿却找上了我。我像发狂了一般惊喜,梅儿告诉我,雅歌是我的女儿,我震惊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兴奋,哈哈,梅儿为我生儿育女了。身子却越来越重,当梅儿离去时,我知道我中毒了,睡梦中都是梅儿那句句“我恨你。”

青依公主救了我,却使我更加坚定信念除去慕浩白,不能让他拥有如此美好,又手握青龙古今传人。逸儿毕竟年轻,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让父皇为你扫清障碍吧。如果得不到,就毁了她,不能让她有恨你的机会。终于重伤了慕浩白,逼走了青依公主。

这次我却不能再放手了,在月皇放手权利,月蓝锦执政之日,我派出大量的暗卫,花了万两黄金,将梅儿救到我身边来。逸儿已成人,退位给他,将玄族的使命交付他手中,我也放心了。

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对于念青依公主,我希望他是一个更好的结局。我希望他江山与美人一同拥有。但我更希望,记得玄族的使命,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退位后的太极殿内,我和梅儿日日寻欢,填补着多年的遗憾。我要给她最好的,我要让她知道,世间我是最爱她的男子。

梅儿对我总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我以为她被我的爱感动了,接纳了我。

直到临死前我才知道,她是恨我的,一种无关爱的恨意,深入骨髓,也许我们都是同一种人,所以永远没有交集。吻着她娇红的香唇,我心甘情愿与她一路携手黄泉。愿来世让我再好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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