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青的车子开出五十多公里时方向突然失去控制,打着跟头翻下了路基巨烈的碰撞和冲击使油管马上断开,开着车一直跟随着田玉青厂长的林大保在看着雄雄大火燃烧起来,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当接到事故通报的交警赶到现事发现场时,被烧的只剩此车子金属框架的车子还冒着黑烟,田玉青厂长和司机已烧成黑焦炭已根本无法辩认出来。现场经过一番勘察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为破坏的痕迹,只是发现车子转向系统的一个关键螺母没有了,结论是车子的转向系统出现了问题而导致了这场惨祸。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林大保做起来就更加坦然和自信,
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好的,林大保知道这辆车基本是新的,而且司机在上路前还专门检查了车子,林大保在松掉那个关键的螺母后就决定在车子翻掉在路基下时一定要把这个螺母紧一下,因为如果交警发现这个螺母突然不见了,很可能就会想到人为的破坏。
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样,车子开出黑城一个多小时后,桑塔纳2000轿车就突然失去了控制,翻到了路基下,跟在车后的林大保飞速地跑到翻车处,他明白再有一分钟左右车子就可要燃烧,当时司机已昏迷,林大保检查着江涛了伤情,他知道江涛的头骨己碎,人己不行了。林大保飞快地找到了那个关键部位,那里的螺母果然已没有了,他马上拿出一个完全一样的螺母拧上去,因用力过猛板手竟几次滑脱拧紧这个螺母后,林大保从江涛身旁拣起那个手包,那名司机己经苏醒,他看着林大保叫着发出微弱的叫声“救我。”
林大保走到了司机面前,司机向他伸出一支手,可林大保并没有动。
车子开始着火了,而且越来越猛烈,林大保看到一个火人在车里动几下就不再动了。
林大保心还是颤动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一双燃着火的眼睛一直在瞪着自己,闪闪发光。
林大保从下车到离开了现场,前后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林大保绝没想到,这一次自己会失手,而且这么快就被公安人员发现了破绽,思前想后,是马地生一句话把自己害了,马地生要林大保无论如何要把江涛手里的那个包拿到手,正是这个包出现了问题,林大保没有想到,马地生更没有想到他们的计划会毁在一个小小的手包上!
此进,只有让吴天明在黑城“失踪”才能把江涛的死因转到吴天明身上,林大保再一次失算了,他没有想到吴天明那时己被江队秘密监控着。
一招错百招损,吴天明无法在黑城“蒸发”。精心的设计就显的四处“帮穿”漏洞百出了。因为这个设计是建立在吴天明失踪的基础上,吴天明找不到,一切就成立了,而这个最大的线索一旦活下来,一切就不成立了。
当林大保得知这两个保安被公安人员抓住后,他就一下意识到自己完了。
也许是天意,8月24日后,林大保母亲的病突然恶化,不吃不睡瞪着眼乱叫着,所有的医生来看过后都认为老人是颠痫病突发,并开列了相应的药品,可各种药物用过之后都毫无作用。8月27日母亲突然平静下来,而且破天荒地自己坐了起来,母亲的眼里闪闪发光,母亲拉着林大保的手久久地握着而且异常的有力,母亲眼里流出两滴发浊的泪水直直地看着林大保“儿呀,娘要走了,是两个冤鬼在索娘的魂儿,娘撑不下去了,不去不行了,娘这一辈子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娘就是想积些德给你修下一个好来世,你告诉娘,你是不是背着娘干啥坏事了?”
从不信神鬼的林大保被娘的话震慑住了,他甚至不敢看娘的眼睛。
“儿呀,娘代你受过了,没了娘,你要自己积德了!”娘说完这话就没气了,倒下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可双只眼睛却始终都在睁着,就在那一瞬间,林大保突然悟出了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双眼睛,林大保看清了,是那名司机临死前闪闪发光的眼。
林大保花了很多钱,给娘办了土葬,他找木匠做了一个很厚实的棺材,漆是他自己油的,想入土是娘多年的愿望,为了个愿望他是不惜一切的。娘入棺时,林大保看了娘最后一眼,他看见娘的眼始终睁着,也许是幻觉,林大保就在娘的两只睁着的眼里看到了里面有火在燃烧着,他看到了田玉青和江涛在火中注视着自己,从不知害怕的林大保害怕了,他身不由已的双腿就跪下来,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两个字——报应。这时他才悟出娘死后他有所触动的是什么。他把厚厚的棺木盖上了,最后一个七寸的馆钉也是他砸着,也许是他的力气不够了,也许是他的心理作用,最后一棵钢钉就是砸不进去,一棵棵的砸到一半就弯了下来,准奋下葬的人就都不敢上去再砸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嘴里不知说些什么烧些黄纸就扔进了坑里,那黄纸打着旋就往下降着,一缕青烟弯弯袅袅地升起来一股小旋风就从坑里转上了天。林大保这才把最后这枚钢钉砸了进去。
娘终于入土了,而且入的很深。
林大保给娘用黄土堆成一个坟墓,他本是要刻一个碑的,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刻。把娘埋葬的第二天,马地生来了,马地生看到林大保一下呆住了,这个强壮有力的男人一夜之间头发一大半变的花白,人也一下老了。
林大保久久地看着马地生“我走了,我不会再帮你做什么了,钱对我已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公安局的追下来,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好了。”
林大保走了,连马地生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可马地生知道,林大保已不喜欢这个世界了。
其实林大保并没有走远,他就在黑城,他在店商里买了里外三新的衣服和皮鞋,并买了许多的黄纸,他的所有时间都花在往黄纸上写字,他在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天堂。
就在娘死的那一瞬间,林大保就一下明白了什么是报应,那个小小的手包就是老天的报应,娘临终前的话让林大保坚信这报应是落在了娘的身上了。林大保此时深深的悔恨自己,他要让一辈子没享受到什么福的娘上天堂,他绝不能再让娘为自己的罪恶去替儿受过,所以他准奋用自己的生命来赎回属于自己的罪,林大保清楚,自己就是不想死,等待他的审判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警方全力缉捕林大保时,林大保的电话却打到了江满全的办公室。
当听到对方是林大保时,听电话的江满全脸上的肌肉不禁抖动一下,他的手慢慢按下了录音键。
“你是想自首,对吗?我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电话里林大保沉默一会讲:“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不会自首的,我很佩服你们警察的能力,江涛是我害死的,理由你们可能也知道了,就是为了钱,现在钱对我没有意义了,我告诉你我现在的位置,我就在我母亲坟旁的一个坑里,那个坑是我挖好的,我告诉你们这些就是让你不要在费钱费物的寻找了,我只有一个请求,你看过现场之后一定要把我埋在我母亲的坟旁。”林大保不讲了。
江满全在电话里听到了一声枪响后就到话筒里有巨大的冲击声,显然是手机掉落的声音。
江队带着技术人员赶到了现场。
林大保躺在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里,他的右手还握着手枪,子弹是从他的右侧太阳穴射进,血流的并不太多,林大保至死脸上仍带着那付墨镜,摘下墨镜后其脸部显的很平静眼睛闭着,几只嗅到血腥气味的蚂蚁在脸上爬上爬下的忙碌着。尸体被移出后,在他的身体侧下方找到了他的手机。林大保穿的很整齐,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十分的合体,内衣内裤都是新换的,脚下是一双新皮鞋,衣服口袋里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之类的文字。在母亲的坟旁发现了一些还没烧尽的黄纸,黄纸上有全是手写的两个字“天堂”。
法医经过认真的检验后认定林大保确系自杀。手机显示时间和江队接到电话的时间一致,林大保的脸部照片让加油站的加油工仔细辩认后,确认就是那个开雅格轿车的人。黄纸上的字经检验是林大保的笔体。
江满全按照林大保的临终嘱咐把林大保埋在了他母亲的坟旁,两个坟墓都没有碑,真是没有给活着的人留下什么记住的东西!在母亲坟旁的一个用砖块垒成的小洞子里,还有着大量纸钱烧过剩余下的黑灰,可能林大保认为母亲死后进了天堂而自己要下地狱,所以临走前给母亲往天堂里寄去了不少钱。
林大保就这样死了!
江满全丝毫没有高兴起来,因为这个对手根本就没有和你交手就走了。
通过对医院的调查后,林大保并没有说慌,他杀人真的是为了钱。
林大保的母亲换肾之后心脏又出现了严重问题,后来换过的肾也开始出现问题。每个星期都要做两次透析,没有大量的金钱是不可能支撑下去的。而林大保从来就没有缺过钱,因为他没向任何人借过债。得知母亲的肾又不行了,几个子女只是礼节性地过来看过一次就躲的更远了,他们确没有经济力量帮助母亲。江队从医院的治疗药费上做了一个统计,这些年为了给母亲看病,林大保花去的钱在七十万以上。
显然林大保这些钱并不是他当天马会馆副总所能挣来的,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林大保确实是一名杀手,他的钱是靠他杀人换来的,江满全之所以详细在医院了解这些情况,就是想证明一点,林大保作为杀手,杀的绝不是一个人!
江队接下来就大胆的推想,雇林大保杀人的很可能就是马地生,对于这个的猜想,从李局到专案组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8?24的指向却是明显的,可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这只能是可能,谁都不敢轻易的说出来。因为马地生在黑城在全省甚至在全国都是有影响的企业家,全省劳模,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省十大杰出人物——这个被各种光环笼罩着的人在黑城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作为8?24案的主要负责人,江满全决定会一会马地生总栽!
就在江满全决定要见马地生时,马地生自己却来到了公安局,他的大奔在两辆高级越野车的陪同下开进了局里大院,保安人员和秘书都没有下车,可那种财大气粗的气势却是明显的。
马地生的突然到来,让局里显的很是被动,出于礼节,李局把马地生引进了局里的小会议室,茶水香烟都准奋着,那样子并不像是公安要审一个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到像是一个领导来到市局考察。李局的这种态度让江满全多少有些吃惊,可想想也能够理解,你并没有拿到马地生犯罪的确实证据,就凭这一点,你就不能像对一般的嫌疑人那样居高临下审视。
马地生进入会议室,冷冷地坐下,他的脸阴沉着。
李局只能先开口了“马总,没想到你会来我们这里,可能有些事你也清楚了,你能亲自来做一下解释,对你集团对你个人都是有好处的。”
马地生掏出一盒烟放桌上,自己点着一支抽着“李局长,你说的有道理,我是昨天才从北京回来的,参加企业老总的一个会议,回来后我就听说林大保的事了,我昨天一天都在他们娘俩的坟上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