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天一老人如若在世,已七十古稀,妙手婆婆按辈分为我先入门的师姐,应有四十有余,与我们的父辈相似。”月蓝锦解释,“当年天一老人迎娶徒儿,天下震惊,被为天下耻笑,他们便隐世山间,不问世事,当年的知情者,也少之又少。”
苏兰楼踌躇:“当务之急是,她在暗处,蛰伏多年,布下陷阱,只能我等去跳,亦在推波助澜,她的目的似乎也是?”
月蓝锦撇了眼慕浩白。
“痴心妄想。”慕浩白冷言。
月蓝锦温润而笑。
“陈白荷,白荷。”夜归呢喃着,无衣卫二十多年前的卷宗好似有一张女子的画像,那女子好似白荷的名字,但卷宗只写了此女子失踪,并未杀死,无衣卫为此还赔偿买主一大笔银子。
当年是谁,要杀妙手婆婆呢?
无衣卫的规矩,只要买主拿着画像,并讲明要杀之人的特征,从不过问买主的消息。
当年追随老卫主的老人,都已不在了,查起来颇为棘手,他忽然又想起一人,不由得百媚一笑。
“夜王这是?”苏兰楼和夜归倒是很对脾气,念青依失踪这三年,两人常常对酒当歌,沉醉入梦。
“官微。”夜归唤道,黑影破门而入。
“楼主。”
“速去总卫取玄国九十七年的女子卷宗第二部。”夜归交代。
“是。”官微离去。
“如若我没有记错,陈白荷当年可是貌美如花的美人儿。”夜归一饮而尽,无衣卫遍布四海,消息比四国都要灵通,众人惊讶不已。
“啊。”内室的念青依细汗连连,噩梦中惊醒。
“青依。”慕浩白飞奔而进,其他人也紧跟着进去。
念青依脑中还是混乱,她收拾了一下仪容,低着头,不敢言语。
看着她的羞涩,四人竟不约而同地笑了。
“今日才知,青依还是温婉佳人啊。”夜归戏谑。
“夜王,好似忘了礼仪,她是朕的皇后。”慕浩白恨不得将念青依藏起来,方才四人为念青依讲诉着过去的记忆时,他忽然发觉,他只是青依生命中的过客,他竟陪伴她很短的时光,带给她的大多是泪水,月蓝锦却几乎时刻都陪伴着她,夜归也是在她危难的时候在身边随行,而他?竟在猜忌和嫉妒,但是,青依仍嫁给了他,今日便是失而复得的幸福,他一定会把握住的。
“朕会带青依,去冰陆谷拜见父主,今日便启程。”慕浩白一字一语,念青依猛的抬头。
“我不去,我也要和你们辞呈。”殿内燕雀无声。
“青依,我会带着你,找回我们的记忆,冰陆谷是我们成婚的地方,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记忆,那里有成片的粉黛佳人。”
“是粉色的菊花吗?”念青依细声的问道。
“青依,你记起了吗?”慕浩白喜悦。
“我的梦里成片粉菊,还有成片的白菊,还有……”念青依偷瞄着月蓝锦一眼,月蓝锦尽收眼中。
“青依,你有没有梦见我啊。”夜归不依不饶,念青依看着那双桃花眼,摇着了摇头。
夜归满脸失落,念青依想着夜归与自己的渊源,有些不忍:“下次,下次就梦到你了。”
“好啊,青依,你多看看我。”夜归满心欢喜。
“夜王。”慕浩白加重了语气。
“青依虽然失去记忆,但我们都是你的挚友,怎能欺骗与你,你还是随慕浩白去冰陆谷吧,你一定喜欢那个地方。”苏兰楼劝慰,解毒之后,经历生死,他也想去见见父主。
念青依看着苏兰楼满脸真挚,尤其那双诚恳的双眼,不由自主的点着头。
慕浩白亦是喜上眉梢,月蓝锦的伤感爬上心头,为何佳人总是与他与若近若离呢?
“念青依,这是送你的。”月蓝锦放入念青依手中白脂玉佩,念青依失踪后,慕浩白便将玉佩还与他,今日便再赠佳人。念青依推不开月蓝锦的手,只好收下。
当月蓝锦站在宫中高阁,望着慕浩白一行的离去,眼眸中割舍不断的感情,顷刻涌现。有不舍,有隐忍,有无奈……
念青依在马车中,掀开帷帐,亭台高阁之人,如此清冷,宛如怀中的白脂玉佩。
一路景致美妙,念青依觉得熟悉又陌生,时而头疼,慕浩白贴身呵护,关心倍加。念青依却保持着与慕浩白的距离,她总觉得那风姿卓然的人,令她有些害怕,心中畏惧。
她与夜归和苏兰楼倒是打成一片,倍感亲切。慕浩白虽一如既往,心中却苦涩不已,凤眸中一抹失落。
“参见少主。”冰陆谷守卫见到慕浩白众人归来,喜气跪地。
“少主,谷主修炼,三日后便出关。”
“好,”慕浩白从马车上抱下念青依。
“少夫人,参见少夫人。”听闻少夫人命丧山底,少主悲痛欲绝,今日见少夫人平安归来,守卫激动,念青依抓紧慕浩白的衣袖,躲在身后。
“别怕,青依。”慕浩白在念青依耳边安慰。安排苏兰楼和夜归的住处之后,慕浩白带着念青依回到绝情崖。
绝情崖一切如初,当念青依看着一片粉菊,袅袅生烟的温泉,惊呆万分,这里和梦境一模一样,萌萌猛扑过来,黑溜溜的眼中,闪着泪花,可爱至极。
念青依看着萌萌,喜欢的不得了,这不是梦中的灵鼠吗?她俯身抚摸着萌萌柔软的绒毛,萌萌手舞足蹈。
慕浩白看到,心中甚为安慰:“青依,这里便是我们的家,我们成亲的地方。”他带着她踏入木屋,念青依脑中恍惚。
“青依,这些都是你的衣衫和物品。”慕浩白指着内屋的沉香木柜。
念青依打开沉香木柜,找到换洗的衣衫,大小刚刚好,样式也是自己喜欢的。
夜已渐黑,念青依和萌萌玩的不亦乐乎。
慕浩白忙完谷内大小事宜,匆匆赶回绝情崖,夜色下,念青依一袭红衣云裳,坐在泉边,赤脚拨弄着泉水,萌萌睡在粉黛佳人的花丛中。好一副在水一方的伊人美图。
“青依。”慕浩白忘情的唤着。
念青依心中慌乱,紧张地跌落水中。
慕浩白见状,急忙飞身跃起,紧紧抱住念青依,一同落入泉中,溅起层层水花。
念青依闻到杜蘅清香,脑中闪过很多画面,都是那翩翩白影。
“青依。”熟悉的红衣,清香的菊味,慕浩白一扫多日的不快,深情的吻着红唇。
念青依怦然心动,浅浅的回应,泉水泛起圈圈暧昧的涟漪,这一吻缠绵的仿佛天长地久,星月失色,只有岸边的萌萌,瞪着圆圆的眼睛,流着口水,高翘着毛茸茸的尾巴。
晚上两人依旧同榻而睡,这一夜睡的很踏实,扫去了多日的疲惫。
林间的翠鸟鸣笛,将念青依唤醒,发觉她竟蜷在慕浩白怀中,他面带淡淡的笑容,风华无双。
念青依深吸着清新的气息,望着窗外飘缈的景致,那片夹着露珠的粉菊在朝晖的照映下,闪闪耀人。
光晕微亮,她好喜欢这份恬静,忽听声响,萌萌半睁双眼,爬了出来,伸着懒腰,慕浩白忽的睁开凤眸,吓得萌萌落荒而逃。
“哈哈。”念青依微笑。
“青依。”好似回到了大婚后的那段甜蜜日子,慕浩白感谢着上苍,青依在身边真好。
“青依,今日带你们在谷内转转。”用过早膳,夜归已急不可耐的拽着苏兰楼,来到了绝情崖,看到远处青山险峰,近处袅袅生烟的温泉,成片的粉菊,幽静的木屋前,一对璧人,男子白衣翩翩,女子红衣灵动。恬静的画面钉在两人眼中,夜归面带微笑,眼底尽是失落,苏兰楼则是满眼平静却透着微微伤感。
两人站了许久,默默无语。还是念青依的召唤声,打破了令人心疼的静谧。慕浩白尽着地主之谊,带着夜归四处游历,夜归感叹着冰陆谷的奇兵神景,“本应天上景致啊,也许只有五色谷堪为比较。”
众人皆不做声,看着念青依,念青依满腹狐疑,睁大了眼睛,宛如一汪清泉,五色谷关她何事?
“少主,谷主提前出关,已备下酒宴,宴请贵客。”金牌暗卫来报。
“好,夜王,请吧。”慕浩白霸气。
“哈哈。”苏兰楼展开折扇,一众人等徐徐下山。
大殿之内,满桌美食,飞禽猛兽,奇珍美味,应有尽有。
“父主,这是夜王,也是无衣卫主,夜归。”慕浩白来到殿前。
“英雄出少年,回龙谷万军撤离,真是奇才,夜王上座。”冰陆谷谷主夸奖忽而柔声,“寒王身子可好?”
苏兰楼心中划过悸动:“已无大碍,多谢谷主关爱。”
“我吩咐厨子,专门为你做了一些进补药膳,去坐吧。”冰陆谷谷主句句关心。
落座之后,冰陆谷谷主问:“青依真是什么的都不记得了?”
念青依摇着头,为何每人都这样问她?
“人回来便好,调理好身子要紧,浩白已为天子,要早日后继有人。”
“父主,开膳吧。”慕浩白话锋一转,凤眸清冷,他已二十有余,青依失踪这三载里,父主为求开枝散叶,送入皇宫多位美人儿,都被他一一送回,这三载,除了两年前默默回来,花了一整夜功夫在温泉中捞出灵鸟玉佩之外,从未归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