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蓝锦皇兄可愿收个徒弟?”念青依追问,。
“青依真要学吗?皇兄可是严厉的很。”月蓝锦端正。
“严师出高徒,那些庸师都教导不出好的徒弟。”念青依走出帐篷。
月蓝锦如玉的脸庞泛着容光,可爱的青依,他怎能放手?念青依疲惫地倒在软床。
“少夫人,少主密函。”金牌暗卫跪地,念青依忽地站立起来,看着熟悉的字迹,陡然的八个字,她的心又沉了几分。
他是在提醒自己,当年对他的情意吗?难道他不知,这份情,从未改变吗?
此番与月蓝锦前来,她也是没有办法,苏兰楼的命,便是他的命,而他的命,便是她的命。
“你回去吧。”念青依轻语。
“少夫人没有回信带给少主吗?”金牌暗卫追问。
念青依摇着头,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讲起。
“将此退回吧。”
金牌暗卫迟疑,接过密函:“是。”
念青依的心情沉重,还没有回神,夜归的信到了。
“青依公主,卫主密函。”官微奉上,念青依无力地拿起密函,知那妖孽又是废话连篇,却处处显露关心。
这些日,慕浩白的不懂和伤害,月蓝锦的错过和无奈,都令她感到窒息,还是和妖孽一起远走高飞最好,只是不知海角天涯是否有她的十里方圆,不知妖孽能否放弃无衣卫与她回五色谷呢?
她拆开密函,的确都是关切之语,他已密信慕浩白,催其早日去回龙谷坐镇,冰陆谷三十万大军已经汇合,月明国的十万铁骑也在附近驻扎,两军却因不和,大动干戈,杀了几个闹事的才得以平息。
玄兵已全副盔甲,大战一触即发,念青依蹙眉,月明国的兵,只听从月蓝锦的号令,慕浩白即使有兵符也未必得力,大战还要靠冰陆谷的男儿。军中不和是大忌,希望慕浩白坐镇时,能处置妥当。
月蓝锦望着念青依的帐篷,久不能寐,他知道她身边有许多暗卫,皆为世间高手,只是她却不知。
念青依渐渐沉睡,梦里是冰陆谷成片的粉黛佳人,淘气的萌萌,绿眸在耳边唠叨,绝情崖白衣飘飘,爱意浓浓。
慕浩白头痛的越加严重,案桌上摆放着两封密函,夜归催促他立即去回龙谷,还有退回的八个大字,刺眼夺心,她是告知他,她的心从未改变吗?
慕浩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如潮的情感,越是沉迷,经脉则逆转的厉害,浑身疼痛。
“密函月卫主,再守十日,我必归来。”慕浩白心中打定主意。
“是。”暗卫离去报信。
入夜,慕浩白在金牌暗卫的引导下,策马驰骋。
回龙谷却发生了巨变。
“卫主,玄皇已下战书,两日后攻城。”水寒奉上,少主密令他务必全力辅佐。
“什么?早不下,晚不下,我即将离开,冷子逸真是可恶。”夜归闪着一对桃花眼。
“少主密函上讲十日后才归来,玄军攻城,咱们必要迎战啊。”水寒恳切,夜归看着城里的部署行军图,又看着密探方才带回的玄军最新的阵图,忽然问道,“玄军多少人马?”
“大军不足四十万。”水寒如实答道,夜归盯着两张图,总觉得哪里不对,凝眸一看,心头一惊。回龙谷内无情士兵三十万,因行军路途遥远,补给士兵将近十万,实际精兵只有不到二十万,月明国的十万士兵,除去补给,也不过六七万而已,月蓝锦不在军中,实际战斗力也许不足一半。
玄军对外号称四十万大军,按照战马,盾牌,刀剑数量,精兵足有四十万,补给呢?
“派暗卫,夜探玄军,看看他们火头军有多少人马?玄军士兵如何用膳?二个时辰之内必要回报。”
“是。”水寒看到夜归紧锁眉峰,心存疑惑,先前玄兵已折损十万,后增援的二十万大军虽是玄皇嫡系的虎狼之师,但冰陆谷男儿又岂是白给的?莫要长他人志气?
夜归从未有过的严肃,号令全军整备待发,看着回龙谷的地形图,思索着。
这里与北安国隔水相望,水路直达古城,不足一日路程,北安国与玄国为邻,古城距玄城三日路程,而从回龙谷辗转回到玄城需要至少六日路程。
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中形成,这是损失最小的办法。
“卫主,暗卫归来,还是让他亲自来报吧。”水寒神情同样凝重。
“月楼主,玄军中并没有我军那般的火头军,玄皇的一日三餐虽有专人来做,但几乎是与玄军同甘共苦,增援的二十万大军,军纪严明,他们骑的大多是母马,都是挤了马奶来喝,三餐是风干的肉干,还咀嚼一种多汁的药草,传言可以补充体力,小的带来一些。”暗卫从怀中掏出翠绿的叶子,奉上。
夜归接过,放在口中,甘甜入口,多汁多水,让人倍感充盈,一扫饥饿感觉。
冷子逸为皇子时带兵多年,看来已做万全之策。
果然如此!夜归眯起桃花双眸。
“卫主,我冰陆谷男儿必当奋力迎战。”水寒明志。
“不,不能无畏死去,冷子逸的底牌便是这二十万大军,此种治军之略如若得到证明,全军推广,我军危机啊。”夜归轻语,“我已有计谋,这封密函速送与北皇,此封密函速送与月军将领,全军得令,渡江撤军。”
“卫主,男儿宁愿站着死,不可跪着亡,我三十万冰陆谷男儿,愿血洒回龙,绝不撤军。”水寒跪地不起。
“愚昧,慕少主平日是如何调教的?”夜归气愤,水寒仍然跪地,他不能接受撤军。两军对垒的前夜撤军,无非是逃跑?被天下耻笑,岂是好男儿所为?
“水副帅,这是慕少主的令牌,军中一切事宜由我做主。”夜归冷厉,水寒看着少主令牌,无言以对。
“听令,时间紧迫,此事不能大肆宣扬,一切暗中行事,鸡鸣之前,三十万大军务必都要渡江而去,一人不留,这是军令!”夜归步步紧逼。
“是。”水寒心中热火沸腾,当然一切要暗中行事,这等丢人之事,难道还要敲锣打鼓,奔走相告吗?
“你用用脑子。”夜归对着水寒离去的背影,告慰。
水寒此时脑中尽是不服和气恼,哪里听着进去旁的话语。暗自修书与少主,讲明事宜,还是请少主定夺。无奈时间已来不及,只能听令渡江撤军。
冰陆谷军纪严明,士兵们虽心有怨言,但仍井然有序的站到竹排之上,江面波涛暗涌,却静寂无声,北皇已派人在对岸接应。
“传令下去,围剿北城叛党孟贼大军。”夜归凌厉,水寒愕然,是来北安国平乱吗?临阵退军的怒火和委屈情绪发泄着,全军士兵,同仇敌忾,将孟贼大军悉数围剿,孟贼为人阴险狡诈,苛刻军饷,军中早有意见,没有倒戈便是给足了面子,此番又是冰陆谷大军,他们一致认为是来解救与己于水火的正义之师,纷纷缴械投降,不足半个时辰胜负早已分晓。
水寒比较苦闷,他和冰陆谷男儿一样,感觉不够尽兴,快意下,活捉孟贼,砍下孟贼头颅,夜归吩咐将其送入城内六皇子苏兰雨的府中,传言惊的苏兰雨卧病在床,多日未去早朝。
次日鸡鸣十分,夜归稳坐将台,笑脸盈盈。“整顿全军,一路南下,先为北皇扫平障碍,后进军玄城。”夜归玩世不恭,水寒听着夜归的话,顿时豁然开朗,真是招好棋啊,回龙谷已正式交与月明国,月蓝锦的十万大军已驻守回龙谷,冰陆谷三十万大军渡江后,不但扫清北安国叛党,肃清朝纲,为少主留一方清净,还可南下围困玄城,玄皇哪里还有心思攻打回龙谷,必定班师还朝,已解玄城之困。
回避锋芒,渡江撤军,不但阻止了回龙谷的恶战,守住回龙谷,还避免全军覆没的危险,即将攻打玄城,这边有北安国的兵力补充,这已经完全扭转了战局。
水寒一扫阴霾,佩服的五体投地,立即跪倒在地:“卫主,用兵神速,水寒羞愧。”
“估计慕少主不能给你回信了。”夜归戏弄。水寒满脸羞愧,转身离去。
“真想见见,冷子逸生气的模样,是不是薄情万种?”夜归桃花眼眸,魅力百生。
“什么?”冷子逸怒火冲天,站在高处,望着缎面微波的江面,眼中似火。
“主子,昨夜冰陆谷三十万大军已渡江撤军,月蓝锦的十万大军驻守回龙谷内,接到北安国六皇子的信件,孟将军被斩首示众,北皇今日朝堂之上,已经下令孟府满门抄斩,冰陆谷三十万大军已向我皇都开拔,不足三、四日必当兵临城下,请主子早下定夺。”星魄跪地。
“夜归。”冷子逸凝聚灵光,团团黑雾,如雷震天。
“下令全军,立即奔赴皇都。”
“是。”回龙谷本是易守难攻,如若纠缠,必定耽误军情,皇都为尊严和龙威象征,皇都沦陷,等同于亡国,世人皆知,历史上的更朝换代,便是没有保住皇都。
夜归真是足智多谋,不亚于慕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