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念青依与夜归飞奔至古城。
“我见到苏兰楼,还要多多请教啊。”夜归玩笑。
念青依死盯着他,人家都是命悬一线的人了,还惦记着见识多情。
“你可别东施效颦了,死妖孽。”
“东施效颦?为何典故?”夜归眨着狡诈的桃花眼。
念青依不屑一顾地看着妖孽齐腰的墨发,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便添油加醋的讲诉着卧薪藏胆、东施效颦的典故。
夜归恍然大悟:“西施比青依更美貌?”
念青依翻起了白眼,当初讲给月蓝锦听时,月蓝锦可是感叹范蠡和西施的爱情,大国责任与小家利益的取舍。
慕浩白听完,可是敬佩越王的卧薪尝胆,养晦韬光。
妖孽就是妖孽,只听进去了美人儿。
夜归无辜地迎着念青依鄙夷的目光大笑,看来青依比西施更加美貌。
“念青依公主也同西施姑娘一般,红颜祸水啊。”
“你?”念青依最讨厌这四个字。
“慕少主已夺得回龙谷,玄皇退守玄关,月皇昭告天下,如若慕少主夺回十城,便赠与青依公主为封地,莫大的殊荣,自古无人能及。”夜归妖媚地贴在她耳边,“月皇如此对少夫人,你是不是红颜祸水?”
念青依心中震动,下意识的摸着慕浩白送来的玉佩,感激慕浩白的信任,感叹月蓝锦的执着,送与十城,她有何理由收下?
夜归见她默不作声,她和月蓝锦果真如传言那般?
“北安国什么情形?”念青依对北安国不甚了解。
“苏兰楼是慕少主的兄长?”夜归反问。
念青依惊讶地抬着头:“你怎知晓?内情我也不知,只是那日在皇陵脚下,苏兰楼提起。”
“你没有问起过慕少主?”夜归挑眉。
“前尘往事,也许不堪回首,何必揭人伤疤,他若想告知,必会告知,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念青依答。
“你这女子好生没趣。”夜归撇着嘴,历来女子好奇心极重,事事纠缠不休,她的性子,倒让他钦佩。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北安国地少寡民,但因一衣连水,水军强悍,在四国中仍占据一隅,苏皇为苏姓士族,想必你也知晓,当年是在小夏城称帝,也就是现如今的都城所在,现为北城。”
念青依抿着红唇,细细听着。
“北皇为人和善,多年一直以北安国自居,并下令找寻念氏后人,意还位于念氏皇族,但时隔多年,坐久了那位置,难免会改变当年的初衷,更何况亲近之人又何以甘心?”夜归凝视。
“北皇他?”念青依问道。
“也许二十年前,北皇仍在秉承祖训,后来渐渐犹豫不决,除了真心疼爱太子,他明知道苏兰楼与慕浩白情同手足,仍然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便是认可你青依的身份,想要还政于你。却不知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令北皇改变了初衷,坚定了霸心,天牢固若金汤,没有北皇的授意,歹人很难下手。”夜归逐一分析,。
“北皇授意?”念青依钦佩苏兰楼多年的举步维艰。
“北皇与蓝皇后自小结发,恩爱有加,蓝皇后淑良贤德,为北皇广纳后宫,北皇又风流多情,后宫佳丽三千,各个宠爱有加,皇子三十余人,公主也有十几个,但是嫡子却只有苏兰楼和明月公主两人,奉为掌上明珠。”
“佳丽三千?五十多个皇儿?”念青依睁大了眼睛。
“慕少主,年轻有为,风华无双,如若一统天下?这后宫也许万人噢?”夜归戏谑。
念青依愣神了,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慕浩白待她之心,世人皆知,只是到了高位,又会如何呢?他与月蓝锦不同,他从未放弃过如画的江山,到那时,她又将如何面对?
夜归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话锋一转:“古皇的三十多个皇子,人中之龙比比皆是,六皇子苏兰雨和九皇子苏兰清最为北皇疼爱,两人在朝中势力均衡。苏兰楼这几年因慕少主之事,惹得北安国上下不满,太子之位飘然不定,但大家忌于苏兰楼身后冰陆谷的势力,一直不敢出手。”
苏兰楼表面风流倜傥,满脸漠然,却身处权利漩涡之中,步步惊心,仍全力支持慕浩白,这份情意,更胜手足之情。
“安歇吧,你体中的迷药刚解,我已派人在北城接应,苏兰楼没那么容易死去。”夜归柔声。
念青依脑中捋顺着层层关系,不知慕浩白得知苏兰楼命悬一线的音讯,会如何呢?她昏昏欲睡。夜归叹息,她体内灵力吞噬着她的意念,如果无法解除封印,她会变成痴儿。天羽神功到底在哪里?他一定要找到!
行宫内的慕浩白,脸色苍白:“传令,按兵不动,封锁音讯,你代我行军令,我要去北都。”
“少主?”水寒不解。
“少主,玄关现如今只有残兵败将不足二十万,只要我军乘胜追击,必夺玄关,听闻玄皇已另调兵遣将二十万赶往玄关,若如援兵一到,玄兵是我军的二倍之余,玄关又是天险,我军危急啊,玄军如再反攻,我军更是岌岌可危。”慕浩白何尝不知目前的情形,当年玄国太上皇,便是在玄关大败给当年的东山郡王丢了十城,至此以后,玄关便是月明国的屏障。谁知月蓝锦竟为了青依放弃玄关,如今更要拱手相送给青依,到底为何?想赢回青依的心吗?
如今兄长苏兰楼危急,青依必定去营救,他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月明国。
回龙谷、玄关甚至天下,可以失去厚再夺回来,最亲的人必要在身边守护。若失去了至亲至爱,夺得这天下又如何?
冰陆谷埋在三国的钉子,以北安国最多,最深,北安国的情形他也最为了解,必走这一遭。
“告知父主,北安国太子苏兰楼性命攸关,我速去搭救。”慕浩白吩咐,水寒恍然大悟,他早该想到,能左右少主的只有两人,苏太子和少夫人。
“是,水寒必全力镇守回龙谷。”
慕浩白点头,凌立风中。兄长,我必护你周全。
“浩白。”念青依梦中唤,她与慕浩白已分别数月,行军辛苦疲惫,不知他如何了?
“还有多久,到古城。”她迷糊的问道。
“两日。”夜归答道,他猜到念青依的心思。
冰陆谷内,冰陆谷谷主看着慕浩白的密函,许久未言,多年前,那整整三日三夜的缠绵,浮现眼前,如此清晰。想到苏兰楼的容貌,更是心头滴血,本以为忘却,却埋下了苦果,都因他而起。
多年来,他对浩白的鼎力相助,他岂能不知?即使他不愿回忆和相信,他也必须承认,老天何其眷顾,竟赐给他两位好儿郎,只是他将一人视为至宝,一人却视而不见。
这么多年,每次他见他,眼中流露的真情,他都刻意回避,他的眼中尽是失落,只是这浓浓的亲情如何斩断,我的儿子,父主到底是错了吗?
北城天牢,苏兰楼昏迷多日,双眸紧闭。
“来人,我奉北皇之命,每日为太子诊脉。”狱卒匆匆打开牢门,太医背着药箱,抚着苏兰楼的手腕,神情沉重,反手拂过,不露痕迹,一颗药丸已落入苏兰楼口内。他嘱托了狱卒些许,便匆匆而去。
回到府中,他跪倒在地:“禀告主子,已按照吩咐行事。”
“好,此事若成,必赏重金。”黑衣男子残酷冷峻。
“谢主子,小人分内之事。”太医刚要转身,只感觉凉风袭来,剑出鞘,银光闪烁,惨无一声,血溅刀刃。他睁着眼倒下,临死都不知道他的主子到底是谁?
“今夜之后世上便再没有苏太子。”黑衣男子消失在夜幕里。
北城皇宫不远的宅院中,九皇子苏兰清满身戎装,北城已在掌握之中,今日必要逼宫夺位。“誓死追随主子。”三千暗卫,跪地歃血盟誓。
“好。”苏兰清摔落瓷碗。
声声清脆随即落地,血色生花。
北城西郊院落,慕浩白疼惜地看着床榻之人,墨色的眸中闪着凌厉,必要血债血偿。
“少主,如您所料,九皇子带领三千暗卫已经朝着皇宫方向去了。”暗卫来报。
“好,把消息放给六皇子,依计划行事。”慕浩白端起茶杯,茶水刚刚好,不温不冷。
六皇子苏兰雨是儒雅之士,为人君子,朝中威信颇高。
“主子,城内已戒严,九皇子动手了。”暗卫跪地。
“孟将军的兵马到哪里了?”白玉扳指微微转动着,风雅至极。
“回主子,孟将军的兵马已到城外,随时等待主子号令。”
“好,集合暗卫,皇宫丧钟敲响,我们便进宫,清君侧。”
“是。”暗卫离去。
苏兰雨面露阴翳,他必向世人证明,只有他才有能力坐上那把龙椅。
皇宫金銮殿上,北皇指着带兵前来的苏兰清:“你这逆子。”
“父皇的眼里只有那个人吗?他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为何这些年,你的眼里只有他。”苏兰清咆哮。
“你口口声声称朕父皇,你在做什么?”北皇摔袖。
“父皇,为了祖宗基业,儿臣已送他上路了。”苏兰清狠狠道。
“什么?”北皇打着踉跄,“楼儿在天牢中,怎么会?”
“不错,儿臣已经送他走了,还请父皇节哀,父皇龙体微恙,不宜劳累,请父皇退位,安享晚年。”苏兰清逼迫,。
“逆子,你休想,楼儿不会死,不会,你骗朕。”北皇激动。
“回眸索命和销魂千载,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