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公主真是好兴致啊。”带着醉意的慕浩白推门而入,念青依没有言语。
“月蓝锦已安排妥当,明日便启程。”慕浩白与月蓝锦见面后,达成共识,念青依带无衣卫,月蓝锦带月魂暗卫,扮成商队,一路随行,十日一信,互通消息。
想到与她分别一载,慕浩白心中苦闷,想到她与月蓝锦朝夕相处,他更是恼火万分。
饮着十里飘香,几杯便醉了。
“别忘了,你是冰陆谷的少夫人,不是月蓝锦的皇后。”慕浩白俯身,狠狠的咬在念青依的唇上。
“放开我。”念青依用力推搡。
血腥的味道冲击着慕浩白,他的眼中只有怒火:“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黑夜静谧,红帐旖旎,念青依微睁双眼,正迎着慕浩白的凤眸,四目相望,声声撞击,满地心碎,满身情伤。念青依不知慕浩白何时离去的,醒来时,身上已换好云裳。
她不知慕浩白为何如此对她,仅仅是因月蓝锦的不弃和夜归的相知吗?仅仅是因为强烈的妒忌和吃味吗?
想到以往的倾心呵护,爱意浓浓,为何昨夜的眼中找不到一丝怜爱?
也许分开一段时日,才会想明白。这段感情难道如此脆弱?
慕浩白安坐书房,看着各地的密函,心情烦躁,他仿佛被一分为二,他的眸子空无一人。
念青依浑身酸痛,硬撑着来到苏兰楼床前。
“公主,卫主派我等随行。”官微跪地,脸色黯淡,卫主派他随行,并命令要将青依公主每日起居,事无巨细禀告与他。他颇为踌躇,他堂堂茶主,做大事的人,怎能保护一小女子?
念青依身心劳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不愿,淡淡道:“此去千难万苦,必要准备妥当,抱苏太子到马车吧。”
“是。”官微抱起苏兰楼,迈出内室。
一切早已准备妥当。月蓝锦已在城郊等待,念青依在超大的马车中照顾着苏兰楼,并入月蓝锦的仪仗队伍之中。
北皇为表友好,特带着蓝皇后和明月公主,前来送行,随行朝臣猜测,北月两国极有可能再度联姻,北皇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态。趁着朝臣参拜寒暄之际,北皇携蓝皇后、明月公主亲自为月蓝锦践行斟酒,为表敬意。
月蓝锦相邀回赠:“请车上一品月明国美酒。”当北皇三人,见到昏睡中的苏兰楼时,蓝皇后竟险些晕倒,明月则捂住了小嘴,擦拭着泪水,北皇眼圈暗红。
“多谢月皇,青依公主。”
“千难万阻,全力相试,必要为他解毒。”念青依承诺。车内四人刚好,六人显得狭小,北皇三人恋恋不舍的下了马车。
“月皇好酒,来日再见。”北皇情真意切,。
“好,来日再见。”月蓝锦温润,“月皇起驾回国。”仪仗官呼喊着,浩浩荡荡,奢华至极,一片明黄之色,月蓝锦私自出宫,却明晃晃的摆驾回宫,所有仪仗,均为北皇相送,就连月明国百官都深信北月两国联姻的可能,可是随即一切,改变了所有人的看法。
一行数里,念青依喝了月蓝锦熬制的安神汤后,在车内昏昏欲睡,疲惫不堪。月蓝锦面露灰暗,看着念青依满脸倦色,扬声长叹,她竟为他甘愿受辱。
按照计划,月蓝锦会空辇回宫,在此处暗中接应的月魂暗卫已等候多时。
在山栾的远处,慕浩白紧盯着,那抹红影缓缓走下马车,伫立风中,长发低垂。
恨不起,却放不下。他竟没有来送她,肩上还留着他的齿痕,浑身酸软的念青依暗自心伤,寡言少语。
慕浩白,你我在几日之内竟到了这般光景,星星小事,竟能让你如此不信我,念青依万念俱灰。
远处的慕浩白,同样痛着,青依,你是后悔我没有他的柔情吗?如若如此,我愿摘下天空的月牙,供你起舞。
他的心,仿若万剑刺入,刀刀见血。
“金牌暗卫听令,暗中保护少夫人和苏太子,事无巨细,每日三次相报,如果她们出事,便不必归谷了。”
“是。”金牌暗卫得令离去,少主这是怎么了,还是立即禀告谷主,好似出了乱子。
月蓝锦亦没有多言,他想了几月前,卫都出走那次,念青依的朗朗笑声。与今日同出一辙,却已千山暮雪。他微抬着头,望着远处山峦间的人影,他了解他,方能有朝一日打败他。
此时的四海,早已传遍三国结盟的讯息,月明国太上皇坚决反对,囚禁月蓝锦于地宫之内,月明国的兵符落入慕浩白之手,月明国大数军队本听命于月蓝锦,见月蓝锦被囚禁,慕浩白又握有兵符和盟约,便与冰陆谷结成盟军,不过大战时真情假意还有待商榷,月明国太上皇则手握月蓝锦性命,威胁慕浩白,两方互相制约。
北安国更是风云变幻,北皇一改往日的软弱,竟手腕铁血,接连处死三名违逆的皇子和朝堂勾帮结派的大臣,六皇子苏兰雨以重仁孝的美名,在朝堂上对北皇毕恭毕敬,暗地里却不断的与冷子逸联络,狼狈为奸,力求支持,并私自立下盟誓,如将来继承大统,必为玄国附庸,每年献上岁币,此盟誓的拓版,百年后,在当年苏兰雨的暗卫的后代子孙家中发现,后经史学家考证,为苏兰雨亲笔,伪君子苏兰雨便沦为后世人眼中的阴险小人,为世人不齿。
玄国更是全民皆兵,百姓还沉浸在神石警言之中,被扼令禁止传播谣言,只要提起有关神石的一切事宜,均被投入大牢。一时间各地大牢内,人满为患,不堪重负,便有好多人被抓去练就铁器兵刃,修筑堡垒,百姓苦不堪言。
冷子逸跪在祖先面前,歃血盟誓,“必定一统四海。”不但要保住美人换来的十城,还要将美人夺回,让世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子骄子。
这一年发生许多事情,后世将这一年定为乱世的元年。
从这年开始,战乱不断。
一晃半月过去,月蓝锦念青依一路北行,他们没有走官道,而绕走山路,几乎都是人烟罕见的地方,仿佛原始森林一般。每日念青依都很早醒来,与月蓝锦一同上山采药,月蓝锦也给念青依熬着草药调理身子,只是两人都以礼相待,未曾多言。
苏兰楼的脸色逐渐红晕,脉象稳健有力,气脉顺畅,时而眼珠滚动,双手还有握紧欲望,念青依喜在眉梢。
慕浩白一直无信,妖孽的信除了遇到暴风雪那几日未收到,几乎是日日跟随,都是婆婆妈妈的话语,每封信必大骂慕浩白,信中还提起,回龙谷已解困,慕浩白在北安国为北皇肃清反叛,待慕浩白一到,便立即来寻,要念青依耐心等待。
念青依苦笑,妖孽就是妖孽!
苏兰楼的身子越来越好,她却越来越差,念青依明显感觉到眩晕,几次月蓝锦想为其诊脉,都被她婉言拒绝。
“月蓝锦,这是刚采摘下来的草药,快去入药吧。”念青依淡淡地说。
月蓝锦接过挂着露珠的草药,却抓紧她的手:“难道我们要永远如此吗?”
念青依没有躲闪,没有温度,没有言语。
“青依公主难道不唤声皇兄吗?”月蓝锦暗哑,眸色变暗,青依睁大雾气的双眼,皇兄?
“父皇亲封的青依公主,亲赐公主府,难道忘了吗?”月蓝锦缓言,念青依心中淌过暖流,如若兄长相称,这一年相处的确少了许多尴尬,只是这皇兄如何唤的出口,感叹月蓝锦的用心良苦。
“蓝锦皇兄。”念青依细如蚊虫。
“哈哈。”月蓝锦听到新奇的称谓,笑颜顿开,蓝锦皇兄,念青依,对我还是有丝情意的。
蓝锦皇兄四个字,隔日分别出现在慕浩白和夜归的日常小札里。两人的表现不尽相同,慕浩白怒气烧毁密函,他想立即冲到念青依面前,将她绑回来,可是想到苏兰楼的病情,他停止脚步,交代身边暗卫,“速去找寻四阴女子,不得停歇。”
她为何不能像其他女子一般,躲在他的身后呢?他忍不住提笔,却又放下,反反复复,终是放不下心结,脑中越来越累。忍着巨痛,挥洒八字:“情寄慕浩白,心有念青依。”吩咐金牌暗卫,“亲自交与少夫人手中。”
“是,少主。”金牌暗卫离去。
回龙谷的夜归看过蓝锦皇兄四字,却喜上眉梢,念青依真是聪慧。
“密函慕少主,本楼主要离开,请他速回大军,镇守回龙谷。”打败玄军,抢回美女的事,他早已抛到脑后,心中只有念青依一人。
“蓝锦皇兄,苏兰楼的眼睁开了,你看?”念青依惊喜。
“草药的疗效不错。”月蓝锦恢复着温润之气。看着苏兰楼半睁的双眼,“他还是处于昏迷之中,这是用药后的反应,接连几日,他的情形会越来越好。”
“太好了。”念青依激动,月蓝锦所开出的草药一定有刺激中枢神经,令人苏醒,兴奋的疗效。看来十分有用,苏兰楼已经有条件反射了,她满脸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