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在皇宫的前面,与皇宫一水相连,气势恢宏不亚于皇宫,从远处望去,同出一体。
慕浩白与苏兰楼在处理着各地密函,朱砂点墨,配合的默契十足。
“传国玉玺可在你手里。”苏兰楼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不知道娘亲将玉玺藏于何处?”慕浩白放下密函。
“希望在冰陆谷。”两人眼神交汇,如今玄国兵强马壮,全民皆兵,虽然一直未开战,但大战随时爆发,如若消失多年的传国玉玺落入他手,等同青龙剑的威力,对于玄国更是如虎添翼。
冰陆谷、北安国和月明国兵力虽比玄国多,但三军军心不合,军力参差不齐,战斗力极弱,再加上玄国坐拥正宗,祭祖皇陵中的一切,慕浩白历历在目。
“如若传国玉玺在手,再加上青龙剑,恢复北安国顺理成章。”苏兰楼面带微笑。
“我必为青依打下这如画的江山。”慕浩白望着床上沉睡香甜的女子。
念青依昏昏沉沉,脑中闪过利箭般的画卷,妙手婆婆的笛音为摄魂邪术,恢复了她的记忆,她慢慢想着归来后发生的一切。相识慕浩白已近七载,聚少离多,当年的英气少年已成为桀骜帝王,为了江山,为了她,傲视天下,全力以赴。她也不再是当年出谷时天真烂漫的女子,她经历过生死,看遍了权势,她此时只有对慕浩白深深的依恋,愿与他执手,暮看落花,笑望星辰,陋室而居,相守终老。
高处不胜寒,谋划多年,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和愿望。
她体内的气力被束缚,冲不开,拽不断,好似跌入公主府中的荷池,层层淤泥,将她,陷入无尽的黑暗。
此时,卫都公主府的偏殿下方,硕大的地宫,清冷空荡,夜明珠将大殿照的明亮,妙手婆婆安坐大殿之上,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凤衣,冷艳的面容泛着杀气。
“主子,可好?”暗卫盯着妙手婆婆运功逼出松针。
“慕浩白是那贱人的儿子,哈哈。”妙手婆婆无视手臂的疼痛,发自内心的大笑,阴冷诡异,贱人已被刻入冰陆谷的墓碑,天一便只能属于她一人。
“主子,城内已戒严,城郊四处也都派兵驻守,我们暂时要在这里,玄国那边已经联络不上了。”
“无碍,有办法。”妙手婆婆服下血红的药丸,片刻便从她手心处,钻出一只血虫,发出幽幽的光芒。她又将其装在木盒之中,血虫每三日便饱餐一顿。
“想办法送出密函,告知玄皇,传国玉玺在慕浩白手中,慕浩白手中既有青龙剑,又有传国玉玺,更坐实了正宗归一。”妙手婆婆吩咐。
“主子要玄皇夺回传国玉玺吗?”暗卫问。
“自我清濯之后,魏国,玄国都没有传国玉玺,只有雕刻蟠龙玉柱为玺,天下传闻多年,玉玺已毁,如今重现世间,必当引起群雄相争,慕浩白足智多谋,就让玄皇替我们抢来吧。”妙手婆婆掐断了旁侧的花蔓。
地宫内空寥偌大,清濯国亡国后,几代皇裔都在此歃血祭祖,有几人能想到公主府地下的一番风景?都为那染血的江山。
“孩儿,你到底在哪里?”妙手婆婆满脸落寞。
地宫内阵阵阴风卷过,只空留她一人。
卫都内早已被翻遍,月伯带着将领,封锁了城门,更是挨家挨户的搜寻,他们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主子便是他们的希望,不能有一点闪失。
夜归找来东城茶主,讲起妙手婆婆一事。东城茶主听罢,跪地不起。
“卫主,当年便是属下告知天一老人,有人要杀陈白荷一事的,受到老卫主的责罚。”
“噢,那当年你对此事了如指掌?”夜归很好奇。
“属下当年还是杀手,所知晓的,还不如卫主方才所讲的多,不过,属下知道,当年谈这笔生意的买主正是在卫都。”东城茶主讲道,“难道他们一直在这里?”夜归眯起桃花眼,脑中翻动。
“哪里是卫都流传百年的老宅?”
“老宅只有皇宁寺、净月庵、公主府,”东城茶主沉思了一会,答道。
“还有几处大户私宅,年头比较长了。”
“告知月伯,好好搜一搜这几处,你们随我去公主府。”夜归敏锐的吩咐着,公主府是念青依曾住过的地方,那里有她的记忆,别人去搜,还是不大放心,还是自己去走一遭。
“是。”东城茶主匆匆离去。暗卫在公主府内,里里外外搜了多遍,未发觉异常,夜归便遣走所有暗卫,在城内继续寻找妙手婆婆下落。独自留在公主府,他落寞的站在荷塘旁,这里的一厅一榭,一花一草,清新雅致,素颜芬芳,曾几何时,白衣飘飘,红衣灵动,在这里,欢颜笑语,互许爱意,那时他在地牢内苦苦隐忍,哪里想过儿女情长!
老天如此安排,他还是晚了一步,而且还是晚在月蓝锦之后。他的桃花眼前丝丝薄凉。
忽而雷声滚动,倾盆大雨,夜归匆匆赶到一旁的偏殿。
偏殿是平日待客赏荷之用,少有人来,幽静雅安,雷声阵阵后,忽而感觉有丝异响,夜归敏捷的躲到屏风之后。黑影展翅,飞到门口。
外面瓢泼大雨,黑影停落到房檐内侧。夜归紧盯着黑影,借着电闪雷鸣之光,飞出银针,黑影倒地。
夜归走出,捡起倒地的信鸽,拔下脚上的竹环,放入怀中。打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下,摸索地走到异响方位,紧盯着壁雕,举手按了下去。
夜归眼前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
迎着微弱的光线,他取出怀中的密函,桃花眼中深谙不漏,他望着阴森的甬道,借着微弱的壁火,缓步而下。
阵阵阴冷袭来,夜归打着寒颤。忽听话音传来,“主子已经安歇了,务必等到玄皇回信。”
“是,主公,属下已经发走密函。”
“好,主子身份暴露,凡事要小心。”
“是,主公。”话语越来越远,人定是离开了。
夜归欣喜,这便是妙手婆婆的落脚之处,不知这地宫之中有多少人?他凝思片刻,毅然推开门,倾身而入。
夜归脑中飞速回想着公主府的布局,妙手婆婆的安歇之处必为公主府的主厅之下,他辗转的来到满是花蔓的大殿外。
清濯二字悬挂中央。他躲在一旁,一少女端着器皿进入。
半晌,他屏息而进,藏在帷幔之后。殿内如同福泽、轩彩,夜归感叹着奢华,是何时,清濯国修建了如此地宫,看来历代的帝王都留了一手。
冷艳的妙手婆婆,躺在软榻之上,口中仿佛唤着什么名字,少女将器皿放在桌上:“师父,用膳吧。”
“好。”妙手婆婆摸着胸口,疼痛难忍。
这些年,天一的抛弃和厌恶,亲子的失踪,她都默默的隐忍,都是凭借着仇恨和复国大业,苦苦支撑着。
“虹儿,你爹爹那边可有动静?”妙手婆婆揉着头。
“爹爹整日在督查水利,和百姓的良田,还未回府。”虹儿低低的答。
“虹儿,你已经十六岁了,过了拙荆的年龄,师父愿为你铺路,让你嫁给玄皇如何?”妙手婆婆想到冷子逸。
“虹儿的命是师父救的,当然听从师父的安排。”虹儿丝丝羞涩,玄皇当然是少女的梦中的良人。
“虹儿,大事成后,我必会让念儿许你贵妃之位。”妙手婆婆语气沉重道,她必要等到那一天。
“虹儿定会为师父排忧解难。”女子跪地拜谢。
“先下去吧。”妙手婆婆又恢复了清冷的表情。
夜归疑惑中两人对话,虽然有些摸不到头绪,但他知道虹儿应该出生望族,爹爹位居高官,妙手婆婆与玄皇假意联手,互相利用。
他刚好撇到床榻枕边的木盒,听到门响,虹儿离去。他踏步走到妙手婆婆前。
“婆婆真是好兴趣啊,竟拥有帝王之礼。”妙手婆婆大惊失色,难不成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妙手婆婆的信是送不出去了。”夜归扔过信鸽中的密函。
“卫主真是好兴致。”妙手婆婆转而大笑,她的密函都盖着印鉴,为防止他人偷看,密函上都噙尽毒药,她要看看他怎样屈服的。
“交出母盅血虫,保你一时无忧。”夜归吼道。
“痴心妄想。”妙手婆婆反击,夜归暗自运气,挥出银针,妙手婆婆飞跃躲过,夜归抛出天蚕锁,将木盒卷如手中,妙手婆婆急忙扔出飞刀,无奈天蚕锁韧劲十足,飞刀竟弹射落地。
“我劝你束手就擒,与我联手,共创大业。”妙手婆婆劝慰,她知道这里困不住夜归,慕浩白等人也许已经围困此地,她只能拖延时间,等着毒性发作,劫持夜归,无衣卫的势力不容小觑,如为她所用,那是最好。
“可惜我只爱美人。”夜归妖孽般的笑着。妙手婆婆一怔,原来都是为了青依公主。
两人僵持之际,虹儿踏门而入,看此情景,尖叫起来,夜归出手抓住虹儿,扣在怀中,妩媚的贴在虹儿耳边:“原来这里也有美人。”
虹儿的双颊通红,她哪里和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浑身泛着无力,只闻到淡淡的清香,眼前的男子一袭蓝衣,芊芊双手,白脂如玉,真是比女子还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