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虹儿。”妙手婆婆喊道,虹儿是她从小养大,胜过母女。
“尔等已是瓮中之鳖,爷先带着美人温存,稍后再来收拾你,如若美人甚得爷意,也许尔等不必死的如此难看?”夜归拽起虹儿,转身离去。
“放开小姐。”黑影暗卫闻风赶来,将夜归挡住。
“尔等还是稍安勿躁,留些气力来对付慕少和月皇的暗卫吧。”夜归凌厉而言,又俯身低嗅着虹儿的发间,“谁让爷只喜欢美人呢?”
他的蓝衣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如同天人般,风姿傲骨。
妙手婆婆看着夜归怀中的虹儿,满脸羞红,忽而计上心来。
“放他离去。”
“主子,”领头的暗卫嘶哑,“我等拼了性命,誓死效忠主子。”他们都是清濯国士族后裔,代代相传,口口为誓,生为清濯,死为清濯。
夜归飞快带着虹儿,原路返回,转过层层叠嶂,来到偏殿之上。
“放开我。”虹儿推搡,她的指甲的金翘内暗藏毒粉,却不忍对眼前之人下毒,难道是耳边的柔声细语,激荡了她的心田?
地宫之内,萧瑟如秋。
“他中了七绝,竟然没死。”妙手婆婆惊诧,她哪里知道夜归的阴柔之血。
“主子,他截了密函?”领头的暗卫急问,“传令下去,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要在慕浩白来之前,打通地宫的出口。”妙手婆婆心中盘算着另一番事情,虹儿涉世未深,天真烂漫,如若与夜归等人生出爱恋,是一颗更好的钉子。
“等待时机,告知北城钉子接应,我们去北城。”妙手婆婆缓言。
领头暗卫劝慰,如今北安国为慕少主为尊,慕少主足智多谋,若动用北城深埋多年的钉子,恐怕?
“念青依归来,战乱必将再起,玄皇与慕浩白必定一决高下,我们只要趁乱行事便可,视机而动,便可高举义旗,复我清濯。”妙手婆婆激动,“要找到念儿,不惜任何代价,动用玄国最后一批钉子。”
“是,主子。”暗卫齐声,清濯与五色谷同样的境遇,已经绝后,只不过妙手婆婆一心复国,一生为此志向奔波操劳。
行宫内,念青依睡的安详,慕浩白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爱意浓浓。外面雷声阵阵,念青依蜷着身子,惊醒,看着床边的慕浩白。慕浩白的凤眸中添着几分柔情。
“少主,夜王来了。”水寒在外禀告。
慕浩白与念青依从内室出来,看到夜归浑身湿透,满身凉气,怀中的少女已冻得发白,显然他们的冒雨而来。
“青依。”夜归连忙推开虹儿,“青依你醒了,可曾梦到我。”
没有任何准备的虹儿,忽的倒地,感觉清冷无比。
“夜王真是好兴致啊。”慕浩白瞄了一眼地上的少女。
“来人,将她带下去,换件干爽的衣服,看好了。”夜归认真的吩咐,虹儿仰头看着屋内的两人,女子秀丽端庄,男子身姿清华,惊为天人,不由得惊呆。水寒进来,看着地上的少女,也是一怔。
“没听到夜王的话吗?”慕浩白提醒。
“是。”水寒将少女扶起带走。
念青依品着少女眼中的哀怨,白了夜归一眼,妖孽又去惹桃花了。
慕浩白面色黯淡:“妙手婆婆可有消息?”
夜归忙拿出怀里的盒子,三人欣喜,正是母蛊血虫。夜归辗转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起。
“我已安排月伯去了公主府。毕竟是月明国的地方,还是让他们去。”
“夜王的确想的周到。”慕浩白伸出双手,血虫跳到他的手中,只是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他感觉到蚀骨的疼痛,如玉的脸庞,苍白无力。念青依和夜归同样变了脸色。
念青依用力摇着他的双手:“怎么会这样?”
慕浩白额头泛着细汗:“还撑得住。”
“去找杜洛白。”夜归慌乱中恢复着理智,慕浩白忍着疼痛,奔出雨夜。
杜洛白只看慕浩白一眼,便知晓缘由。
“母盅血虫在你体内?”
“你怎知?”夜归问。
“慕少主与养母盅之人为血亲,母盅闻到阳刚之血,抑制不住,冲到你体内,吸食你的鲜血。”洛白坦言。
“那如何让它出来?”念青依担心。
“需要吸引母盅的药丸,再则便是,便是阴阳调和,逼出血虫。”洛白低着头,轻轻的声音。
“配置药丸,需要多久?”慕浩白皱着眉。
“至少需要十日。”洛白看着念青依,不敢面对,他还在犹豫有喜一事。念青依木然,阴阳调和,逼出血虫,这是什么道理?太荒谬了。
夜归沉思了一会,他怎么如此大意,停顿着问道:“阴柔之血可否逼出血虫?”
“早听闻师兄提起卫主为阴柔之血,只是这血虫为人血喂养长成,对旁人之血,毫无兴趣。”洛白解释,念青依咬着嘴唇,看着床上的月蓝锦。
“师兄服用了保命药丸,否则早已命归黄泉。”洛白心伤,他从小仰慕师兄,怎能看着师兄如此受苦?
忽听外面人声躁动,月万里披着蓑衣而进:“我等去地宫之时,人去殿空,我们已密函沿路驿站,发现可疑行踪,立即关押,宁可错抓千人,不能漏掉一人。”
“杜太医,主子如何?”他担心地问。
杜洛白摇着头,没有言语。夜归偷瞄着慕浩白,慕浩白眉峰紧锁。月万里感到屋内压抑的气氛,“求慕少主救救我家主子。”
“月伯,我会全力以赴,你先下去安歇。”慕浩白站起。
夜归看在眼中,忽而脑中一闪:“去将那位虹儿姑娘请来。”念青依瞪圆了眼睛。
虹儿此时正在床上发呆,想着夜归紧贴她的耳垂,搂她在怀中取暖,又怎么狠心将她推倒在地呢?她摸了摸身上的香囊。
忽听外面有人喊道:“姑娘有请。”
虹儿走了出去。当她见到满屋光彩风姿之人,立刻惊呆了,原来皇宫如此奢华,地上如此之好,怪不得师傅拼死也要恢复清濯。
“她是妙手婆婆的徒弟。”夜归解释,杜洛白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眉目清秀,天真烂漫,毫无心机,怎能与妙手婆婆连在一起,细看她手上的金翘,心中一惊,看来她也是满身毒物啊。
“虹儿姑娘,我是夜归,妙手婆婆妄图夺得天下,害的月蓝锦中毒在床,这位是杜洛白,想来你也知晓,你们都是同出天一老人师门,如今月蓝锦中毒已深,我们只想知晓引出血虫的方法,为月蓝锦解毒。”夜归道来。
“你们拿到了血虫?”虹儿突然发觉白衣公子,印堂微微发黑,“血虫在你体内?你是师傅的儿子?”
“她应是我的姨母。”慕浩白虽不愿接受,但也必须承认事实,血缘便是最好的解释。
虹儿看着床上的男子,好像是枯萎的花朵,令人疼惜,原来他就是月蓝锦,二姐天天念的人,他竟能忍得住血虫。
“虹儿姑娘,只要你救得月蓝锦,我们便放你离去,你远离世间纷争,做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吧。”夜归承诺。
虹儿感动,她从怀中找到香囊,取出药丸,递给慕浩白。
“服下去,血虫会自己出来。”念青依却截住了虹儿的手,转递给杜洛白,她绝不允许慕浩白再出一点偏差,夜归的眼中尽是笑意,慕浩白的心中悸动。
杜洛白仔细的嗅着,确认并无问题后,慕浩白才服下,没多久,便感觉到身体躁动,双手炙热,全身僵硬,圆圆的血虫竟从手心中钻出,鲜红的颜色,令念青依揪心的疼。
“快将血虫喂与师兄。”杜洛白急言,慕浩白连忙将血虫放入月蓝锦手心,血虫闻到子虫的味道,立即钻了进去。杜洛白将桌上已备好的汤药,喂月蓝锦服下。
月蓝锦的眼微微的动着,脉象也渐强健,“师兄已无恙,再过几日便可大好。”洛白欣喜。
“不知姑娘可否为寒王诊脉?”慕浩白问。他总觉得虹儿有些面熟,却记不清从何而来?
“我为四阴女子,还服用过阳刚之血,只有我的血才是解药,月皇竟解了寒王的毒,真是妙手医者。”虹儿的确很敬佩月蓝锦。听了虹儿的话,人人震惊。
月万里听闻月蓝锦得救,喜极而泣,急忙跑来,看到虹儿,他大惊:“姑娘是不是姓蓝?”
虹儿震惊,她怎知自己姓蓝呢?自小在地宫内长大,从未见过人?
月万里说道:“你便是蓝丞相之女,蓝虹雪。”念青依立即想到了血溅玉床的蓝彩雪,慕浩白也记起,怪不得面熟,原来是蓝丞相的女儿。
虹儿没有言语,她也是三年前才认祖归宗的,她因是四阴女子,从小便被父亲丢弃,被师傅救起,传授毒术,三年前在师傅的授意下,父子相认,父亲大人因嫡姐篮彩雪死在冰陆谷,二女儿蓝凝雪被月蓝锦退婚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见小女儿归来,好生得意,遂与师傅达成共识,共谋大业。
“看来蓝丞相养了个好女儿。”月万里在月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心为国,朝堂中的万千事,他心中都有数。
蓝丞相为官多年,朝中众多弟子,如若不是主子牢牢握住军权,恐怕帝位不保,当年李皇后也是为了保住月蓝锦的太子之位,才欲与蓝丞相结亲,谁料主子竟一口回绝,更引得蓝丞相渐离渐远。
主子登基后这几年,在朝堂上,开刀阔斧,渐渐肃清了众多士族大姓之人,无奈这朝堂盘根错杂,树欲动而风不止,只能暗自监视,逐一贬官外放着。
“方才的话,可作数?”虹儿盯着夜归。
“当然。”夜归笑着,小妮子还挺聪明,“送虹儿姑娘去蓝丞相府。”
虹儿划破手腕,滴血入碗:“这便是寒王的解药。”
慕浩白没有言语,转而抓起念青依的手:“既然都已无碍,都安歇吧,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