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的确和兰姆失去了联系,但是他没有死。
回忆三个月前的那场遭遇战,凯罗瑞恩等人炸塌了高台,的确非常及时,坍塌的废墟掩埋了大部分坑道的出口,被掩埋的废墟之上露出大致还可以分辨出一个巨龙兽背上的炮管,人类士兵们都很庆幸那个庞然大物在造成极大的破坏之前被砸死了。
(巨龙兽是兽族类似人类森托坦克一样的重型单位,是巨大的生物,身型和潜地兽有的一拼,因为貌似恐龙,所以被称作巨龙兽。背上背着连发火箭炮,粗壮的双臂膀架设着大口径机枪。)
“咳咳...凯罗瑞恩!你看到他了吗?”汉斯吸入一些掀起的灰尘,咳嗽着问道。
随着微微无线电微微的杂音,凯罗瑞恩也表示了否认。
悄然无声地,法斯特握住汉斯的右肩膀,沙哑的声音悠悠地问道:“你在找我吗?”
汉斯一个机灵,虽然年轻但经验丰富的他出于本能地把手中的高刚往后一甩,准备开枪,但是法斯特强大的力量直接把汉斯扔到了墙上,那堵废墙本就不结实,加上汉斯这一撞,瞬间连成一片坍塌了下来,把汉斯埋了起来。
因为又是沙尘漫天,兽族阵营这边瞬间失去了视线,这让前线的兽兵稍微有些吃不消,正面因为没有援军而溃退下来。同时,凯罗瑞恩和埃克诺米克也在迷雾中搜索着法斯特。
“小心!他动作很快!”汉斯推开压在自己胸甲上的石板,急切地提醒道。
“你怎样?”
“不咋样...”汉斯感觉到头上一股烫热,轻轻把手放在头顶上摸了一下,感觉到有些湿黏。没戴头盔的他头部受了些擦伤,不过好在头部没有直接受到冲撞,不然他的脑袋会和那堵废墙一起中心开花。
“撑住,我们马上就到。”埃克诺米克和凯罗瑞恩一起从倾倒的高台上冲了下来。
凯勒布站在巨鸦直升机上,俯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对于少数几发子弹打在他的护甲上弹起火花他也不以为然,依旧是那么从容淡定。但是当高台倒下的一瞬间,他也是露出了一瞬间的欣喜和惊讶。
“这里是凯勒布·希尔上尉,干得漂亮,是谁干的?”他打开无线电问道。
“是你不想见的那个人。”让凯勒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凯罗瑞恩回话说着,“别打扰我,我在做我该做的事,你也一样。”
“所有部队,后撤!我们没有重武器。”法斯特把汉斯扔飞以后,看着被废墟掩埋的巨龙兽说道,他明白,现在没有武器可以制约人类的直升机和森托坦克了,与其负隅顽抗,还不如暂时退避。
“现在想走了?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没门。”凯罗瑞恩骄傲稳重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让法斯特感到一阵愤怒。
“就是你这个蛀虫干的好事吧。”法斯特怀着一些兴趣回身问道拿着枪口对着他的凯诺瑞恩,“独立联盟的人我倒是见过几个,不过,你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
‘是吗!?“埃克诺米克从一旁突然窜出来,拿着手中金黄色的纳许散弹枪对准法斯特那白色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但是他低估了法斯特的反应速度和兽族重型防弹衣的强度。法斯特把胳膊举起来护住没戴头盔的头部,子弹打在坚硬的手部护甲上,明亮的焰火划破厚重的迷雾,显得异常显眼。
一名正在后撤的兽兵看到了弹起的明亮火光,喊道:“长官!”
法斯特喊道:“我能应付得来!你来组织我们的部队加紧撤离!”
凯罗瑞恩冷哼一身,“为什么我没有碰到过像你这种丑八怪一样的长官?”,暗自自嘲般笑了了两下,然后也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法斯特用力抓住偷袭失败的埃克诺米克,把他举在自己的身前,凯罗瑞恩看着打在埃克诺米克身上战甲上弹飞的弹头和火星,暗自问候了法斯特的祖宗十八代(虽然兽族没有),然后低下身去一个滑步加剪腿,试图绊倒法斯特。
但是法斯特腿部的力量也是出乎凯罗瑞恩的意料,虽然凯罗瑞恩可以把他锁住,但是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影响,就死死的卡在那里,把二者固定住。
埃克诺米克同一时间挣脱了法斯特的控制,冲着法斯特的胸甲踢了一脚,但是就算是隔着厚重的战靴,埃克诺米克也感觉自己是踢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等埃克诺米克狼狈地从空中落到地上时,他也翻了个身锁住了法斯特的腿部,两个人一起锁住法斯特的双腿,使得三人都寸步难移。
“汉斯!没死的话赶快!”凯罗瑞恩看着法斯特掏出他的精英短管散弹枪时,冲着汉斯可能倒地的地方怒喝道。
汉斯也没有继续废话,冲出那片废墟拿着手中两把的高刚手枪扫射着法斯特的护甲,虽然看似毫无作用,但是其实是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好让法斯特手中的精英散弹枪的枪口转向他,而不是对着地上二人的脑袋。
可是由于刚才打的太嗨,汉斯忘记换弹夹了。
汉斯眼看不好,距离太近而且对方枪口对准了自己,现在他只有一种简单粗暴的做法可以保证他们不被那把散弹打成肉泥——他把手中的高刚插回腰间的枪套里,乘着凯罗瑞恩和埃克诺米克在干扰着法斯特的射击,便疾速飞奔过去双手抱住法斯特的胳膊,把那把精英短管散弹枪扭住,四者抱成了一团,都被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这番场面,可能没有哪个媒体记者不想拍照纪念下来这幅“世界名画”。
白泥利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把那脏兮兮的头盔戴在了头上,借助着头盔上的数据反馈,偷偷摸摸从烟雾中绕过那些被探测手榴弹标记的敌人,走向那倒塌的高台旁边,搜寻凯罗瑞恩等人的痕迹,他就像在潜水一样屏住呼吸,看着身边烟尘中逐渐一排排倒地的兽兵,咽下几口唾沫。
本来就模糊不清的视线不知被谁又投过来很多烟雾弹,导致视线全无,因为兽族阵营后方没有标记手榴弹,他就只能摸东摸西地胡乱跑着,手中把汉斯给他的骑兵突击步枪抱得非常紧实,发出似乎都要把枪把握碎的“咯吱”声。
直到他看到扭打在一团的四人,那四者同一时刻也看到了他,突然这躁动的空气安静了下来,仿佛这世界只剩下沉寂。
“白泥利?”过了一会,虽然白泥利戴上了头盔,但是汉斯认出了自己的自定义骑兵突击步枪,看枪认人。
“太好了!小伙子!给这混蛋喂一发子弹!”埃克诺米克用头盔扩音器吹着口哨,“喔!你死定了!丑八怪!”
白泥利在激动中感到有些紧张,依旧继续愣在原地。
“别傻站着了!我们快控制不住了!”凯罗瑞恩头盔下因为用劲过度而涨红的面孔吃力地喊道。
汉斯感觉到法斯特正在拼命用力抵抗,但因为汉斯受了伤,加上本来的耐力也不行,突然一下,法斯特的双手解放了,又把汉斯扔了出去,只不过汉斯也顺手捞走了法斯特的精英短管散弹枪,如果他能活下去,这将成为他的第三件收藏品。
法斯特恼羞成怒,掏出背后的机械弓,但他一瞬间没想好该冲哪个目标开火,于是只是用机械弓的弓身上的利刃狠狠敲击了脚下锁住他的两个铁链一样的人物,随着两声听着都痛的叫喊,法斯特的双腿也自由了。
与此同时,几发森托坦克和RD-64武装直升机的炮弹又落在他们身旁,几人脚下的大地像被巨人推着的摇篮一样晃动,把刚刚获得自由的法斯特震倒了,但是同时也把四位人类士兵震的脑壳发疼。
“凯勒布!停火!烟雾中还有四名士兵!”凯罗瑞恩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收到,已经停止开火。”凯勒布严肃地说道,语气中一点也不存在当日的傲慢,就像他说的,他很能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但你们四个也快点离开,我们要对洞口进行彻底的轰炸,不然小心我公报私仇。”
凯罗瑞恩一听到这话,感到有些奇怪,似乎凯勒布的态度没以前那么僵硬了,刚才那句话还和他有些开玩笑。但是当他听到机械弓的蓄力声时,把这些疑惑也都抛之脑后了。
他捂住被利刃敲击受伤的后脖——虽然被砍伤了,但是没有伤及要害。他继续爬起来搜寻着机械弓发射前闪烁的光亮,迷糊中他找到了机械弓对准的方向——埃克诺米克。
“下士!闪开!”凯罗瑞恩喊道。
埃克诺米克条件反射般地跳开了,但是还是慢了一步,机械弓钉在了他的胳膊旁边,一瞬间埃克诺米克的整个左手手臂护甲被炸破,胳膊也被炸的血肉模糊,只能捂着胳膊在地上哀嚎。
汉斯感觉到头部的鲜血流到眼睛里,惹得他很难睁开双眼进行有效的瞄准,同时,他的一只脚腕似乎扭成了九十度,迫使他无法行动,“白泥利!过来!”他冲着不知所措的白泥利喊道,“接住!”,然后把手中那杆精美的短管散弹枪恋恋不舍地扔了出去。
白泥利快步上前捡起落在他身前的散弹枪,汉斯提醒道:“对着头打!”
“长官,基本撤离完了,剩下的战士都愿意在这里殿后”,之前那名兽兵跑了过来,“长官你也快点撤吧,这里交给我。”
“好。”法斯特点点头,“但是我先去把我的枪夺回来。”说着,缓缓走向了白泥利。
白泥利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大个缓缓走来,不由分说拿起自己手中的短管散弹枪,毫不犹豫扣下了扳机,只不过可惜的是,第一枪离得太远,子弹全部都散开了,而且强大的后坐力把白泥利直接震的往后退去几步。
凯罗瑞恩见状,冲过去夺走白泥利手中的精英短管散弹枪,他明白,弹膛里只剩下一发子弹,绝对不能让这小子再浪费了。
白泥利也默许了这一做法,他也不希望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使大家失败,把所有人的命根子交给能干的人最好。
法斯特中尉又举起了手中的机械弓,发出“滋滋”的蓄力声,凯罗瑞恩几乎是没有停顿地直直对着那道亮光冲了过去,健步如飞。凯罗瑞恩计算着时间,如果机械弓的爆炸箭矢扎到他的盔甲内,在他变成一堆肉泥前,他将还有三秒钟时间开出最后一枪打烂那丑陋的脑袋,那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白泥利见状,明白了凯罗瑞恩的意图,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紧随其后一跃而起,在双方都要扣下扳机的时候,他把凯罗瑞恩的腿部一拽,使得双方都打空了。机械弓发光的箭矢在白泥利的肩甲上刮擦而过,就是这么一点点金属刮擦刺鸣叫耳的声音,也使得众人屏住了呼吸。
两人因为惯性扑倒在法斯特身上,法斯特也因为重心不稳被带倒。在三人爬起来之前,烟雾中的枪响已经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是哪一方获得了胜利。
莱恩第一个冲进烟雾,皮特亨利还有F小队等一袭援军都开始缓缓地推进。莱恩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烟雾中蠕动,把枪口缓缓对准传来声音的方向。
就在他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地上一只满是鲜血的胳膊抓住了他的战靴,吓得他慌忙往后猛退一步,把枪口转向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听到埃克诺米克气若游丝一般地声音,“自己人...”
“呼...”莱恩头盔下发出放松地呼气声,说着,“看样子你们是成功了,其他人呢?我爸因为你们都没下令炮轰,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收获?”
亨利咧嘴一笑,把枪口对准正要起身的法斯特的脑袋,后者顿在了原地,“莱恩,你不是要特别收获吗?在这里。”
凯罗瑞恩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一层灰,回头注视着白泥利,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知道凯罗瑞恩叹了口气,“小子,下次不要这么干。”
“上次,也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