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挠着头天穷很是苦恼,他明白狄仁杰的意思。
也很清楚,虽然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体重都差不多,但他的确不是原主人。
可这要怎么说呢,再者他也没什么目的啊,想来想去,他只能说道:
“治病,我是过来治病的,别看我现在这样好好的,可其实啊,你就是个麻花人。”
“....麻花人?”狄仁杰眼角不停的抽搐,他道:“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天穷笑了笑,指着树上的李元芳:“他是个螺丝人,肚子上带触腕的那种,看,螺丝人弯了,嘿嘿嘿。”
李元芳大耳朵一颤,嘴巴嘟了嘟嘀咕道:“我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来之前狄仁杰很认真的询问过他的意见,可李元芳监听是个好手,推理这方面是真的差些。
他只能说出自己最直观的感受,那就是疯子。
尽管没见到什么失控的行为,可那偶尔跳脱的言语行为还有去医馆所说的病,不都是疯子才有的吗?
他是不会去想太深啦,所以,其实李元芳还是有些同情天穷的。
十几年都活在幻觉、幻听、妄想,乃至随时都可能失控的环境中。
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才能坚持下来,又该有怎样强大的意志力。
想到没来长安城之前,作为混血魔种时自己遭受的歧视。
那时的他不过是被人讽刺、排挤,心中便无时无刻不在落泪。
而眼前这人,背负着那么多的折磨,他甚至还能见到他在笑。
当狄仁杰无法理解,正盯着天穷皱眉时,一位俊俏的小将走了过来,他瞥了眼天穷,凑到狄仁杰耳根前道:
“队长,我怀疑这人是在装疯卖傻,要不直接抓回去交给女帝发落。”
“不。”狄仁杰一抬手,说道:“直接给女帝的话,九成九是直接问斩,而他最大的罪不过也就是杀了俩盗贼罢了。”
狄仁杰,一个握住机会扶摇直上的人,他监视着法网下的一切罪行活动,作为监视者,最大的忌讳就是蒙蔽自己。
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他无法说服自己去抓人,更无法接受送交女帝发落的请求,那是在漠视生命,更是承认自己的无能。
“不要再来长安城了,不然我一定会找出你的破绽的。”狄仁杰转身道:“在这之前你就当个疯子好了。你说你想治病是吗?去稷下学院吧。”
天穷收回盯在俊俏小将脸上的眼神,叫住了狄仁杰:“你有马吗?”
“....你的备用马牵过来一条给他。”狄仁杰一指发言的俊俏小将,又道:“收队!”
“呜...”发出一阵小狗般的呼噜声,俊俏小生从森林里牵来一匹马,气呼呼的塞到天穷手里,他恶狠狠道:“罪犯,别让我在见到你。”
“嘿嘿。”天穷摸着马的脑袋,说道:“谢谢你了玫瑰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俊俏小将脸皮无故一红,随后瞪了他一眼:“我是女的,你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长安城女帝登基,长城守卫、护国军伍都不在忌讳女子,何况这天子脚下的治安队。
只要有能力,无论是魔种还是异乡人都可以任职,这就是大唐的魅力,无与伦比的包容力。
至于这俊俏小将的话,天穷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最好看什么的,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相对于触角、污染物、麻花、螺丝乃至不可名状的东西,玫瑰的确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了。
“老实点!”
盗贼们被捆绑着丢到马背上,随着狄仁杰一行人离开,天穷也上马向着枯树林内走去。
或许是新主人的缘故,马有些焦躁不听话,待到走出一段距离,这才好上许多。
鸟冠与刀疤鸟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到一处灌木丛内。
就在他们的对面,一双发红的眼睛注视着天穷的离去,随后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
“嗯哼哼,哼嗯哼,嗯哼哼哼.....”
哼唱着随性而发的旋律,天穷抬头看着月色,打起了哈欠,他有些困了。
砸吧着嘴,拿起马鞍边的水壶喝了几口。
拽了拽缰绳,还是找个地方睡觉吧,没有睡袋吊床,总归要找个平地的。
待到拴好马匹,又拍了拍马的脑袋,天穷开始拔起杂草,又捡了不少干柴。
平地是没找到,索性就坐到了官道边上,用手指扣了扣干柴,找来一个稍微尖一点树枝。
在地上铺上一层干草,想了想又用树枝戳穿了马鞍,从里面扣出一团棉花,这才开始了漫长的钻木取火。
零星的火花随着不断摩擦溅射出来,用棉花团包裹住闪红光的灰烬,轻轻的吹气。
见到些许的烟雾升起,轻柔的把他放到干草堆上,烟雾越来越大,忽的一声火着了。
天穷兴奋的起身,拿起一枝干柴,就在此时,一团白影忽然从眼前闪过。
你、会、死
扭曲如同荆棘的字体浮现在升腾的火焰中,天穷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看着周围,树木上已经再一次的刻上字体,就如同火焰中的一般。
马从睡眠中惊醒,不安的拽动着缰绳。
原本美好的自然协奏曲也骤然落幕,天穷举起一根点燃的木柴,照着周围向马匹走去。
又来了啊,他暗想,是饿了吗?回忆着先前的咀嚼声,我可不能让你吃。
“如果饿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干粮。”天穷大声喊道。
寂静的夜晚,好像一切都是错觉,就连风都没有回应天穷。
走了吗?天穷想着,回头,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出现在眼前。
“......”
如果不是衣服不同,天穷甚至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你等着,我给你拿干粮。”
虽然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也披头散发的,可天穷又想了想自己,大概都是懒得剪吧,随后便向着马匹走去。
既然说了要给人干粮,人家也出现了,当然不能食言。
随着天穷靠近,马不安的跺脚,鼻孔不停的在出气,就在天穷后面,那白影寸步不离。
递上一个大白馒头,天穷很是认真道:“呐,东西给你了,你走吧。”
没有动静,俩披头散发的就这样面对面。
突然,天穷感觉像是有人在揪着他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