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虎心里何尝不是诧异无比,他更知道,队伍的军心已经难以控制的被动摇了。
贾虎一看事态已经不可收拾,只得赶紧率领队伍往回赶。
一场倾盆大雨,是暂时救下了整支队伍的性命。
可摩萧又开始惆怅了。
现在没有了周边森林的掩护,没有了机关陷阱的阻挡,整个队伍的一行一动已然都暴露无遗。敌军若此时攻打进来,队伍依旧难逃被剿灭的结局。
摩萧实在是无计可施。
想到苟深袁莫白测三师兄弟还有些道行,摩萧决定再次找他们来商量,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出个对策来。
再一次把三人招进帅帐,摩萧把自己的忧思说了一遍。直言问他们有没有对应的办法。
思索了很久,还是苟深首先开口道:“如果他们攻进来,我军也还真是别无他法,只能是任由其军队宰割。”
摩萧蹙眉道:“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苟深道:“修筑掩体根本来不及,现在已然没有山林掩护,逃跑更是多此一举。故而,想阻挡敌人的来犯,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但有一点很重要,要看敌军敢不敢来犯了。”
摩萧精神一振道:“他们为什么不敢来犯?此话怎讲?”
苟深道:“我军两万饥民士兵,除了统帅,再无一个将官。在这样的状态下,毫发无损间就取了他们十多万将士的性命。而且刚才的一场大火,烧光了周遭所有的山林,却唯独我们队伍隐藏的这片森林,大火秋毫无犯,这些种种奇事加在一起,敌军官兵焉能不恐惧?况且他们不知道下一步我军又会有什么怪异的路数在等着他们来送命。”
摩萧道:“如果乌尔禾仍然派兵来攻打我们呢?”
苟深道:“属下猜测不错的话,就算乌尔禾受军师盖翻的怂恿,要发兵来攻打我们,但军心已然严重动摇的官兵们,特别是那几位大将,也会劝诫乌尔禾不能发兵。”
摩萧暗吋道:“对于一支被打怕了,军心严重动摇的部队,也有可能真的不敢再来犯我们,但愿如此吧!”
“那么,接下来他们会怎样?”摩萧问道。
苟深推算了很久,道:“他们如果不敢再发兵来犯,肯定会连夜拔营,返回他们的大本营而去。”
摩萧道:“他们害怕我们又出什么怪招,半夜去袭击他们,对不对?”
苟深道:“正如统帅所言,所以,对于已然吓破了胆的他们,也只能选择返回大本营去。
贾虎带领队伍仓忙而回,赶紧把看到的一切禀报给了乌尔禾。
乌尔禾难掩惊讶之色道:“当真有这般神奇?”
贾虎道:“当真有这般神奇!千真万确。”
一旁的军师盖翻不以为然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他们队伍有人使用求雨的岐黄之术而已。”
乌尔禾讥叹道:“连大火都神奇的绕道而行,独此无犯,这是雕虫小技吗?”
军师盖翻依旧藐视道:“现在他们就躲藏在这一方山林,已经完全暴露,吾帅只管派兵去剿灭,量他们亦无招可用了,只有等着被歼灭的份。”
乌尔禾从未有过的神色凝重道:“军师确定他们真的无招可用了?”
军师盖翻信誓旦旦道:“愚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们定然无招可用了,只要吾帅发兵,敌军必然是任由我军宰割之事。”
乌尔禾犹豫了片刻道:“大将军你的意思呢?”
贾虎道:“末将与军师的建议恰恰相反,末将认为,统帅最好不要再发兵攻打大川国西部军了。若真要发兵,还需慎重考虑才是。”
“哦!为什么呢?”乌尔禾问道。
贾虎道:“从这支队伍一出现到现在,我们已经接连吃大亏。前天斩杀了我们的大将军吴灿,今天又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取走我军十万以上官兵的性命。如今一场猛火,遇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也怪异的绕道而行去,我军若再去攻打他们,谁知道他们又会用什么伎俩来对应我军?我军来时二十万大军,现如今已然剩下不到十万。如果不慎再被他们算计一次,这剩下的不到十万人,恐怕……恐怕……”
乌尔禾的确不得不好好考虑着贾虎的话。
稍顿后,贾虎接着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军将士们的军心已经……严重动摇了,这个时候发兵,是犯兵家大忌,所以实不可为也。故而,恕末将冒犯,恳请统帅,定要慎重考虑是否发兵。”
乌尔禾这下是真陷入两难了,军师信誓旦旦的出兵理由,似乎也很有道理。而贾虎所言亦是事实,一个不小心,恐怕连这剩下的不到十万人都要被这伙狡诈的饥民队伍算计掉。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怕是真的再无颜回崇云国了。
举棋不定,两难之挟的乌尔禾,不得不大动干戈,把所有有军职的文官武将都召集起来,商讨下一步该如何抉择。
只是经过短暂的商讨,便有了结论,所有文官武将几乎都一边倒的建议不要再发兵,一是军心动摇,不易再作战厮杀。而是怕一不小心又中了圈套,把这剩下的不到十万官兵都全部搭了进去。仅此两条,就足以不能再发兵。更别说还有那么多不便商讨的怪异遭遇了。
看到这般状况,一向独断专行的乌尔禾,也只能选择不再发兵攻打大川国西部军的建议。
“既然文官武将都反对本帅发兵攻打,那么本帅决定即刻启程,连夜返回边军大帅府。”
军师盖翻听到统帅乌尔禾的决定后,气得连连叹息道:“呜呼哀哉!错失如此佳运,如此良机,只怕是国之不幸,运之浮沉也!”
摩萧与苟深袁莫白测仍旧在帅帐内商讨一些事务。
突然听得探兵来报:“禀报统帅,敌军已经全军拔营往回赶去了。”
摩萧喜不自禁道:“太好了,太好了!苟深你果然料事如神,居然能事先就推算得出敌军接下来的动向,实在是了不起,了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