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皇绝望,回眸索命尚可有救,只是再遇销魂千载,便要在睡梦里销魂而亡。
“请父皇退位。”苏兰清步步紧逼。
“逆子,除非杀了朕。”北皇凛冽。
忽听外面哀钟敲响,宫灯大亮,苏兰清皱着眉头,是谁敲响了帝王驾崩的哀钟,不过正合他意。
“好,那就成全你。”苏兰清挥剑。
“杀了逆子,一个不留。”
“是,”北皇身边跳出暗影,挥剑而上,刀光剑影,血剑龙椅。
西郊院落。
“少主,已按照吩咐敲响哀钟。”
“好。我们便坐下看戏。”慕浩白瞄向皇宫方向。
六皇子苏兰雨听到哀钟,带领朝中重臣,厮杀进宫。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他看到倒地而亡的九弟,暗惊。
“臣等救驾来迟。”大臣们纷纷下跪。
“平身,速去天牢,将太子接入宫内。”北皇仍存一线希望。
“报,皇上,不好了,天牢来人,太子薨了。”一路小跑的太监哭喊。
“楼儿啊,来人,将这逆子挫骨扬灰,宁妃赐死,九王府一个不留,全部斩首。”北皇一时接受不了苏兰楼去世的事实。
“父皇节哀。”
“皇上节哀。”苏兰雨使着眼色,身边的暗卫匆匆离去。
计划虽被破坏,但太子与九弟已死,最大的障碍已经除去,太子之位他唾手而得,今夜他领教了父皇的势力,九弟三千暗卫,训练多年,武艺高深,却没有逼宫成功,看来父皇身边的暗卫,不可估量。他怎知,慕浩白派出了太子府所有暗卫,再加上北皇暗卫,苏兰清那些人不值得一提。而这一切,北皇也蒙在鼓里,他心中满是悲伤,老泪众横。
“昭告天下,以帝王之礼,迎楼儿入皇陵。”不是他亲生又如何?他早已不在乎,当年是自己犯错在先,楼儿只能是他的儿子。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子面面相觑,庆幸着太子已死,看皇上这般情形,如若太子活着,必传位于太子,他们跟错了人,手心中均是冷汗淋淋。
冷风萧萧,西郊宅院内。
“少主,六皇子没有动手。”
“哦?”慕浩白凤眸闪过,“算他识相。”看来还不能轻视他。
算算日子,青依明日该进城了,苦闷的情绪添着一丝期待。
天已大亮,夜归指着前方的城门:“这便是北城了。”
念青依看着城门楼上满满的白色,紧张。
夜归也异常万分,近日奔波,考虑今日进城,昨夜并未让暗卫来送密函,这白色分明是帝王驾崩之礼啊,莫非?
“进城看看。”城内更是十里白绫,一副悲伤情景。
“请问这是?”
“太子昨夜薨了,北皇诏令以帝王之礼入皇陵,客官可要买白绫?”小贩解释。
念青依险些摔倒,她到底来晚了,莫非慕浩白也晚了?
“少夫人,少主派我在此接应。”跑上前来的男子,摇着白扇。
“慕浩白在哪里?”念青依激动。
“少夫人,夜卫主,请。”男子指着旁边华丽的马车。
夜归撇着嘴,他是念青依的暗卫,贴身保护,理所应当。
西郊宅院,慕浩白心急如焚,忽听马车到来的声响,那久别的人儿,身着红衫,翩然而至。
转而后方,面若桃花的夜归正扶着她下车。
刺眼的一幕划着他的心田。
“浩白。”看着慕浩白消瘦的脸庞,念青依扑了过去。
夜归内心失落,伊人不属于他,只为慕浩白绽放美丽。
“青依。”慕浩白对念青依的表现,甚为满意,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咳咳。”夜归提醒着,念青依难为情的离开温暖的怀抱。
“感激对夫人一路照顾。”慕浩白不情愿地说道。
“不必客气,无衣卫是念氏皇族的暗卫,理所应当。”夜归提醒。
“更要感谢你的解药。”慕浩白倒是很诚恳。
“都是一家人,不足挂齿。”夜归摆手。
“苏兰楼他?”念青依急忙问,。
“随我来,”慕浩白引到内屋,床上之人,面色灰暗,半天不见声息,形同死人,正是苏兰楼。
“我通过密道到达天牢,他已遇害,我便用死士替身换下他,他中毒颇深,我用神功吊着他的气脉,只等着你们来。”慕浩白想着都后怕,再晚一炷香,恐再也见不到他。
念青依抚着苏兰楼的手腕,那微薄的脉动,似乎已停止,时有时无,念青依根本无法凝聚意念。
“他中了回眸索命和销魂千载。”夜归叹着气,慕浩白猛的抬头,冷情的看着他。
念青依眼光一亮:“妖孽,你能解毒是吗?”
夜归叹着气:“这两种毒掺杂一起,世间只能天一老人能解,不然百日之后,任你全部功力注入也无用。只是天一老人已去世多年,只留下两位徒弟,一便是月蓝锦,还有就是玄国的太医杜洛白。”
月蓝锦能救苏兰楼,念青依心中狂喜,慕浩白更是面色清冷,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有关联,夜归一览眼底。
“我的血可以暂时保住苏太子的命,再去想解毒之法吧,否则就是解毒之后,也是个废人。”念青依感激看着夜归,如若不是慕浩白在场,她立即就抓起他的手取血了。
夜归看到念青依的眼神,心头一惊,后退了几步,刚要转身离去。
“夜归,别走,留下血再走。”念青依还是没忍住,向前抓起夜归的手腕,“慕浩白,拿药碗来。”
慕浩白迟疑地递过药碗。
念青依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念青依,你要轻些啊,我是最怕疼的,哎呦。”夜归脸色更加苍白,不似装出来的,被慕浩白深深的鄙夷着,堂堂男子竟如此怕疼。
“好了,我做些药膳为你补补。”念青依安慰。
“一言为定啊,那我忍着点。”夜归闭上了桃花眼,一想到念青依亲手做的药膳,疼痛便减轻了几分。
一番忙碌下来,天已渐晚,夜归识趣的离去了。
慕浩白拥着念青依,热浪般吻着她,抱起她。
夜归在北城的无衣卫密室喝得伶仃大醉:“完璧,万金,哈哈,两次都便宜了他。”他心中苦闷,她是他的妻,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但是乱世仍是乱世。
玄关城内。
“主子,二十万大军三日后便会到达。”星魄禀告。
“好,待大军一到,趁慕浩白不在军中,群龙无首,我们便要讨回回龙谷。”冷子逸攥紧了拳。
“只是北城那边?”星魄担心。
“告知他,北安国的协议依然有效。”冷子逸抿着双唇。
“是。”星魄离去。
冷子逸薄情的双眸,凶狠无情,既然美人已拱手相让,江山他必唾手可得。
朦朦胧胧,天微露白,念青依浑身酸痛,渐渐苏醒,慕浩白安详地睡着,睫毛弯翘,宁静安谧。
“醒了,就不要装睡?”念青依努着小嘴。
慕浩白怀拥着她。
念青依断断续续的讲诉着遭遇,慕浩白的凤眸雾气缭绕,转而如霜结冰,最后听到夜归万金时,冰冻的眼神足矣杀死人。
父主、金牌暗卫、雅歌、夜归、胭脂楼所有的关联人,放佛都落入了他毁灭的名单。
良久,念青依才哄劝着慕浩白起身。
两人走入偏堂,探望苏兰楼,妖孽的血果真有效,脉络强健了许多,气息浓重,脸色也红晕些许。
“少主,回龙谷密函。”暗卫奉上。慕浩白看后,眉锋紧锁,念青依撇了眼,“玄军不日将到达玄关,怎么办?要回去吗?”
“我最重要之人都在这里,我怎能不来?”慕浩白疼惜的看着她。
“我护送苏兰楼去月明国找月蓝锦,你速去回龙谷。”念青依着急。
慕浩白摇头:“北安国朝廷震荡,冷子逸必与哪位北安国皇子达成共识,引我来这里,争取了战机。”
念青依心惊,这个年代,如同前秦时候,处处谋略,步步阴谋,好一步围魏救赵,能调离慕浩白的,除了她,便只有苏兰楼。
“回龙谷只有二十万大军,调往玄关的玄军四十万,我回与不回,这场仗,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慕浩白凤眸迷离。
“会有办法的。”念青依握紧慕浩白的手。
“所以我们只能留在北城,只要征得北皇同意,便可从北安国借兵,回龙谷隔水相望的北安国驻守三十万兵马,如若?”慕浩白转向念青依。
念青依眼前一亮,又随即黯淡:“北安国朝上错综复杂,你可有着落?”
“如我所知,冷子逸暗中与多个皇子单独联络多年,并许下承诺,便是那把龙椅,前些时日,趁着我在回龙谷之际,推波助澜,北皇没有抓到把柄,为了保护苏兰楼和蓝皇后一脉,便下令软禁他们,实则是保护。”
“冷子逸却暗中使出毒计,毒杀苏兰楼,都怪我一时疏忽。”慕浩白自责。
“苏兰楼何等精明?怎会中毒?”念青依不解。
“苏兰楼为我至亲兄长,父主对他不闻不问,北皇对他情深意重,此次他因血亲为北安国上下质疑,必是心存愧疚,才会使他人阴谋得逞。”慕浩白心疼地望着床上的苏兰楼。
“多年以来,他风流倜傥,流连风月,实则内心痛楚,用心良苦。”
念青依倚入怀抱慕浩白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