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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喜得甘露,庄稼汉顿解饥渴苦;深思熟虑,后宅楼谋划固本策。

先说当日午前,有恒、伯熊率众人十二辆大车十二辆小车浩浩荡荡往城西而去。至普济寺歇脚,众人就路边席地而坐,咬干粮喝凉水权当午餐。有恒、伯熊至寺中求见主持,说明来意,主持大喜,说:“阿弥陀佛,施主善举,功德无量,本方亦有饥民来寺前乞救,然小寺尚自身难保,何以济之,罪过,罪过。今承众施主善款,小寺明日即搭粥棚,三日后即可开赈,同日即往龙王庙送水,送粮。”当下,伯熊即谢过主持,留下三百两银子,辞过。此前已在牟尼庵,见过主持师太,也献二百银子,师太答应两日后也雇车送水,送粮。

正午三刻,大小二十余辆车马,即到李庄,村民们远远见车队身影,老小皆乐,个个雀跃,大呼:“救星来了,救星到了。”众人扶老携幼迎出村外三里之遥,老人们夹道作揖跪接,孩子们围着车马欢叫:“有吃的了。”“还有新衣裳呢。”男女青壮则抢着帮着拉车牵牲口,众人不住嘴的千恩万谢。这种场景,李庄就是平常过年,娶亲也没这等热闹。有恒、伯熊、林之孝等这三十多人也深为感动。有恒用眼四望,见李泉正在推小车,忙过去询问道:“李泉大哥,村上众乡亲今日都通便了吗?”李泉答道:“好神仙张爷,都通了,就三四个老人身子还软着点,只能坐在炕上,现叫我媳妇在照看,这会子,她又去挨家给他们送粥了。”又说:“这不,其余能下炕的都到庙里干活,现有二十来人又上后山找柴火去了。只愁早起弄来的水,还不能用,爷昨日送来的水,晚上这顿粥不够用呢。”有恒听了很放了心,这些人总算都活下来,就说:“只要人都好就好。今日又带水来了,过两日普济寺也要搭棚施粥,主持师父说他那里也要给你们送水送粮。还有城西牟尼庵老师太也要送水送粮来呢。”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欢叫。快进村时,龙王庙老主持也迎上来,道谢过后就告诉有恒说:“从昨午后至今日午前,每人已施粥三次,今日能下地的人都不用请,全到庙场来了,已搭好两个大棚,已从山上弄来八车枯了的树干子和茅草。只是各家拿来的锅,不是破就是太小,正无主张呢。”有恒宽慰道:“师父莫烦恼,城里好些善人都想到了,做饭烧粥的锅、碗、油盐等物都备带全了。”“阿弥陀佛,真正是久旱逢甘露,乡亲们得救了。”这位半路出家和尚也念了一句佛,说着就到了庙场上,车马停妥,伯熊说:“张爷昨回城说起乡亲们遭灾受苦的事,亲朋善男信女们也有八九十人立马解囊争着捐银捐粮,今日清早就办齐赶来了。这里有小麦面十担,玉米、高粱面各五担,棉、夹衣各一百二十套,棉被五十条,还有锅、缸、油、盐、酱和厨房用的家什,还有老人小孩吃的糖果子,点心。大水缸里都有半缸干净水,就请乡亲们搬下车。该生火煮粥的,就把大锅支上,该分派的衣物,就分派了吧。”众村农大小齐齐跪下磕头,谢恩,有恒,伯熊请大家站起说话。这时,去山上找柴火的人回来了,除了弄回了不少柴火,还带回一个极坏的消息。他们说,在回来的路上,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们吓了一跳,以为她死了呢,大家干呆着不敢上前,一会见那女人的手动了,才知还活着,赶紧上前问她,是怎么了,好半天,那女人睁开了眼,说:“乡亲们,行行好,救救咱村的人,快死绝了。”说了这句,她又说不动了,有恒,伯熊及众村民停下手里的活,围上来,睁大眼听他们说,有恒急问:“后来呢?”“幸好我带了一葫芦水还剩一半,大家扶她坐起喂她水喝,一见到水,她来了精神,自己接了过去,直倒进肚里,歇了一会,她说‘是这小山包南边叫山前村的人,就剩四户十四口人了,昨日死了一个,也没力气挖坑,就拖到村口低洼处,只薄薄掩了一层土。今日早起听有人在山上说话的声音,我和邻家大叔就一起出门来找人求救,好容易到半坡了,大叔爬不动了,这会也不知死活。我爬了一会也昏死过一回,我看见你们,可唤不出声,后来又见你们上山,我想再不赶上你们,就死在山上了,才没命的爬,到这里又昏过去了。好大爷们,救救咱们吧。’我们商量着快回来,再带水和药汤来,不想神仙张爷也来了,好张爷,咱也去救他们吧。”其实有恒已在和药铺两伙计收拾要带去的东西,听说完了,有恒就对伯熊说:“事急了,这里剩的汤药怕不够,我差一个伙计你也差两个人,再请这里乡亲去一个人带路,直到药铺里熬两大桶来,立刻就去,越快越好。”说着就带着一个伙计和兴儿等四五人,再请四五个男女村民,带着灯火,拎着盐水,药汤急急地先走了。这里伯熊和林之孝就差包勇和旺儿等人随马车立刻也动身去了城里。且放下这两处不提。

单说有恒带人先去了山路上,见那女人还趴在地上,已奄奄一息,也不用更繁杂的诊治,这都是饥渴至此。扶起她,有恒先灌下一碗盐水,就急问她,还有一个在何处,女人说,由此南去,这小山后约一二里,有恒怕走岔了,就命两人抬架着她一路寻找过去,去约二三里,果见一约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躺在那路边,有恒上前见其已昏迷,即先用拇指掐其人中,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有恒就将其前身略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又从帮手手中接过一碗盐汤灌下,又命帮手给那农妇喝汤药了,再命两人架抬这老者下坡回山前村。这村子在李庄西南约五六里,中间有一不高的山脊隔着,约有三四十户人家,也早是十室九空了,地势比李庄还觉高些,村后二里更高处,还有一小村子,估计只二十来户人家的光景。有恒不敢怠慢,将这二人送至相邻的各自家中,见女家炕上还有一老妇,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躺着,有恒也不再多问,迅速麻利地先灌盐汤,即留两人相继再施通下的汤药,因这些人都已极度疲虚,有恒只得带着来人挨家挨户自己去寻访救治,等他们寻遍全村,确实只有四户大小十四口,先后施以盐药汤水。天已傍晚,先喝药的已开始如厕。有恒留下两人照顾这些人,就带其他人出村上后面的后山村。这时天已渐暗,从人用自带的打火石引火点燃灯笼照明赶路,在路上已遥见李庄方向有几点灯火和好些人在往这边过来,有恒等没停下,径直走进村子,又挨家挨户查访救人。到起更时,找遍全村,才三家共七口,刚施完药,伯熊带人抬来粥和干粮,见面就问:“这村怎样了?”有恒说:“就只有七口人了。”“能救吗?”伯熊又问。有恒说:“还难说,眼下还看不出来,晚了两日,这是我的错。听那女人说,前庄昨日死了一个,我那天就该问清这周围还有多少庄子,要是前两日就来,那个人也不会死,这里的二十几口人也好少受两日的苦痛,这会儿喝了水,吃了药,还是虚脱得不能开口说话。”伯熊说:“你也别自责,一个郎中,上百里路自己跑来,没日没夜的忙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伯熊这样宽慰着他。又说:“不早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就这样,有恒等六七个人就在这农家屋外土场上站着或蹲着喝粥咬干饼子。这才吃完,这屋里一个三四十岁男子,拄着一根木棍子,艰难地走出来,有恒忙过去问:“大哥出来为何?”那汉子说:“要上茅房。”有恒大喜,急命人提着灯扶着他去屋后,又命人分头至这四家去察看,回来说,只有一个三十多岁女人也上茅房了。有恒对伯熊说:“算时辰,如李庄人那样,应都要如厕了,这里晚了两日,这一碗汤药药力不够,需得再加些,可剩的药不多了,只好先给孩子老人们先加半分。”伯熊说:“那你就分派他们去加吧。”有恒即分派人先给老人加给半碗汤药,孩子再少些,青壮年男女先给一碗盐汤过一个时辰再说。伙计们分头去了。有恒,伯熊就在这场上就地坐了,有恒问李庄那边众人怎样了,伯熊说:“都好着呢,开过晚饭了。见分了衣被,更来了精神,老人孩子也大多到庙场去了,说是不能在家等着吃,也要来干点活才对得起人。只有两个年纪太大的还躺在炕上。”有恒说:“这两日我一直在想,今日这是偶然又遇上了这两个庄子的人,可还不知周围还有多少庄子在闹这饥荒,治他们这上纳下阻腹胀之症倒是容易,可咱们就这么帮别人养着一二百佃农,即使天老爷马上就下雨,解了这旱情,等秋熟登场,还得半年,到那时,咱们走了,而地主财东却来收租粮,你说这事是不是滑稽可笑?”伯熊说:“眼下只顾着救人,也没想这么多。”有恒又说:“眼下只一二百人,咱们还供养得起,要是别处还有,不是二百而是两千人呢,咱们该怎么办?”伯熊说:“这倒是姑娘想得周全,看得远些,咱们不能这么大包大揽地这么着,是得拐过弯,尽自己的心力罢了,得早些抽身才是。”这表兄弟俩就这样,在满天星斗之下,谈论着。一会派去的伙计来回道,有两个小孩和一个老人相继如厕了,有恒再叫他们去给这三人一碗盐水,其余的这一夜能不出险,待明日药来就好了。伯熊说:“明早得向李庄的人打听一下,这四周各处的光景,看看还有没有这等情形了。”有恒见天边七斗星已升很高了,就劝伯熊说:“都后半夜了,你还带他们去李庄,就在庙场粥棚里,找个避风些的地方,且打个盹儿吧。我留二三人还得照看这里的人呢。”伯熊说:“让他们去吧,我也不睏,就在这里和你说说话。”有恒也不强催他,就打发去了五六个人,留下的几个人也只在避风处,靠坐在土墙后就睡着了。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只伯熊与有恒亲表兄弟俩。这是一个难得的敞开心扉倾吐心里话的时候。有恒先开了头,说:“没来京城之前,常听祥玉兄说起他这多年不见的妹妹,只是相貌娇好,极好学,知书达理,循规蹈矩,从不妄行一步,多发一言。这在我想像中,就是一位豪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而已。可来了京城,初见其重病卧床,不得一睹其芳容,但待把脉问诊之后,我心中倒有了三分同情。”伯熊问:“这从何说起?”有恒说:“大哥有所不知,姑娘当时之病情,确实极其凶险,但就病理而言,病只占三四分,且并不至生死攸关的程度,而郁闷忧愁已到了‘心死’的地步,才是要紧的。别看她养尊处优地生活在花团锦簇,气势非凡的公府深院,实在的,她内心极不舒畅,这种病最忌这心死,好在稍经点拨,姑娘悟性极高,这才能药到病除。”伯熊又说:“怪道她病得那样,一见到她哥哥,就要急急地搬出来,我也犯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又不敢问。”“这且不问。”有恒又说:“我最敬重她的是,自住进会馆之后,病才初有好转,这半年多来,她做的这些大事,说的话,真让我刮目相看。这头一件,是让你尾随三小姐西行,可为料事如神,句句在理,铿锵有声;第二件,这两府里,三四百下人从官府里买下来,不几天干净利索的安置,这等大手笔,就是祥玉及你父子,从商这多年,初来乍到,未必能有此壮举;第三,这眼前对灾民的赈济,想得如此深远,这哪里是一个姑娘的所作所为,没有过人的学识见解,坦荡的胸襟是绝做不得的。”伯熊说:“可不是呢,这几个月,也不知怎么,咱们每晚饭后,也习惯了,大家都往楼上跑,说是商议,实是去讨她的主意。”有恒说:“林家老爷,太太有了一个祥玉,如今又出了黛玉,这以后轰轰烈烈的事业也为时不远了。反观这贾家两府众多老少爷们又如何呢?”两人一番长谈,天就放亮了,有恒就催伯熊先回李庄差人先送些热粥、干粮和茶水过来。他又叫醒伙计,再至各家亲自查看一次,见无人加重病情,且半数已如厕一次,只得宽慰众人,待药送到,午后有望见好,晚时就能进些粥了。众村民一见这郎中等通宵达旦地远来解救他们,心里除了感激之外,再无垂死之恐惧感,各都安心等待。

伯熊回到李庄,这里已无山前村那种死沉恐惧的阴影,人们早忙活开了。妇女们已在生火,要煮午前粥了,见大家都恢复得很好,伯熊就关照多加些粮面,再煮稠些。伯熊就利用这饭前的时刻,在粥棚一角与李泉父亲李老汉和其他三个有年纪的庄稼汉聊起来,问他们,除了那山前两个村子,这南北是否还有这等闹灾的村舍了,李老汉说:“爷,我是这儿的老庄客了,当年就是没了活路才到这里来的,就因为没水,我才请老和尚给儿子取了这名。咱们这地方是西路那大山伸过来的一条尾巴,往南往北地也平坦些,两边都有条河,不大闹旱,今年虽然也不好,可比咱这儿强多了。凡到咱这儿来的人,都是除了阎王路再没别处去的。如老天爷可怜给下点雨,有点收成,东家的车马就来了,好的粮谷他拉走,咱就只落得些秕糠空壳,磨细了,掺些瓜菜野草填填肚子。闹旱了,大家就一家一家的出去,各找各的生路。走不了的,只得在这儿等死。这种事我经历多次了。今年要不是菩萨指点,遇上爷、小姐们,这会子我也该进鬼门关了。”伯熊又问:“你们也没跟东家订个租约,这地租怎么交呀?”另一老汉说:“爷哪里知道,这地原就瘦而不整,又没水,听说从前是官家的狩猎场,后来废了,慢慢的就有没有活路的人,来这里随处刨个小坑就算种庄稼。后来人多了,有收成,东家就来了,说叫收租子,实是抢粮一点也不冤,到时候凡是场上,家里,是粮食他都拿走,苦忙了一年,就只落得糠菜糊口。”伯熊又问:“这东家在哪儿呢?人都饿成这样了他也不管吗?”李老汉说:“东家姓胡,住外西城根,兄弟两,都不成器,他们只管收租粮,死不死人,他才不管呢。”这时,女人们唤开了:“各家拿碗来,盛粥了。”其实,也不用唤,孩子们早拿着碗在灶台边等多时了,看样子,李泉媳妇是个头儿,只听她唤道:孩子们还在外锅台王婶和张姑那儿盛,李泉你们一帮要上山打柴火的在第二锅,尤家大妈到这边来,先把三个还没下炕的老人的份子送去。伯熊见她这等精神,和当日在家见到的那副模样竟像换了个人。

众人还没吃完,在场上吃的人就唤道:“东路上车马又来了。”伯熊走出去一看,正是昨日差回的包勇等人领着三辆马车过来了,吃完的人就都迎了出去,在村外接着了。伯熊说:“包大哥大伙辛苦了,来得好快呀。”包勇说:“遵爷们吩咐,救人要紧,大伙紧赶了些,药铺的伙计们也一夜没睡,熬了一夜的药,掌柜说多备些,送来一车三大桶药汤,一车是盐汤,一车是烧开了的饮水。”说着就来到庙场,伯熊说:“很好,你们先歇会吃点东西。”回头就叫:“李泉大哥,你们上山找柴火的小车,顺路马上就先带一桶药,一桶盐汤和一桶水去山前庄,那里急等着呢。那条路,马车进不去。”李泉等人麻利地将马车上装的东西全卸了下来,又装了三个桶在三辆小车上。伯熊也跟着去了山前庄。正午时,伯熊带着李泉等人已将药送到。有恒忙迎上去,说:“来得好快,我估量至晚才能到呢。”伯熊说:“这是包勇他们路上赶紧了,药铺伙计们忙了一通宵的结果。”有恒说:“好,好。”随即叫众人取药,吩咐青壮年每人一碗,老人孩子半碗,这样至晚还有两三个时辰,就能见效了,或许能进些薄面糊。又问伯熊,李庄的情景,伯熊说:“好着呢,只有三个老人还没下炕,其余的老少差不多都在庙场上忙活着呢。我已问清了,除这里,别处再没有似这等灾民,你放心吧。我来就是想问你,按李庄众人衣食无愁的样子,咱们该了结此事,好回去了。以后的事,明后日普济寺那里会送粮送水来,我们送来的他们还能吃上十天半月的呢。”有恒说:“李庄那边是可以放心了,要不你带众人先回去吧,我只留两人在这里再守一天,看情景定。早上我已命人将前日那死人坟地多加了好些土。这个年景不论旱灾、水灾,最怕的就是这瘟疫了,这比饿死人还快。”伯熊忙说:“这是什么话,你不走,我也不走,都不走,人多好办事。”有恒没有再说什么。一会伙计来说,都送到了,有几个人已通了两次便,说肚子松软多了,觉得饿的慌,向我们讨吃的呢,就是身子软,起不了床。有恒说:“这是好兆头。”随即命两伙计去李庄请他们先做一些不加油但可放些菜和盐的稀面糊来。二人去后,有恒和伯熊带伙计再去挨家查看,见一户人家四口全躺在炕上,就一条破得不能再破的所谓被子,横着盖在她们身上,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妇,另一个正是在山路上求救的三十多岁的那个女人,两孩子,看样子大些的十二三岁,小的十岁上下。这女人见众人进来就勉强艰难地爬坐起来,用微弱的还能听得清的声调说:“谢大爷们救命之恩,现在还软得下不了炕,待明日一定下炕给爷们磕头。”有恒说:“大嫂不必如此多礼,你现在觉得怎样了?”农妇说:“不怕爷笑话,已去过两次茅房,肚子松快多了,就是没气力,软得下不了炕,想着爷赏口吃食就好了。”有恒说:“已差人去做了,一会就来,你没别处不自在吧?”“没有”那妇人说。有恒又问:“这位老人家是你婆婆吧?她觉得怎样了?”妇人说:“正是,她老人家也和两孩子都去过一次茅房,还软着呢。”有恒又过去给老人把一回脉,只觉虚弱,并无别症,又按了两孩子腹部,还很硬涨。就对妇人说:“你们且歇着,一会送碗稀面糊来,你吃无妨,她们还不能进食呢,一定要肚子松了顺畅些了才行,不过估量着,再去一次茅房,就差不多了。”接着又去另一家,待后山村三家巡察了一遍,太阳已西斜了。再回到前村,又有五六人再次通便。这时,李庄已取来面糊,就让这下腹已初畅的七八人,初次稍进些面糊。这时,林之孝和兴儿拎着一个篮子和一个水壶来了,林之孝说:“两位爷,在他们煮晚饭前,请她们和面在锅里放了些油,贴了几张面饼子,带来一壶白开水,也就吃些吧,别啃那又硬又冷的干粮了,这就两天一夜没吃好睡好了,看样子,今日又是一夜。”两人也不推让,几个人就围坐在这土场上吃了一顿热饭。

至天暗初更时分,又有七八人可进食了。伯熊和有恒又是一夜坐守。有恒对伯熊说:“我之所以坚守于此,实是担心,这灾后的瘟疫爆发,要比饥荒可怕多了。看样子,还算幸运,没见一个发高烧,说胡话或是水泻等症的人,也算放心了。至明日午前,这里的人就能进食,三两天后也就可和李庄的人一样。”表兄弟俩又是在这村里坐守了一夜。可这一夜,可没前夜那么清闲,因为前后两村这二十一口人,派了两次药汤后,不停有人出门上茅房,因身软无力步履艰难,就得有人提着灯,扶着他们。有恒知道,这身疲力衰是腹中无食之故,一定得等下通后,肠胃清毒,才能逐渐进食,故凡两次通便的人,只给一碗稀面糊开食,两个时辰后,再给一碗,以后进食就可多些。就这样,忙到天亮,都没停息。太阳升起时,这前后两村已有半数人能下炕行走了。这些人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地上磕头,千恩万谢这些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恒等宽慰了众人,再一次巡查了两村的人,陆续又有人下了炕,也未见异常,有恒放心了。这时,李庄已差人抬来一大桶午前食粥,这就分与众人。有恒关照,下了炕的可多给些,躺着的暂少给些。待他们都吃完了,有恒才说:“见乡亲们都见好,这就大喜了,这是一个郎中最得意的事,请大家放心,既给你们治好了病,就不能不管大家日后的吃喝。城里好些好心人已捐来了粮食就够你们百三十口人吃半月的。现已知道,东路普济寺和牟尼庵的师父们,这两日也要送救施赈灾粮和水来,就在龙王庙场上施粥。这两日就请他们送来。以后你们能走动了就去自取,或也帮着忙活忙活。”众人又是谢声一片。有人说明日上山找柴火去。有恒将剩下的药就留下,这才辞了众人回李庄,两村人差不多都出来路边跪送,有恒,伯熊等一一谢过。回到李庄至庙场见村民大多在,就交待了些保养及山前庄二十一人近期请相助的话,就告辞众人,称近日将有寺、庵来赈济事宜,道过珍重后,就回城去,村民夹道跪谢作别。这一路上,因众人得救,心力已尽,三日两夜的忙碌疲惫,在马车上有恒与伯熊也不顾路途颠簸,竟然双双睡着了,这一觉竟睡了四十多里。半道上遇到牟尼庵雇用的五辆大车才醒来,伯熊、有恒问清了车把式说是牟尼庵师太雇他们的车,三天送一次,一车装了一担小麦面,两担杂粮面和五斤盐,十斤油,三十斤菜,其余四车是水,就让他们赶路去了。此时,林之孝也下了车,走过来笑道:“二位爷好睡,过普济寺时,见你们睡熟了,就没惊动二位,他那庙场上已搭好粥棚,正在砌灶台,老和尚说,明日施粥,也雇了大车,天隔天给李庄送水送粮呢。”听罢,二人也就放心了。

等他们到家时,又是起更时分了,祥玉、本厚、李金水和仲熙都迎了出来,至后厅,一桌丰盛的饭菜、酒水早备好了。祥玉说:“妹妹知道你们辛苦了,早早差人将三个宅子的洗澡水都烧好,内外上下衣帽鞋袜也都齐备,说今日也不见你们,请你们先吃饭,沐浴就早些安歇,明日午后再聚。”伯熊笑着说:“姑娘想得真周到,其实我和有恒在路上就睡了四十里路了。”丫头们早备好洗脸的暖水,然后吃到两天来久已想吃的一顿饱饭。

第二天伯熊、有恒一直到近午才醒来,丫头早候着梳洗,又及时送来参汤点心,说:“姑娘说一会就是午饭时候了,早上起来空肚子不好,请爷们吃些点心,一会子就吃饭了。”伯熊说:“去代我们谢姑娘关照,吃过饭我们就上楼去。”午饭后,楼上丫头们知道,一会有要紧事商议,大家麻利地收拾好桌椅,茶水等着。一会祥玉、本厚、伯熊、有恒和林之孝相继上来,妙、黛、云等均站起招呼各自坐下,只林之孝仍按老规矩站到主子—祥玉的身后去了,黛玉见了说:“林大叔,我说过多次了,你怎么还这样呀,快请过来坐下,等会好商量事儿。”祥玉也回过身去催他,林之孝这才到最外右首末位坐下。一会仲熙,李金水也来了,这是黛玉特地差人到铺子里请来的。楼上丫头们全都停止了各自手上的绣活,站在旁边听着,她们是听鸳鸯的一句忠吿,这叫长见识。只有鸳鸯、晴雯、和紫鹃坐在妙、黛、云三人的背后。所有的女孩子,早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这里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更认为这里所发生的事,事事关己,因此都特别的敏感。黛玉也视她们如亲人,凡事也不瞒着她们,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的,这就是常人无法理解,不同寻常的成员组合家庭,就是这样,才凝聚了众多的人,合力支撑,营造着这个家庭。

黛玉见该来的人都来了,还是老例,她先开口说:“今日请大叔,兄长们来,就为那李庄赈灾的事。这两三日二位兄长和林大叔还有伙计们,辛苦是一定的了,当然也有许多见闻,也请说些我们听听,长些见识,以后还该做些什么才好商议。”有恒先说了治病救人的事,当说到山路上救护几近饿毙的男女时,人人都惊得睁大眼睛,呆若木鸡。又说到两日两夜救护,两村人都转危为安时,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黛玉问:“哥哥们有没有问那里的人,像这样的闹旱地还有多少?再多了,咱们也要力不从心了。”伯熊接着说:“再没有比这几个庄子重的了。”就将打听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黛玉说:“如此说来,这六七个庄子,就剩下这百四十一口人,真是天老地荒草木稀,十室九空人待毙。这几日我和妙姐云妹也想过,如今我们花钱费力地在替别人养活灾民,但年景好了,有了收成,他却来收租粮,看着也觉可笑。前日大家议到,要根本解除那里的灾根,就是要有水,就现在咱们去帮他找水来,花钱花精力不算,到头来还可能费力不讨好。但是,若就此撒手不管又于心不忍,所以今日请大叔,哥哥们来商议,这事该如何了结。”伯熊接着说:“姑娘说得极是,前日夜里在那山前庄土场上,我和有恒长话了一夜,也觉得此事,咱们做得有点滑稽,正如你所说,咱们费力花钱跑到人家地里,去帮他养活快饿死的佃农。咱们是得好好想想才对。”本厚说:“人都快饿死绝了,就这百四十口人,养着就养着吧,要是咱不管,半途而废,真要死人的。”祥玉说:“这事确是有些棘手,欲罢不能,真正的骑虎难下了。”这时,有恒才不紧不慢的的说:“我想姑娘准有了好主意,不妨请说出来也让我们长长见识”湘云抢着说:“可不是,姐姐夜里也没睡好,有主意了,好着呢。”湘云这一嚷嚷,本来大家似都一筹莫展的神态,顿时得到舒展,个个都竖起耳朵,等黛玉开口,丫头们也都往前挤近了一步。黛玉说:“这几日和妙姐云妹确是商议了一些主意,还不知可行与否,先说出来,和哥哥大叔再斟酌。第一是要买下这片地,这才能名正言顺地干我们想要干的事,即使赈灾也是赈济咱们的佃农,与别人无涉,咱们也赈得心安理得。这地既是一破落户的,可就在城西,大叔找中人放风出去,就说有几家主儿想在城西远郊买地自建庄园,为的养老图个清静,再在那里茶馆酒楼差两个人也放风出去,就是要他找上门来,防他抬价,他找人就引到四合院去,别在这里,对这种人咱们可杀价无妨。要是妥了,一定要凭中到衙门倒换官契,不留后患。那就要花几万银子,这一步若成了,就好走下一步棋,也就是找水,有了水,就有人,地也有人种,自然就有产出,庄稼人就留得住。第二步是水从何来,我们想的法子是天上不下,地上没有,就向地下要。”祥玉说:“你是说开井?”“对”黛玉说:“是开井,我们去看了厨房那里两口井,对圆才两尺五寸,深三丈,这几十人吃用,午前井里还有一丈六七尺水呢。”本厚说:“姑娘,开井可是险工,跟那些挖煤的人差不多,下去了能不能上来,就得听天由命了。且这人用的水,挖三两口井,还好说,那里有百多倾地,这井该挖到哪年哪月才是头呀?”湘云又说:“大叔你再往下听姐姐说,就明白了。”黛玉说:“我们姐妹三个,商量了两日,想这往常开井,总是由上往下挖,等挖到见水了,再由下往上,用砖一块一块围砌上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坍塌下土去,这人就险了。且这北方多为沙土,更比南方粘土松散。我们想,可自己就地先建一个砖窑,多请老到的师傅,直接做成三尺对圆二尺高的井筒子,多烧几日也无妨,这样,人在里面挖土,筒子里的土挖净了,它也就下去了,这就一个一个接上,挖到水,这井也就成了。有了这井筒子,四周就不会有坍塌的土,下面的人风险就小多了。”众人听得入了神,个个目瞪口呆,大家为黛玉这大胆新奇而又有效的从没听说过的挖井方法所折服,惊叹不已,有恒说:“姑娘这可是真正的奇思妙想,佩服,佩服!”祥玉、伯熊等也赞不绝口,连称真是异想天开。本厚说:“真是好主意,这井筒子怕要有二百来斤重呢,在苏州城外就有御窑烧制宫里用的砖,人称寸土寸金,叫开了,现在就称金砖。一块也有一二百斤的,多烧几日准成。”金水,仲熙说:“人用的井一个庄子三两眼也就够了,这田里要多少井才能管用呀。”黛玉说,要是大家觉得这主意可用,当前先砌一个窑,先烧制一两口人用的小井试一试,可行了,再砌一大窑,烧制大井筒。我们估计了这大井的对圆大约需四五尺,还要再厚些,太重了没法搬它。妙姐说可制两个半圆,左右边口各削去一半约两寸长,这样对合起来就不会歪斜了。一口这样的井估计也可供一二十亩田用了。北方多种旱粮用水本就不多。”众人皆说好主意。祥玉说:“妹妹们才学过人,这可是想到常人所不可及的地步了。这就定了,花点钱先把地买下来,就好办下一步的事了。这一百多号人这才真正有了活路。”黛玉说:“哥哥且慢,我还有话说呢,咱们买这地,再挖井,不光是为这一百四十个庄户人的生计。先贤有句古训叫‘民为邦本,本固邦兴’,这是说给当政的官府贵人听的,咱们是平民百姓买卖人,不妨借大比小,咱们取高丘之土,烧砖挖井,有了水,地也平了,三年五年后,这一亩地一年两熟,少说也得打三四担粮,老少平均每人每年吃两担,再除去皇粮,种粮和农本算一担,咱们先别打算收租粮,老少全算在内,一人种两亩地,这就是每人有四五担粮要卖了换衣物日用品,这一百顷地就有一万五千担光景。咱们按市价向他们收了,再请他们就地磨制成面,然后按时送到咱们粮铺里,这比哥哥差人去河北、山东贩运,成本要低不少,再按市价卖出,这该多少利?”本厚欣喜地说:“姑娘自小生养在深宅绣户里,这生意经我这做了二三十年的汉子,也从没算得这么远,这么细,真正甘拜下风。就这一万五千担粮食卖个平价,按行规,少说没一万,可得八千净利。”林之孝说:“我在府里管过租子,这有了水的地,是旱涝保收的好地,姑娘才算了一年四担,这少多了,怎么也得六担呢。”湘云说:“让他们磨粉,榨油,那些剩下的糠饼之类的下脚料还可抵一些工钱,他们好拿去喂牲畜或是肥田呢。”本厚说:“如此算来,五六年就可还本,这收利比我们许多铺子都大。”祥玉说:“过两年还得两个粮油铺子才成。”黛玉说:“既然哥哥,大叔大家都说可行,此事就请本大叔,林大叔和熙二哥去费心操办,先买下那田,这要认真地会同官府中人勘察界址,更换分户官契。以后的事就好办了。伯熊兄,江南的新茶一到,还要劳他远行呢。仲熙铺子里的事难免要卸去一些,金水大哥忙不过来,薛家二哥原就是生意上的好手,哥哥可与他商量,除那两个铺子外,请他再辛苦些,千万别见外才好。”祥玉答应了。这就是该晚饭时分了。祥玉等下楼去。这楼上的丫头们又像雀儿归巢似的叽叽咋咋没完没了的说开了。小红说:“姑娘哪来这许多机灵性儿,出的主意新鲜,说出来的话,连大爷大叔都信服。”晴雯说:“你就好好学吧,再磕个头,也拜姑娘为师父。”众人又笑了。女孩的笑谈就不多费纸墨了。后事再见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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