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一如平常地在庄园里享受着自己的退休生活，金融圈的腥风血雨对他来说早已是过眼云烟。
喝口从东方远道而来的红茶，再品尝下厨师精心制作的糕点，颐养天年莫过于此。
“老爷，有你的访客。是米联储官员保罗的私下访问。”
一旁的老管家恭敬地接过沃伦手上今早送来的美利坚日报。
“哦?米联储的人现在来找我做什么？最近公司可没有什么大动作。”
沃伦心里盘算起来，难道是股市上的问题？这群家伙今年不会又打算要搞点事情吧？
“菲力，叫人把他们带去客厅。我会在那见见他们。。。”
眼睛眯起一条缝，纵然肉体已经无法避免地老去，可是他的野心可没有丝毫的衰弱。
“他们最好不要再次触碰到我的底线，上次的危机难道还没让他们吃够亏吗？”
沃伦摸着下巴，三两下吃完盘子里的糕点，穿上拖鞋慢慢穿过花园走向不远处的客厅。
“嗝——看来最近甜点是不是吃的有点多？”
沃伦摸了把自己腰上的游泳圈，岁月可真是一把猪饲料，想当年他也是有六块腹肌的帅小伙。
“上午好，先生们。很高兴见到你们。”
朝着沙发上的两人挥了挥手，他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都是我的老伙计了，你几乎天天见我，难道看到我的脸不会想吐吗？”
沃伦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打破了客厅里稍显沉默的氛围，他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我只会想亲你一口，沃伦，该死的老头。”
保罗作为米联储中和这些金融巨头们沟通的桥梁，自然和沃伦是老相识了。抛去各自的身份，私下里他们也是相当要好的朋友。
“瞧瞧你，保罗。你怎么还不退休？未来可是你身边这些小伙子的。”
沃伦环视着保罗的周围，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坐在他的身边。
“嗨！嗨！够了够了，今天我可不是为了米联储来的。”
“这位是菲尔·科尔森，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来的探员。他们的案件需要你配合做些调查。”
保罗指了指他身边的男子，科尔森赶忙站起身来向沃伦问好。
“你好，沃伦先生。非常不好意思打扰到您的退休生活。”
科尔森可不敢在眼前这位面前摆什么特工架子，那都是面对普通人的手段，况且他本身也是个性格相当温和的人。
“你好，科尔森先生。不知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沃伦握了下科尔森伸过来的手，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举止得当，显然是受过相当严格的礼仪培训。
“就只是几个稍微涉及到您和您家人的问题，您只需要看情况回答就好。”
“毕竟您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大麻烦，哈哈。”
科尔森逗趣了几句，据他了解，沃伦私下里是个喜欢开玩笑的风趣老头儿。
“哈哈，你们也是我的大麻烦。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我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沃伦大笑道，招了招手示意科尔森不要那么拘束，可以安心坐下了。
“首先是，您知道您的女儿最近收养了一个孤儿名叫维克多·万斯是吗？”
“当然，那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和瓦妮莎已经补办了相关的领养手续，有什么问题吗？”
科尔森拿出自己的裤兜里的小本子，在上面详细记录下沃伦的回答。
“哦不，领养流程当然是合法合规的。但是您有调查过维克多·万斯的相关背景吗？”
“这个当然有，不过他所在的那个孤儿院不久之前注销了，政府系统里也查不到他的资料。”
沃伦摸了摸胡子，他一开始也怀疑过维克多会不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送到瓦妮莎身边。
但是经过这几周的全面观察，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除了为人处世过于早熟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疑点。
“我经常会去我女儿店里坐坐，那个孩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有什么问题吗？”
沃伦的回答显然是在科尔森的意料之内，他翻出公文包里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对面的沃伦。
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会儿，沃伦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人体试验？美利坚真的有人在进行这种恶心的勾当？我以为这一切只会在科幻小说里发生。”
把资料放在一边，沃伦的语气逐渐凝重起来，事情到目前为止有些出乎他的想象。
“那么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有很大可能给我的女儿带来威胁？”
沃伦不紧不慢地切开一支雪茄，倾斜着尾部让其充分预热。
拉开柜子，掏出一包专用火柴。手腕轻轻用力一擦，璀璨的火苗热力惊人。
“那又怎么样呢？在美利坚的土地上，没有人可以碰我的女儿。”
“你们不行，军方也不行，更别提其他牛鬼蛇神。”
唆上一小口雪茄，清香的坚果味混杂着丝丝咖啡的余韵在客厅里肆意弥漫着。
“呼——”
浓烈的烟雾让菲尔科尔森一时间无法再将沃伦看清。
“孩子，你已经不小了。你的上司既然派你来，那就说明你已经对我做了足够多的了解。”
“政治上的恶心勾当我早就退出了，只要不威胁到我和我的家人，我可以舍弃很多。”
“但并不代表真的有人敢那么做。”
“维克多和瓦妮莎我会自己照顾好的，美利坚政府不会让一个渴望亲情的老父亲寒心。”
沃伦的嘴角翘起，雪茄尾部的星火随着他悠长的呼吸缓缓一闪一灭。
“沃伦先生，恐怕我的上司不会同意您的看法。这个世界有太多超出一般人了解之外的事。”
科尔森盯着沃伦老朽的眼睛，褶皱满满的眼皮堆积在一起，眼睛却出人意料的清澈。
“我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不是你们那个什么保障局理解当中的一般人。”
“我的家族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了两百年，这两百年里所有的一切都逃
不过我们的眼睛。”
“霍华德的死因，史蒂夫的逝去，还有你们那所谓的保障局。”
“整个国家对于汤姆逊家族来说，只要我们想，就不存在秘密，年轻人。”
“我们低调的生活，为了国家甘愿奉献家族的一切。”
“但这不代表我们是柔弱的绵羊，随便来只愚蠢的野兽就可以撕咬享受一番。”
沃伦说完就不再言语，他的答案已经明确地摆在科尔森眼前。。
他不可能交出维克多的监护权，也不会交出他的女儿。这不只是简单的违抗国家机器，也事关着整个家族的尊严。
如果他把瓦妮莎交给军方监管，那就意味着他可以交出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
“回去向你上司复命吧，这件事情不存在商量的余地。你们可以监视瓦妮莎的生活，但是我不会把她交给你们。”
科尔森只好收回了文件，他知道老人已经掷地有声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至于究竟该怎么办？
这就交给自己的上司——伟大精明的局长尼克·弗瑞去头疼吧。
“不好意思占用了您宝贵的时间，希望我们下次的见面可以更加轻松愉快一些。”
科尔森站起身，握完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老爷，我们真的要无视这个强大的部门吗？要知道他们背后可是世界安全理事会。”
菲力弯着腰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替沃伦担心这次见面的后续影响。
“相信我，菲力。权利有时候无所不能，但也因为无所不能，所以它有时候什么也做不了。”
沃伦把嘴里的雪茄放到烟灰缸上，目视着科尔森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我们只要找到跟他们一样无所不能的人，给他们一些骨头，他们自然就会撕咬起来，那么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恰巧的是，汤姆逊家族不缺这种人脉。我们在政府里也培养了不少亲近的政要。”
翘起二郎腿，沃伦大马金刀地坐在座椅上，两只手放在脑袋后边垫着。
“什么想象之外，不就是见不得人的暗中交易和不可告人的龌龊秘密吗？”
“我就讨厌这些政客义正言辞地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
沃伦抽了抽鼻子，空气中游荡着的雪茄香味让他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哦，该死！菲力，快把这只雪茄拿去切掉。我再也不想闻到这个味道了！”
“阿嚏，阿嚏！”
“快，菲力。把客厅的新风系统打开，我要去花园里走走。”
“是谁说叼着雪茄谈判会很帅来着？好像是瓦妮莎，那个小妮子果然只会坑她爸爸！”
“阿嚏！阿嚏！阿嚏！”
沃伦匆忙起身，拔腿就跑向花园里。完全没有一丝刚刚严肃认真的影子。
“菲力！把家里所有该死的雪茄都拿出去丢掉！我不想再看见它们！”
一路的喷嚏显然严重影响了沃伦一天的心情，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正安抚着他受伤的鼻腔。
沃伦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
“瓦妮莎，我这个父亲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维克多是个可爱的孩子，希望你能保护好他。”
太阳还是那么耀眼，把他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