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崔老爷看着陆即明和柳清秋呆呆的说道。
听着崔老爷的话,柳清秋一脸疑惑的看着陆即明,为什么要给自己和即明哥道歉呢?听着思思姑娘的话,崔老爷眼下最应该和面前的思思姑娘道歉吧。
看着眼前好像失去一切力量的老人,陆即明好像能明白他为什么面带难堪的说着抱歉,这大概才是至极的悲痛来袭的样子,他无力面对纳兰曾经遭遇的一切,无法想象思思度过的童年,这句最无用的道歉只能说给在场最无关紧要的人。
对不起,没关系,两个宿命相连的话语,在此刻绝对是毫无关系的,崔老爷怎么才能对自己遭受了近二十年苦难的女儿说出那句对不起呢?难道还能祈求他的原谅?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何至于此啊’
年近半百的老人又在地上嚎哭起来。
而后又向着思思姑娘哽咽地解释起来,或许是情绪太过激烈的缘故,言语里毫无逻辑,有些崔老爷认为有用的话,重复着重复着说着,听了好一会陆即明才将将凑出了个梗概。
言语里大概是一个牧牛童在皇城认识了生命里最重要的姑娘的故事,而后又遇到了不知名的危险,决定带着姑娘回到家乡,在回到家乡之后竟还是没能避开,回到家乡之后,永王的女儿还是追来了,也就是已经被杀害的老夫人,她提出要让崔老爷休了发妻迎娶自己,不然定是要作出一些让崔老爷后悔的事,而这居然也是永王的意思,崔老爷没了办法只好将纳兰和女儿寄托在老友宋为一的家里,在崔老爷迎娶了老妇人之后没多久,宋为一和崔老爷说纳兰带着女儿离开了,崔老爷担心纳兰安慰,宋为一却说自己已经给足了纳兰银钱后半生一定无忧,而如果崔老爷现在在大张旗鼓的寻找纳兰的话,被永王和老夫人知道了的话,对纳兰并没有什么好处,崔老爷想想觉得也是这样,就放弃了寻找。
但是从日子安稳下来以后,等崔老爷自己建立了关系人脉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失散的妻女,奈何再也没有了纳兰的下落,再听到纳兰的下落的时候,就是今年年初,正就是自己迎娶思思回来的那阵子了,人们传着自己的妻女被自己卖到了青楼去,崔老爷虽然觉得是个无稽之谈,但还是日日惶恐。
怪不得大夫人的去世,崔老爷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也不信自己是相思成疾,原来他们的相识并不开心,陆即明心想着,不过对于这个故事知道的越多非但没有将疑问解答,反倒是更加奇怪了,那永王到底作何想的居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一个牧牛郎?
如果说在看到崔老爷嚎哭的时候,思思姑娘心里是惊慌与无措的话,那在听完崔老爷又胆怯又懊悔并且悲伤到无以复加的解释了之后,思思姑娘突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自己眼前的男人了,是一个仇人?还是一个妻子?或是女儿?一时也是愣在原地。
......
“那你的帮凶是谁?你们为什么出现了分歧?”
陆即明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应该完成今天这番神神叨叨‘施法’的目的,便开口问道。
好像在一片泥沼之中,突然有了一根救命稻草向自己伸来,这问题好像就是思思姑娘的救命稻草一样,让她暂时可以不去思考那些扭曲的问题,那对那个不知道如何面对的人。
“他是突然寻上门来的,说自己是什么地府的阴差,奉命要去杀崔郊和朱可吟,从地府的卷书来看,我与他们也是有仇怨的问我愿不愿意一起。”
“果然是地府”
“你知道地府?”
“不打紧的,你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地府是什么,但是我一个青楼姑娘,除了不值什么钱的身子,还有什么能被人图谋的?那人如果是为了这个直接动手就好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我就应了他。”
“那之后那人又是为什么与你起了分歧?”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起了分歧?”
“说就是了”
“哦,好嘛,说就说嘛,这么生气干嘛。”或许刚从泥沼脱身,又被陆即明‘打’了一棒,思思姑娘有些娇嗔地说道。
“我想要慢慢的折磨那毒妇,纳兰傻瓜的悲剧都是因为她才造成的,但是那阴差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说自己还有好些人要杀,没工夫在这里干耗下去。”
“就只折磨老妇人?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崔老爷是无辜的吧?”
“我也想折磨崔郊的,奈何他的修为已经臻至武道宗师,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只能将所有仇怨的报复在那毒妇身上。”
“而后,阴差拿来了一瓶桃花酿,说是从地府来了好东西,不论是谁喝了也得昏睡上一时三刻的,只要我骗崔郊喝下,他便能了解了所有事情,我如果不愿意,他就自己直接动手,我没有办法,只好从了他的计划。”
“你可有办法再找到他?”
“没有,我从来没有找到过他,都是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身前,我也试过好多方法,想要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以此看清他离去的痕迹,想知道他所说的地府到底是什么,但是每次都是白用功。”
“这样子啊。”
听着思思姑娘的话,陆即明陷入了思考,将这些天所发生的所有事,进行整合。
到此,除了永王是个让陆即明没法琢磨透彻的人物以外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了然了。
果然是地府来人,陆即明心里想着,和他最初来到这里的猜测一样,同之前的每一次相同,地府中人还是那样的神秘莫测,让人难以寻其踪迹,但也不算完全毫无收获,地府的人想要杀害崔老爷和老夫人,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图谋,只是陆即明不知道而已,而这个故事里所有的未知都指向了永王,那一定是答案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