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地生进入珠拉的房间就躺在床上了,他有些累了,一切并不象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自己过去对手的儿子孙吴天明,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半路又杀出一个挂职的付市长。
珠拉从客厅里进来,她知道马地生今天要过来,她把冲好的一杯咖啡放到床头上,她默默地坐着。
“过来”马地生闭着眼讲,现在马地生已有足够的自信了,他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不会再给他生活带来什么新的东西了,因为她“听话”了。
男人的骨子里是有征服欲的,可一旦被他征服的东西得到了,有种满足感是不能维持长久的,他们会对新的目标发起挑战,这并不只限于女人。
珠拉坐到了马地生的身旁,她看着这个男人,没有仇恨也没有爱意,只是有一种她并不明白依恋,为什么会成了这样,珠拉自己都没想清楚。
“想洗澡吗?”
“洗吧“
马地生闭着眼讲,马地生之所以还愿意来到珠拉这里,完成是因为珠拉的柔顺,她能满足马地生所有生理上的要求。
珠拉把马地生的衣服脱了下来,她进入浴室往一个大大冲浪式浴盆里放着温水,水在轻轻地流着,珠拉的脑海里一下显出了周军的形像,周军的影子让她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耻辱,她后来再进那个健身房,她就不敢直视周军的眼睛。
浴盆里的水波发出人工营造的浪响,水的光影在墙上变幻着,那墙让珠拉想到周军攀爬的墙,珠拉这些天一直在回忆那天的经历,那天回到房间后已很少流泪的她坐在钢琴旁默默地哭了,她能从周飞的眼神中感觉出什么,可她不敢接受, 她觉得自己不配了。
曾是那样如公主般骄傲的女孩现在连一个男人探寻的眼神都不敢接受了,珠拉觉得自己很脏了。在她的内心还很美丽的时候,她是很喜欢周军那种挑战的眼神的,在学校她曾遇见过不少这样的眼神,这都是些极优秀也极自信的男人,他们注意到了你的美,可他们却故意漠视,这并不是想以此来引起你的注意而是因为他们实在的太优秀了,他们有绝对的自信,这种游戏珠拉玩了很多次,往往都以他们的失败告终,而变成了对珠拉疯狂的追求。
珠拉内心的美丽被马地生冷血般的手脚给摧毁了,那一次非人般的折磨已使她心理深处形成了一种不由自己的恐惧,那天,她的这种恐惧以一种相反的方式暴发出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理解自己是怎么了,竟表现出了比往日更强烈的孤傲,一个女人最可悲的就是自己信念被暴力征服,当这种暴力的强度达不到这种征服时,女人内在的顽强是惊人的,这种顽强甚至可以达到用生命付出的信念,可女人的内心深处对陌生男人是具有恐惧的。女人的某些信念就建立在男人低强度的打击中,女人这种内心深处的恐惧其实就是潜意识中一种对男人的依赖。女人是水,是需要男人双手捧住了才能感到无形的柔和;女人是烟,男人只能任其自由的飘升才显出美丽的曲线。女人是不能受到强暴力摧残的,这种强力一旦超越了她的信念承受力,她的恐惧就会暴露出来。
马地生躺进了浴盆里,他的眼还在闭着“你不是想干点什么吗?你说吧?”听了马地生的话,珠拉竟升出了某种感激“我,想开一个健身中心。”珠拉说出了自己埋在心里很久的心思。马地生知道珠拉偶尔去的地方就是那家健身中心“那里不是很好吗?”“我总得干点什么吧?”马地生睁开眼看着珠拉,珠拉头就低下了,她害怕马地生的目光,这也是马地生对这个女孩放心的一面。
马地生现在对于女孩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了,现在好多女孩再也不需要让他动心了,她们面对马地生就已先动心了,这个“心”马地生是了解的,这不是爱心,而是一种“心思”。马地生明白 ,这些柔情万种的女孩并不是真心爱他这个人,而是爱他的钱他的地位他是名声,马地生从她们眼神中马上就能得出这种判断,这让马地生感到很乏味,可马地生还是偶尔和这些女孩玩玩的。马地生只要她们满足他的生理需要就够了,最让马地生感兴趣的是“玩”政治,这让他感到其乐无穷,这让他中从中感受到了欲望支配的快感,看到那些在机关不可一世的头头脑脑在自己面前那种服贴的眼神,马地生就有一种胜利者的成就感。马地生知道,这种游戏的前题是你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经济的力量,有了这种力量你就能调动一切。
马地生躺在水里回忆着自己成功“战绩”,他笑了,他伸出手拉着默默守在他身旁的珠拉,珠拉就顺从的进入水里,马地生给她脱去睡衣,看着面前这个美妙柔曲的身体时,马地生就有些兴奋了,他抚摸着珠拉光滑的脸“来吧。”珠拉看着马地生,依着他的眼光的指引脸就埋了下去,马地生就在这种柔软的吮吸中看着珠拉,直到他完全的释放出来,珠拉抬起脸,马地生的手就卡住了珠拉的脖子“咽下去。”珠拉点点头,她这样做完了,马地生在波浪声中睡着了。
杨铁民就是那个窖洞里的男人,这个消息对黑城市局全体警员来说,无疑是一个令人震奋的重大的突破,4?14好象一下很具体起来。
查到了杨铁民,侦察思路就很清晰了,杨铁民和另一个男尸与这个埋在窖里的人必然有着非常同寻常的关系。
按照江队的思路,林芳很快就把这些年掌握黑城失踪人员的所有资料都搬到了办公室,一共查出了三十九个这样的家庭,二十三个很快就排除了,因为这些家庭失踪的人员并不认识杨铁民,剩余下的十六个失踪人员的家庭,七个失踪的是女人,三个是小孩。现在摆在江队桌上的就只有六个家庭,这些天,围绕这六个家庭,江队和林芳又马不停蹄地跑起来,这六个失踪人员中有两个是十二年前离家出走,一个是因为家庭婚姻问题和另一个女人私奔的,三个是因为生意中的问题逃债而走的。
林芳用了三天时间就找到了那个因婚姻问题而私奔男人的哥哥,哥哥已经五十二三了,是一个个体烟贩子,见了林芳来了,就讲自已现在不倒烟了,只是收烟收油票。林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个男人聊起来,她的目的很清楚,先跟这个男人聊熟了,下面的话就好进入了,陪同的街道大妈告诉这个烟贩子,这个女同志是搞人口普查的,男人听了就笑了讲:“中国人口确实不好查,就算咱黑城这地方,四周多少超生逃罚款的主儿,还是毛老头说的对,他妈的关键是教育这帮子农民,没文化,就知道生孩子,养下一堆以为将来能有个依靠,他们还不知谁养活呢?能帮你?不恨你就不错了。”林芳听了就笑起来讲:“你这人还挺逗的,你们家兄弟姐妹也不少吧,你们的日子过的还可以吗?听说你们母亲就是你养着呢。”男人听了讲:我不是农民呀?咱是正正经经吃商品粮的黑城户口呀?虽说现在下岗了,可东抓一把西倒一把的弄点,收入也不比那帮公务员少多少,妈的,现在这世道谁不吃浑的呀,我收的这些香烟,都是人们办事给有权当官的送的,这些当官的抽八辈子也抽不完呀,家里人偷偷拿出来卖,市场一条中华四百,他们就卖三百,这不就养活了我们这帮子人嘛?这就叫生态平衡。林芳听了就一下搭不上话了。
男人很健谈:他妈的,毛老头死早了,过去这事谁听说过呀,大伙想的就是早点实现共产主义,听我爸讲,大跃进那年,黑城人吸口空气都带着烟味儿,一车车的大树随便砍呀,全城人都他妈的跟英国较上劲了炼钢铁,我还记着我爸的话讲:儿呀,咱只要超过了英国,共产主义就没几天了。我当时上了小学也学过这些,可就是不知道英国在哪儿,当时我就知道世界上最富的就是朝鲜古巴和阿尔巴尼亚,那时我们能吃上最好的就是玉米粥,我就问我爸,他们那么富天天吃什么呀?我爸想了一会讲:怎么也得是白面管饱吧?他妈的,现在一想,咱中国人怎么这么傻逼呀?连他妈的头都是傻逼,现在讲那就是穷横。
看着这个很健谈的男人毫没有收话的意思林芳连忙打住讲:这事可不是咱平头百姓议论的,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了解一个事儿。
男人问:啥事呀?
林芳讲: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十二年前离家出走了?
男人看了一会林芳问:那年月的人你也统计呀?
“是呀,都不能露呀,是死是活,我们得有个交待呀,黑城这种人就几百号了,你算算全国得多少?”
“那到是,唉,我这兄弟,怎么说呢?人是不错,第一个老婆说实在的人也不错,就是对我兄弟管的太严了点,这一管,他到外面跑生意就认识另一个跑生意的,是个女的,我见过,长得可不怎么样,也不知我兄弟看上她啥了,反正两人就好上了,日子一长我弟媳妇就知道了,那天就带着家里人捉奸去了,我这兄弟听到了信,连夜带着那女人就跑了,票还是我买的,是去北京的,这一去就没了音迅,媳妇第二年就告到了法院,法院就判离了。这些年,家里人都在找呀,可就是没个回音,大前年,才从保家利亚来了封信。没想到他妈都混到外国了。”
林芳听了嘴张了一半就一下笑了“他还活着呢?”
男人看了林芳一眼,林芳这才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现在联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