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雅间,张队就看到肥头大肚的孟伟正和几个男男女女喝着谈着。看到张队进来,孟伟打量着“你们,找哪位呀?”张队就笑着走到了孟伟面前讲“就找你孟伟呀?
“找我,什么事,约了吗,没见我这正谈事吗?明天约一下。”
“孟伟,你们谈什么事,也没我这事重要吧?”
一个显的很精明的男人就看着张队讲:“我们在谈一个片子,我们是电视台的。”
张队打量着几个人笑了“我明白了,是准备给孟老板歌功颂德是不是?”
孟伟一下站起来“你什么人,捣乱是不是,在黑城地面上,你不想混了,出去?别让我叫人把你们扔出去。”
张队又笑了“是吗?这么说,黑城地面上,你挺有本事嘛,能把我们公安局的人扔出去的主我还没见过,能找来吗?让我见识一下。”
听到公安局三个字,孟伟打量着张队“公安局有什么可凶的,我又没犯着你们,想喝点就坐下,我不计较你们。”
“我计较。”张队说着一把卡住孟伟的肉脖子把他的头一下就按到一盘大菜里“铐上”张队轻轻地说着,两个刑警把孟伟铐起来。
“我要告你们,你们凭什么?妈的,老子我——”
张队一下把孟伟的嘴按在盘中的菜里“瞧你吃的肥猪样,再吃两口。你他妈吃呀?“
张队两眼在冒火,两个刑警都对张队为何如此愤怒感到吃惊了“张队,算了,走吧。”
孟伟显然被张队震慑住了,他怕了“你是张队长,我听说过你,你——你们抓人可要有证据。”
张队看着几个记者冷笑着“你们不是记者吗?这头猪要证据呢,这种人渣你们还要传宣?”
张队盯着孟伟“猪杀了还能改善一下老百姓生活,猪粪还能肥田,你这种猪杀了只能臭块地方。”
张队从口袋里掏了一张拘留证“看清了吧?”
孟伟的口供很快拿下,当张队感觉一切都“砸”死了,才把情况汇报上去。
局里把有关情况通报了市政法委书记兼付市长胡铁军后,胡市长看了材料很久。就看着张队“你们李局长呢?”
“李局,他爱人病了,他送到省里,后天回来。”
胡市长看着材料“人你们已经抓了?”“抓了,因为据证确凿。”
“抓的好,这里涉及的一些关系,你们要注意保密,可必竟还只是一面之词,那个剥脸皮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胡市长突然转了话题。“局里现在有专人在搞。”
张队离开了胡市长办公室,就一直在揣摸市长这一面之辞的意思。胡市长想要的两面之辞是什么呢?
这个承包商一抓,拨出萝卜带出泥,市检察院顺着这条线就把三个处级干部送进了看守所,受此案影响好些环节人物降职的降职,处理的处理,调走的调走——
这么一起大案,这么一个靠行贿一路顺风成为老板的家伙,竟然是一个敢叫正义的飞贼以这种形式给揭出来?
再一次面对举报信的李局真的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
一个四处盗窃四处得手而且公安机关一点都没有掌握的飞贼之所以能够频频得手,问题的关键是没有人出来报案?为什么不敢报案?李局真的不敢往下想也不愿往下想了。此时,他想到了前面的十几封来信,信中举报的人中已有六个人被市检察院收审了,剩下的人据说经过有关部门的审查,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让李局深感不安的是,这个飞贼至今还没一点线索。
张队也感到了压力了,当李局把他叫到办公室时,张队脸上就挂着一丝苦笑。
“李局,这飞贼现在可是黑城的头号新闻人物了,传的可够邪乎的。”
听到张队讲,李局皱起眉头问:“什么新闻人物?传什么?”
“讲这个飞贼是燕子李三后人,如今再现江湖,是国家安全部门派出来帮着黑城治理腐败的。反正讲什么都有,跟武侠小说似的。听说现在黑城最好销的就是防盗门。”
“你还能笑出来?”李局讲完这话,两个人就沉默了。
“那六个收审的家伙和信上讲的对上了?”
李局终于问出了这个他想了很久可始终不愿讲出口的话,这事是李局让张队去核实的。
在李局的心里,他确实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也许是飞贼在盗窃之前就已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一些人的情况,而飞贼也许正是通过这些情况而实施盗窃的。反过来,飞贼又从盗窃中印证了情况的真实,这种情况是可能的。也就是说,这个飞贼对那个房地产开发商的盗窃和举报也许是情报在先而行动在后,由盗窃证实情报后才进行了举报。如果是这样,那么其它的举报信也有可能是把得到的情报通过他的加工而以举报的方式给政法机关,如果是这样,只要经过核实,就能够判断出来。
这只是李局一厢情愿的判断,另一个判断却在无情地否定这个判断,那就是:这一切都是飞贼通过他一次次做案得手获取了大量的钱物后写出的举报信。
张队明白李局的心思,他想了一会才慢慢开口“基本上是对上了,只在是钱的数目上有些差距。看来这个飞贼——并不简单”
“我有一个问题?他这么干总得有个动机吧?张队,你能说说吗?”
张队看着抽烟的李局,他知道其实李局可能早把这事想过不知多少遍了,与李局相处这些年,张队对这一点多少还是了解的。“ 我,也没完全想透,可这确实不太合情理,这种贼,好像——很少见。”
“你的意思是说?他还真那么有点正义感是不是?”
“我到没有那么想?只是觉得这个飞贼不同寻常,他这么做起码有两点对他来讲是十分不利的。第一:如果他确实是通过盗窃发现了这些腐败贪官的不义之财,而且他相信他做案后没人敢报案,这对于一个贼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贪官污吏对我们举报而暴露自己呢?第二:他这样做的本身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行踪通报给了警方,从这六个贪官交待的受贿钱物来看,这个飞贼把这些钱物盗上百分之一,我看他就够搬罐子了,他这么干,有悖于常理。这只能能说明,这个飞贼入室盗窃图的可能并不是钱。”
李局一直没有插话,张说所说的这些他已想了不是一遍了,甚至想的比张队还要细还要深,可他始终不想承认一个贼会有什么正义之举,可事实却说明这个贼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贼,而是一个有正义感的贼。那结论就只能是这样:这个飞贼竟是以这种方式在反腐败!他即不是平民百姓,更不是反贪机关人员,而是一个四处盗窃的飞贼?一个狂的敢给公检法写了信叫板的飞贼?
“张队,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各方面的力量都动员起来,一定要把这个飞贼抬住。”
“知道了,李局,江队的4?14怎么办?”
李局抽着烟,他把烟掐灭,动作显的很粗暴。
是的,4?14怎么办?这个案件性质之恶劣绝不次于这个飞贼。李局看盯着烟缸里还没有完全熄掉的烟头,那一缕上升的青烟在空中慢慢划出柔和的曲线,像是一堆缠在一起的问号。
“满全会盯死这个案子,他现在正在找――”
李局盯着张队问“找什么?”张队苦笑一下“找城里什么地方可能存放尸体,可能形成木乃伊化?”
“那就让他找吧,如果他有了新的突破,在投入力量吧。这个飞贼影响太大了,这个案子不尽快拿下,咱们这身皮真是白披了。”
“我知道,现在关键是?我们要从哪个方面下手,李局,你得给我们个路子。”
李局盯着张队,他知道张队说的路子指的是什么,他知道张队心里已相信这个飞贼写的这些举报信完全是他完成了盗窃行为后完成的,如果这样,只要按举报信提供的线索就可以核实很多东西,李局心里何尝不想给张队一个路子,可这样一来,意味这什么?我们堂堂市局竟要通过飞贼的举报来寻找飞贼的线索,这何至是讽剌?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一种挑战,让张队从这个路子进,就等于我们还没动手就先输给人家一招。
张队可能看出了李局的想法,他给局长点一支烟笑了,笑的很是无奈。
“李局,我看,咱们就假定这个飞贼的所有举报都是真原,咱们先一个个核实,不管遇到什么阻力,只要能核实几个,我们就可以对这个飞贼的作案手法,时间,有个大致的了解。如果经过核实,不是这么回事儿,那起码我们——可以把力量放在另外的一些线上。就算他——有点正义感吧!
李局抽着烟。半天没有回话,干了近三十多年的警察,自认为对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和五花八门的案件掌握个八九不离十的李玉局长,现在真的不知该对自己手下说什么了!
“你们一定要注意策略,注意关系,能够间接进行就不要正面接触,张队,你是个——油子了吧?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队又一次笑了,这回笑的很放松,他明白,李局终于松口了,只是把这个扎手的球极策略地踢给了自己。
“李局,你放心吧,这方面,我会处理好,而且我有个建议”李局看着张队“说说吧?”
“黄付局长不是调到外省了吗?他原来是主管刑侦的,真要有什么事,你就往他身上推,我也这么干。”
李局笑了“我真没想到,你能想到这儿?我推?”
张队脸上显出严肃的神情“李局,我知道,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还是能挡一气的,李局,咱们要核实的这些人,个个在黑城都是人物。”
李局无奈笑了。“好吧,那你就先试试吧。”
江队这些天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关于尸体防腐方面的书,到了办公室就一人闷头着记着,林芳知道这时候的江满全是打扰不得的。江队看书看的差不多看看表就讲芳子咱们走吧。说着就走了出去,林芳跟出去,两人都骑上了自行车,江队骑那辆是赃物,林芳骑的车是队里花钱买的。“江队,咱们,去哪个方向?”听林芳问,江队骑上车讲“你问我?我也说不清,走着看吧,六号区很大一片,从一头开始吧,你没换胶鞋?”江队说着回头看一眼,林芳脚上穿着一双假耐克。
江队往郊外骑着,林芳骑车跟着,她的腿有些疼,她知道是成天骑车骑的。
天已热了起来,看到林芳脸上显出的倦意,两人就坐在路上。
这些天两人一路找着,话都很少,可林芳看出来,满全很注意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