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歌怎么样?”“禀告谷主,大夫来过,雅歌小姐中的是千日醉,已用解药,这几日便可苏醒。”
千日醉,得知那两位大夫竟携手跳崖,莫非事有蹊跷?
“传令,我闭关之后,立即准备少主婚事,出关之时,便是迎亲之日。”
“是,谷主。”下人赶紧去安排。
粉黛佳人依然沁人肺腑,慕浩白回到绝情崖,洗去多日的尘埃,洗去心里的疼痛,他的确该娶妻了,只是一世一双人的妻子,除了她,怎能是旁人?
但她已不在身边。他拿着灵鸟玉佩,气恼着拍打着泉水,手中一滑,竟将玉佩掉入水中。
慕浩白像遗失了珍宝一般,沉入水底找寻,一次次空手而出,又一次次沉入水底,反反复复……
她已放弃他,又何必在意一块玉佩?既然是天意,就连同这恨意,一同沉入水底。无恨便无爱无情。
他起身穿衣上岸,忽见粉黛佳人的花丛里窜出小黑影,正盯着他,萌萌?皇陵中的小灵鼠,怎么会在这里?
萌萌叼着灵鸟玉佩,扑到慕浩白怀中,这是她的玉佩,怎么在它手里?
萌萌掉着泪珠,死死拽着慕浩白的衣角。
慕浩白的脑海里闪过下人的话,两位名医跳下绝情崖。
他随萌萌来到悬崖峭壁,萌萌止住叫声,用黑黑的眼珠盯着下方。
绝情崖是历代无情少主居住的地方,先祖定下的谷规,如不听从父主安排的婚事,心生爱恋,便要从崖顶跳下,成就绝情。
冰陆谷五百载,还未曾有人为情所困,纵身跳下死亡崖底,更不知崖底的景致。
慕浩白的眼前仿佛闪过,月蓝锦拥念青依纵身一跃的身姿。
崖边灌木郁郁葱葱,三叶草银光闪闪,他眯着凤眸俯身,是天蚕锁,看来月蓝锦还不是那般愚蠢。
又一道蓝光闪过,是蓝光的天蚕锁,这是无衣卫独有,夜归也来了?
“水寒。”慕浩白呼喊着暗影,“集合人马,从玉璧湾攀岩转去崖底,不能泄漏半点风声,包括谷主。”
“是。”水寒随风而去。
绝情崖,跳下便可结束痛苦吗?他宁愿跳下,也绝不会娶雅歌公主。慕浩白闭上双眸,俯身跳下,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绽放着刹那间的美丽,最终消失在迷雾之中。下落的途中,风声萧萧,慕浩白脑海里闪过了那抹红影,原来爱之刻骨,方能恨之噬心!
崖底的念青依正在为月蓝锦包扎着伤口,冰陆谷内卫名不虚传,剑尖都带着回钩,淬着剧毒,只要刺入,便是重创,幸亏月蓝锦及时躲闪,伤口没有伤及内脏,但仍流血过多,中毒颇深,神情有些恍惚。念青依从五色谷运来了药物。
她要先找到通往外面的路,崖底湿气潮重,月蓝锦伤口如若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青依,青依。”月蓝锦渐入昏迷,浑身躁热,念青依皱着眉,要找些清水,月蓝锦失水严重。
她看着面色苍白的月蓝锦,如果没有慕浩白,会接受他吗?他为她舍弃了江山,为她,不顾性命,她如何能无动于衷?
月蓝锦的梦境里都是念青依的倩影,冷风吹过,浑身刺骨,恍惚中,幽幽菊香入唇,伴着淡淡的苦味,百转千回的爱意潮水般涌来,他用力地吸允着,原来苦涩过后是点点甘甜,他探入的更深,想要的更多,纠缠的舌尖,贪婪地不肯离开。
念青依感应着他的热情和依赖,让她无法拒绝,淡淡的草药气息,贴着她的唇舌,放佛要吞噬她,让她无力反抗,任由缠绕。
“青依公主真是好兴致。”冰冷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念青依急忙推开月蓝锦。
月蓝锦已接近昏迷,撇了眼慕浩白,便晕倒过去。
“月蓝锦。”念青依抚着他的手腕,脉象偏弱,崖底瘴气太浓,他身子虚弱,熬不了太久。
“青依公主不应在玄城的凤鸾宫吗?”慕浩白质疑,念青依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慕浩白眉峰凌厉,从绝情崖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看到二人的缠绵恩爱,他的心,揉碎满地。
他不顾生死追来,是为了看眼前的情景,他一步步走近,放佛百年时光,飞扬的杉叶满天飞舞,一袭白衣,面无表情,她正蜷在别的男子怀中。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念青依低着头,她不敢看慕浩白的眼睛。
慕浩白迸发了强烈的恨意,如玉的脸色笼罩着黑雾:“能逃得过父主金牌内卫的昆仑阵法,月蓝锦也不愧天下公子的美誉。”
“放了他。”念青依恳求。
远处一群人到了。
“少主。”水寒到了,看着念青依和倒地的月蓝锦,大惊失色。
他看着念青依传递的眼神,又看着少主勃然大怒的前兆表情,知趣的后退下去。
慕浩白健步向前,托起念青依的下颌,盯着那微肿红唇,狠狠地咬了下去。念青依口中刺痛,情急之下甩出红绸,却被他抓住,拥着她轻轻转动,红绸已将两人紧紧裹住。
“陪我一夜,我便放了他。”慕浩白在念青依耳边蛊惑,。
念青依瞪圆了眼睛,他怎能讲出如此轻浮话语?但是月蓝锦……
她委屈地仰着头:“好。”
慕浩白冷笑,她为搭救月蓝锦,不惜委身,甚至放弃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放弃自己的高傲?
“很好。”他轻挥衣袖,“送月太子离开。”水寒抱着月蓝锦匆匆离去。
一切恢复着宁静,天空黯淡,高耸的巨树,挡住微弱的光线。
慕浩白被强烈的嫉妒和恨意淹没,他的手臂停在半空:“青依公主不情愿吗?”
念青依闭上眼睛。
红绸包裹的二人,紧紧相拥,沁人的菊香,令慕浩白炙热,心中压抑的情感迸发。念青依颤抖着,心如草芥,两人竟到了如此地步。
慕浩白的唇冰冷蚀骨,无情地亲吻着她。
漫天飞舞着褪色的树叶,缠绵的舌尖挑动着她,红绸层层剥开,天旋地恋的阵阵眩晕。
通天的巨树脚下,红白重叠的身影倒入松软的树叶中。
也许这一刻,时光已经静止不动,也许这一刻,世间只有二人。
“慕浩白。”念青依忘情地念着他的名字。慕浩白的眼神迷离如雾,俊逸风流。
伴着轻轻的山风,摩挲的树叶四处散落。爱恨一瞬,纠缠一生,繁华一落,碾尘成泥,乱世情缘,谁能解惑?
平息后的崖底,静谧得可怕,念青依凌乱地躺在慕浩白怀中,她浑身酸痛,昏昏沉沉的睡去。
慕浩白满足的叹着气,她终是他的人。
念青依在温热中醒来,发觉自己泡在温泉,脚下是点点玉石,周围有大片的粉菊,和五色谷同出一辙,如此熟悉的画面,念青依怀念着亲人,她闭上双眸,倚在水中,这是她往日五色谷中最常见的姿态。
她恬静地睡着,似婴儿一般。梦是那么真实,仿佛孩童时候,被爹爹疼惜地抱起,怀抱如此温暖。
她睁开双眼,杜蘅清香的床榻,刺眼的阳光,一切是那么安逸。
只是假如的一切只是假如,永远都是自己的美好想象。
“月蓝锦还好吧。”念青依知道他已醒了,慕浩白皱着剑眉,她果然还是惦记他。
“我已陪你一夜,你必须履行诺言,放我和月蓝锦走。”念青依起身坐起。
慕浩白气恼。
“你到底想怎么样?”念青依怒斥。
“你到底想怎么样?”慕浩白终是挣扎不过自己的心,“我已跳下绝情崖,父主不会为难我们。”
他是自己跳下绝情崖的,念青依愣住了:“你自己跳下?”
“父主让我迎娶雅歌,我不从,依照祖训,我便要从绝情崖前跳下。”慕浩白解释。
“你为何不娶雅歌?”念青依质疑。
“我只能娶你!”慕浩白坚定的话语。
念青依感动的拥着他,一念之间,她要如何对月蓝锦解释?
“我会助月蓝锦,夺回那十座城池,踏平玄城。”慕浩白霸气。
“少主,谷主有令,今日让你与,”水寒在外室吱唔,他知道青依公主在里面。
“什么?”慕浩白挑眉。
“少主,谷主有令,即使跳下绝情崖,也必娶雅歌公主完婚,金牌暗卫已经到了。”水寒不敢大意。
念青依蜷在慕浩白怀中。
“你睡一会儿,我去去便来。”慕浩白恢复了冰冷,“月蓝锦已经送出冰陆谷,在茂城别院休养,你不必担心。”
他拥起念青依,轻巧的挽着她的青丝,双飞云鬓上,斜插上朱钗,别样的惊艳。
“这是什么花样儿?”念青依抚摸着低垂的鬓花,不解地问。
“你已是我的妻子。”慕浩白重复,“冰陆谷的少夫人。”
念青依才知晓,这是为人妇的发饰,想到昨日崖底的画面,她羞红了脸颊。
慕浩白看着娇羞的她,心情大悦。
冰陆谷主的宫殿中,冰陆谷谷主气恼地拍着桌子,逆子,竟抗婚,为了女子,跳下山崖。
苏醒的雅歌,劝慰:“谷主,我愿为奴为婢,只要侍候少主便好,不在乎名分。”
“我亏欠你母后一生,怎能让浩白亏欠你?”冰陆谷谷主安慰着楚楚动人的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