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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及时雨,张郎中解灾农病痛;巧筹划,林姑娘思齐民妙法。

不多会,春纤进来说,先去厨房催饭,厨房里的人说:“张爷才关照了,这几个人不能吃饭,叫多熬些粥和烧开水呢,我又去前厅,见张爷正给她男人喝汤药呢,说他马上就过来。”众人正迷惑,张有恒带着两个人拎着壶进来了,进门就说:“这几个人暂时不能吃饭。今日我没坐堂回来早些,见大门外就地坐着一男子,见他面色灰土,一看就知是病容,问清情由就带他进来,看了舌苔把了脉,还验看了其腹部,用手一按,腹中鼓胀得很,这时他自述连日以草根树皮为食造成的消化不良,下排不通所致。腹之便毒聚集日甚,精力萎靡不振已很重了。此时若以美食与之,必诱其猛食,则险。”众听之恍然,惊呼差点误了大事,黛玉忙问:“现当何为?”有恒说:“无妨,我已调好一壶淡盐水先喝半碗可清喉,再喝一碗通下汤药,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外排,之后,一日之内只能以菜粥半饱为是,以后视情再增。”说着,命随来之人分别倒出盐水和汤药,又看了她母女舌苔,还略用手轻按了两个女孩腹部,然后亲自将盐水送给孩子,见其喝下,那女人也喝了一碗,放下碗,就趴地下叩头,流泪道:“大爷小姐都是活菩萨,家里穷的一个大钱都没有,小女子只有给你们磕几个头谢这天大的恩德了,可家里还有祖孙三口,也请大爷白赏我些药救他们才好。”有恒忙说:“这位大嫂不必如此,请起来说话,你家还有三口人我都听你男人说了,我是郎中,救人治病是我的本分,灾年荒岁的庄户人最苦了。你庄上还有十几家,几个邻近村庄想必也是如此,你放心,我们将尽力为之就是。”接着就让她喝了一碗清肠通下的汤药,两孩子各服半碗。有恒又对黛玉说:“我已叫两个厨房早些将众人饭菜起锅,多多熬几锅菜粥和淡盐水,我再配几壶通肠清下的汤药,雇几辆车,再到药铺里叫几个懂行的帮手,饭后就和这李泉一家同去,尽力帮他们解解这病困。这病到不难治,可这往后的日子怎么开销,就难了。清明已过,这春种不成,夏就无收了,等到秋后还有六七个月呢。等祥玉兄回来,姑娘兄妹要做个商议才好。在江南每遇这等情景,他都是慷慨解囊,从不作壁上观的。”有恒一番语言,黛、妙等均有感触,黛玉说:“有恒兄今日早归,可真是及时雨,不然我们给他们饭食反要苦了他们。你要去那里亲施药汤,真是济世之举。你去药铺叫帮手,很有必要,我这里再派人随你同去,好有照应。八九十里今天是回不来了,请兄长多自珍重。至于今后我等是当仁不让,当与兄长尽力就是了。”正说着,祥玉、本厚都进来了,黛玉等见他们进来,都站起身招呼说:“兄长回来了。”祥玉就问:“这里三个人怎样了?”李泉媳妇见众人站立招呼,猜着这位年轻英俊的年轻人就是这家的主人了,又要磕头,祥玉忙拉住说:“这位大嫂不必多礼,你家的事你男人已告诉我了,你且放心,既有缘遇上了,我们当尽力就是。”又对有恒说:“那李泉大哥已去茅房如厕了。”有恒说:“这里怕也快了。”刚说完,那小女孩就对她娘说:“我要上茅房。”大的说:“我也要。”有恒,祥玉都笑了,黛玉忙叫彩云,春纤带她们去,李泉媳妇不放心,也跟了去。

就此时,祥玉兄妹,本厚,有恒为此事商量开了,祥玉说:“我听前面人说,才要了三辆车,我想不够,就多要了两车,你要多带几个人去,路远,今天不回来了,带被褥太累赘,就多穿点衣服,将就着对付一晚吧。这一家四口子,也得给他备一辆。这药汤,盐汤,菜粥,清水什么的都大桶装的。我又叫林大叔去四合院差四五个跟你一起去。”黛玉听哥哥说完,接着就说:“哥哥说得极周到,但这也是救个一两日的急,往后这日子长着呢,就靠咱们日日从这京城往乡下送救灾粮,这是万不可行的。方才那农妇说了,官府早知会了,不许灾民进京,他们是半夜里偷着进来的。哥哥可曾想,这是地方官为保自己的名禄纱帽所为。对上瞒报了灾情,而朝廷未必不知,只是权当不知而已,籍以粉饰太平,而若我们独独的与官府反其道而为之,必遭官府之忌疑。”见黛玉如此说,众人皆赫然,妙玉说:“黛玉妹此言极是,此事当另谋良策才是,不可贸然行事。”湘,晴等见说得凶险,吓得不敢乱插嘴。祥玉说:“难道就见死不救不成?”黛玉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能否变通一下,今日有恒兄前去可沿路打听,城西二十里有牟尼庵,再往西还有庙庵否?若有庙庵不论大小,我们分别分批捐给钱粮,由他们去乐善好施,比我们老远送去也方便多了。”这时,湘云抢着说:“不亏是我姐姐,这可是个好主意。”众皆欣然。祥玉说:“妹妹好主意,这寺庵也扬了名,灾民就近能得食,我们也省事多了。”黛玉又说:“这对这一方庄户人来说也只能算是中策,这山间坡地最根本的是要有……”没等黛玉说出,湘云,妙玉,祥玉差不多齐声说:“水!”黛玉说:“对,是水,这水从何而来?让大家能用得上?且数量巨大,人畜不算,那么多庄稼地该要多少水呀。”众人一时也无话可说。正好李泉媳妇和两个孩子来了,有恒就问她两个孩子都下通了吗?那妇人欣喜地说:“爷真是神医,咱娘儿仨都通了,这肚子可舒畅多了。”有恒说:“很好,不过你要记着现在起到明天一天,只能每餐喝一碗菜粥,这一天半怕还有三四次下通,这肠胃才能稍好些,然后进食再慢慢的增添。”听了这话,那农妇又愁起来,说:“菩萨爷,家里要有粮,我们也不会卖孩子了,今日爷和小姐救了咱四口,回去了还是去挖草根填肚子。”这你放心。”有恒说:“待会儿熬好了粥,先喝一碗,我跟你们一起回去,现就带了几大桶粥,药汤,够你村上人喝的。今后会有地方施粥的。”女人听了又跪下磕头。厨下来回,饭粥都有了。祥玉说:“那就将粥装桶吧,这位大嫂就和孩子外面去和你男人一起喝碗粥。”晴雯有些难舍这两个孩子,要将自己的衣服和首饰给她们,黛玉说:“傻妹妹这不合适,她能带着首饰,穿这衣服下地干活吗?今日先给些碎银子,铜钱到实用些,过几天这位嫂子再带孩子来,咱门再作计较。此事请哥哥外面去办吧。”祥玉,有恒答应着才带着她们出去,那妇人含泪说:“小姐们的大恩,我天天磕头,求菩萨保佑你们。”

待这母女三人走后,姑娘们上楼用饭,今日的午饭时刻明显的反常,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嬉闹欢笑,气氛特别的郁闷,个个都默默地拨弄着碗里的米粒,机械地慢慢地往嘴里送,显然还沉浸在对灾民的同情和怜悯中。还是晴雯先开了口,说:“都是我不好,管了闲事,差点给大爷和姑娘惹了大麻烦。”黛玉说:“你又来了,这事谁见着,都该伸一把手的,你没做错什么,好妹妹,你别自我烦恼。”晴雯说:“见着这两孩子,就想着自己,就这么大卖给人贩子的。可我就是不明白,咱们帮了穷人,朝廷官府凭什么反不高兴呢?”妙玉说:“妹妹这你还不懂吗?咱们好事做在官府前头,灾民谢我们,那官府的脸面往哪儿搁?这就要妒忌,嫉恨你。”晴雯说:“这百姓人家倒是有的,我就是差点被人妒忌害死了。难道这朝廷官府是说理的地方,也有这事?”黛、妙、湘听了都笑了起来,说:“真是个天真纯洁的傻妹妹。”黛玉接着说:“大家说的这都是咱们姐妹在家里的悄悄话,可千万不能到外面在不知底的人面前说,这可要紧的很呢。眼下这事且不提。等明天张爷回来,再商议就是了。”大家这才草草吃完,又三三两两忙起绣衣的事来。而黛玉则拉了妙玉、湘云去了妙玉房中,铃儿送了茶,就去后楼跟着大伙学起针线活来。很显然,这三人是想在一个稍安静处,思考这灾民生存之本的水源问题,这会还没结果,就暂搁下。

再说祥玉等领农妇至中厅与其夫会合,喝完粥,有恒也吃完午饭,即上车出城赶路。见要出城帪灾,林之孝也讨了这差事,去了六个人,五辆车,一辆有恒等轮着乘坐,一辆给李泉一家,其余三辆都装满粥,药,水等及应用之物。在半道上李泉一家又方便了一次,就更觉舒坦了,又喝了一碗水,李泉夫妻来了精神,话也多了起来,趁有恒下车走动的时候,他俩也下了车,一路跟有恒,林之孝谈起他们那里的乡情地貌来。李泉说:“听老辈讲,咱这一带在老祖皇上入关时,跑马圈地,是一个伯爷圈下的,城东,城南好地都是王子、格格、王公大官圈去了,这下面小些的官,就是这城西,城北。后来到伯爷儿子手上,不争气卖了,到这会已换了第四个主儿。主子们只知道收租粮,其余啥也不管不问,地又不好,三年两头旱,能走的就出去逃荒,到下种时有的人家回来,有的就没了音讯,是死是活都无从知道。待那年风调雨顺了,又有别处没活路的人过来落脚。因为,没什么身外之物,来去都很爽快,来的时候,除身上两件破衣烂衫,就是一两条七穿八洞的被子了,来了四周就地叠上半人高的土墙,砍些山上的枝条茅草屋顶就有了,这就算是家,要做饭或其他什么家伙使,就向邻家借用或轮用,因大家都是苦命人,互相都很友善。”有恒又问:“那一年地里能打多少粮呢?”李泉说:“我的爷,这可难说,去年入夏后,老天爷就没下过一场透雨,一人高的苗,眼看都枯死了,颗粒无收,就你看到的这光景。好的年景,从我记事起,一亩地两季也没过两担。”有恒有些疑惑,问:“怎么才两担?”李泉说:“爷还没见咱那儿的地是个啥样,尽是些土包旮旯,高的两三丈,低的也丈许,一个连着一个,所谓种地,也就随处刨个小坑,丟两粒种子,浇上一瓢水就成了,收多收少,收与不收全靠天老爷的恩典了。”说着,已走了四十多里,天也渐渐暗了,有恒叫停下,歇歇脚,大家也吃点东西,就是晚饭了。来的人每人一碗粥一个干面饼子,李泉夫妇这半天已方便过两次,见精神不错,有恒也给了他们半个饼,两女孩各得了一小块。歇了一会,再前走,就觉得村舍渐渐稀疏,树木凋零,地也高低错落起来,满眼望去,见不到一点灯火,死沉寂静得可怕。有恒问:“走这半日怎不见有条河呀。”李泉说:“再前去十四五里地,有个庙,叫普济寺原有十几个和尚,已有十来个外出云游讨吃食去了,庙后半里地就有一条小河,那是山上下来的水,好年景时春夏雨水多,就从北边三十多里地大河里流些过来,这会子都见底了。河的这边,是岩门县,过了这河就是太安县了,他们去年年景也不好,可到底还是收了些。”有恒又问:“你种这地,有收成就来了,没了收成就逃荒去,这地主财东怎么个管呀?”李泉说:“他是差人来,一年两次,春种时候来人,他也不问谁家长短,见地里有青苗了就成,秋后庄稼要登场了,就差了一大帮凶神般的人来坐守着打场,下来的粮,他挑好的差不多都装上了来的大车。忙了一年,粮食没进家门,就剩场上一堆秕粒空壳。没了收的,他也不来了。去年秋后差了一个人来,要各户买他的地,说只要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亩地,可都是穷的叮当响的主儿,我这辈也没见过几回五两的大银子,谁有钱去买这地呀。”“这财主在哪儿呀?”有恒再问,李泉说:“我也不清楚。”李泉女人插嘴说:“年下时,我听爹和庄邻尤大伯聊过,说是姓胡,住京城西外城根,兄弟俩,也成破落户了,急着卖这田还债呢。”“他们这儿有多少地?”有恒再问,李泉说:“说不准,反正咱这庄子上千亩的地全是他们家的,我见前面赵庄,北面汪家堡也是他家收的租,这事爷可问地保就知道了。”有恒说:“这儿也有地保?谁养活他呀?”李泉说:“嘿,就是咱庄北边汪家堡庄前龙王庙的当家老和尚,那庙不大,是早些年几个村的乡亲凑钱出力盖的,当家师父原也是外来的,孤身一人,又上年纪,就让他常年守着这庙烧香敬龙王爷求雨,自己种点地,乡亲们再给点,大家就把他当和尚了,他也就穿起了僧衣,还收了两个孤儿为徒弟,因他扎根在庙里走不了,所以财主官府难得有事就找他办,不知哪年县衙师爷来了一回办什么事,说了一句话,就算委他做地保了。也好些日子没见,想必也和大伙一样,不逃出去,那就在等死了。”一路说着话,也不觉累,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两县分界处的普济寺,因夜已深,庙门紧闭,有恒没有去叫门,到了庙后不远处就是一条小小的界河了,在几盏灯笼照着的光亮下,很快来到木桥旁,见河里水已很少,形似一条水沟,有些地方因河底有深些的潭,水量就稍多些,因水没有了,这木桥就感到特别高耸,见了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有恒,林之孝忙叫众人下车,两孩子已睡熟就叫醒她们。安排一人高举灯笼引路,车把式抓住马笼头,控制好马,李泉女人提灯笼走在马后,再由李泉和一伙计在车轮两边,推着车板上桥。下桥时拉着车板,以防下坡车子前冲过快出险。第一辆车过去后,有恒又让李泉再过来,将装着粥和水的车上各卸下一桶粥来,以减轻些重量,再如前法过去,又将卸下的三个桶放在有恒他们坐的车上捆紧了,再过去,虽费了点事,但都平安过了河,心里踏实了。再往西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李庄,这已是深更半夜了,在几盏灯笼火光的照明范围之内,所见的就是十室九空,断墙残壁的凄惨景象。进村不远来到一处半矮土墙院门外,也没院门,李泉就和妻子各抱一个睡熟的孩子,领着有恒,林之孝进了院子,即开声唤着:“爹,娘,我们回来了。”屋内却没人搭理,大妞却惊醒了,李泉放下孩子,推开两扇茅草编成的屋门,再叫爹娘,这才听得李母微弱的应声说:“谁呀?是阎王爷差来的吧。”李泉又说:“娘,是我们回来了。”这时大妞喊道:“奶奶,我们带来几大车吃的呢。”李泉女人把二妞送到土炕上,说:“娘,我们遇到好人,有救了。”老妇慢慢爬坐起来,说:“我是在做梦吧?”此时又听土炕上的李老汉又咳了两声,喘了一会,侧过身来,很吃力的说:“以为你们逃出去了,也该带上小三呀。”在灯火的照亮下,有恒等人也看清这只有两条破被的土炕上有老少三个人躺着。李泉女人走过去,对李老汉说:“爹,您坐起来,今日菩萨指点,我们在京城里遇上好些善人,这位大爷还是神医,来给您瞧病呢。”老汉一边费力地坐起来,一边说:“咱一文钱也没有,还瞧什么病,你们也太不懂事了,带上小三走吧。”李泉说:“你放心,人家不要钱还送药送吃喝来了。”老两口说:“有这样的事?”有恒说:“有,老人家您手伸过来,让我先把个脉。”这李家穷得连一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有恒只好危坐在他土炕上,将老汉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才勉强把脉,帮手伙计提着灯笼照着,有恒觉得其脉息细,弱,时有急冲,喉有呼声,再触摸其膝有凉意,又按压其腹,也是硬挺,面带灰土色,又问及日常起居,如途中其子媳所言。诊罢,有恒说:“老人家这常年辛劳,寒气浸身,久远了,这喘寒二症积集日重,可这荒年灾月,当先除这上纳下阻之症,实当务之急,余二症且日后再斟酌开方子。但这才是初春,还当春焐才好。”老汉说:“这位爷,小老儿还没请教高姓呢。”有恒说:“敝姓张。”老汉才说:“张爷,庄稼汉子,打小就这么过来的,不怕你笑话,就这身上的破棉衣裤,还是上辈传下的,能活到今天,还见着孙子,就知足了。”有恒此时还急着别家去诊病施药,就不再接其话茬儿,说:“我先让伙计给你们喝一碗盐汤,稍停再喝一碗药汤,半个时辰就要如厕,下通了,就好办,我还要烦李泉大哥领路,再到别家去瞧瞧呢。”老汉说:“估量该后半夜了,爷们也将就歇会儿,天亮了再去也好。”有恒说:“事急了,耽误不得。”说着留下两个帮手,就由李泉领着走遍这个有百十家的村子,却只有十二户有人在,其中的一户只一老妇,一户是一对老夫妻,都已卧床不起,其惨状,真让有恒等为之动容。这一天的路途劳累,饥饿,疲困全不顾了。至天亮,先前喝药的,都陆续一次两次如厕,李庄这十二户就由李泉媳妇领着有恒留下的两人挨家每人施粥。其余之人随有恒至别村如法一一诊治给药施粥。至午后日斜时方圆十余里四个大小村庄不到三十户方普施一遍,另一庄已无一人。最后至龙王庙,庙中仅有一老一少两和尚,也如村民一样,有恒先救治,通便后给粥,见状渐缓,与之交谈,称欲号召善男信女布施钱粮,委请施粥济民之事,主持老僧求之不得,表明,但得善款,即雇工搭建粥棚。有恒甚喜,约定明日午时布施钱粮必至。李泉表示,明日即邀众青壮乡亲,无偿义务建棚。有恒见李泉极善,俱将所有粥桶,药桶,和剩余粥,药以及一应用物,捐留庙中,请主持,李泉二人主事开办,这就赶紧回城。主持和李泉千恩万谢作别。待有恒等到家,时已起更,祥玉兄妹等已用过晚餐,众人都在等待他们回来,见其归,黛玉急命女孩们将净面水,茶水,及有恒,林之孝饭菜搬至楼上,让他们边吃边谈,其余人等饭后,早早歇息。

有恒就餐桌上讲述这一日一夜的经历所见所闻,众人无一插嘴嬉闹,皆沉浸在同情怜悯之中。为让有恒等早早安歇,黛玉当即说:“有恒兄及林大叔等多辛苦了,该早些安睡,明日所有采办之事,我和哥哥另行安排,明日一早均各齐备就是了。”有恒及林之孝用饭完,祥玉就催他们去安歇。这楼上就听黛玉发号施令,她第一个就差伯熊带几个伙计,新买十辆人推农用小板车,雇人推着去买十口大水缸,洗净,每缸装一半水,盖密了装在五辆车上。又差仲熙去买八口大锅及碗、勾、铲、瓢等厨房一应用物。又命林之孝媳妇带兴儿、旺儿、焙茗等去购买油,盐及各种鲜菜、酱菜,还特别关照要置买二斤明矾末,这是取用那里河中浑水沉清所必备的。再请兄长就近在城外粮行里现取小麦面十担,玉米、高粱面各五担,雇大车装运。又命本厚分发各路采买所需银两及这三四十人的自身干粮,又命多备五百两银子带去,沿路给牟尼院二百,界河边普济寺三百,只推说各善男信女布施,请两处主持雇车为这灾荒之地或送水送粮,或设棚施粥;至此似已分派完毕。众女孩纷纷请命,有要去乡下施粥干活,有要上街采买的。黛玉说:“姐妹们别急,有你们干的,刚才有恒兄说,那四个村子,就只有百十口人了,衣,被都不周全,明日一早,你们四五人一批分好,把四合院所有男人都叫上,一批买小孩衣服,二批买老人的,三批买中青年的。为他们各买一套棉衣,一套夹衣,另外买五十条被子,不要过好的就行了,也用大车装上。办妥的各到西城外大路上汇齐,别在城里,扎堆儿似的招摇过市,切记。我和妙姐,云妹妹在家另有计较。哥哥看还有何事未妥的,请再明言。”祥玉说:“这就很周全了,明日大家辛苦些,反正这才开始,若有不周,缺少什么明后日还要去呢。”黛玉这就叫大家早些歇。妙玉回了前楼自己房中,湘云仍和黛玉挤在一处睡。夜很深了,黛玉仍平躺在床上,睁着眼一点没有睡意,湘云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事,若没有七八成把握她是不说出口的。湘云也不问她,也熬不过这疲困的倦意,侧过身去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黛玉就将她叫醒了,湘云勉强睁开眼睛,见才朦亮时辰,咕哝着说:“早着呢,再让我睡会儿。”黛玉说:“你听,鸳鸯,晴雯她们都起来一会了。”湘云还是不想起来,黛玉无奈,就自己下床穿衣,一边说:“人人都起来出力奔波,咱们三个到清闲,能安心睡吗?”湘云这才无可奈何地起来了。菊香,水妹早将温水送来了,就对黛玉说:“姑娘们温水已备好了,一会孙嫂就将早饭送上来。我们也要和姐妹们一起上街买衣服去,也算是尽点力了,求姑娘准了吧。”黛玉说:“难得妹妹们有这个心,我怎能说不呢。街上人多,要小心了。”二人高兴地答应着去了。这就听得楼上楼下的女孩子都往前厅去。一会,妙玉过来了,孙嫂将三人的早餐和茶水都送到后楼的中厅,只有她们三个共进早餐,这倒是少有的事。妙玉告诉她二人说,小红昨晚就和她们约好一起上街,不想铃儿早上也待不住,就让她一起去了。黛玉说:“就让她们去吧,她们本来也是苦孩子,听有恒说了乡下灾荒饥民的惨状,当有同病相怜之感,不作壁上观,这就对了。”她们三人就这么着一边吃一边聊。妙玉说:“今日你特留我二人在家,我想总不是就图清闲,安静吧?”黛玉说:“当然,从前日见那李家媳妇和两个孩子起,我就想,咱们就这么做善事,帮穷人,这不是长久之计。前日大家想到要开源之水的想法,我想得一法,不知可行否,咱们先斟酌一二?”湘云抢着问:“什么好法子,说来听听。”黛玉不急不慢地说:“我想这水,除了地上河里流的,天上下的,还有就是地下藏的。现在,河里干了,天上又不下,何不向地下要。”妙玉说:“莫非你想挖井取水?”“正是。”黛玉答道。妙玉说:“这挖井可有两虑。”黛玉问道:“那二虑?”妙玉说:“这一:北方土多沙质,松且散,不比南方;而地下水层深而莫测,挖井之人凶险极大;这二:纵然偶得三两井,能解百十人之渴,然这广大田地又将奈何?”湘云说:“妙姐之言极是,我想只有开渠一法最为稳妥。”黛玉说:“我也想过开渠之法,但于彼处却不能行,听那李妇言,彼处是山下高坡地,地势自然较远处河道为高,又言要发大水时,这河方有水漫入彼处,故开渠之法却不可行。方才妙姐已数挖井有二虑,请二位再数三虑,四虑?”黛玉这一问,两人冥思苦想良久而不得,二人默然相对。黛玉见二人无语,就说:“既如此,二位请随我下楼一行。”二人不知其故,就跟着慢慢下楼到楼下去。黛玉一直将她们引到内厨房外,水井旁,孙嫂见了,忙出来问:“姑娘们要取水吗?我来吊吧。”黛玉说:“烦嫂子取半桶上来,我瞧瞧。”孙嫂麻利地从井旁一根有叉头的木柱上取过吊桶,一手抓住绳头,一手逐渐放绳使吊桶至水面,一晃桶绳,桶一歪,半桶水就进入桶中,孙嫂收起桶绳,不一会,半桶水就提上来了。黛玉用手沾了一下,放在嘴里,仰面向天,叹呼:“真是甘露呀。”二人仍不解,黛玉又领二人至不远处的外厨房门外,也有一口同样的井,黛玉叫一厨工也吊起一桶水,问道:“这井水现下有多深?”厨工说:“一丈八尺。”黛玉等惊问:“你难道丈量过了,说得这么准?”厨工说:“姑娘们没见我提水时,就是在丈量了。”“怎么说?”黛玉问。那厨工说:“我打了水,往上提时,两手之间就是四尺,我提了五次,这就两丈,因有井栏,所以我后一把只能算半把。”三人这才恍悟。黛玉又问:“这井水这么多人天天用,就不见少吗?”答道:“早上井里的水多些,离地也就一丈五尺,现在中午用的水,已取了,这就最低了,过后会慢慢再涨起来,现下好些时没下雨了,才这些,要是常下些雨,水还要多些呢。”黛玉又问:“你知道这井倒底有多深?”厨工说:“大约两丈二三尺。”“你也丈量过不成?”黛玉问。厨工说:“是的,上回吊桶绳断了,沉下去,我们用绳钩下去钩吊桶才知道的。”“是这样。”黛玉说:“你去忙吧。”待厨工走后,黛玉又领二人进入厨房,问厨工,说:“这水缸能放多少水呀。’厨工问道;这口大的,可放七石,那口小些,才五担。’听罢退出,三人又来到井旁,黛玉接着说:二位瞧瞧,这井深两丈有余,挖井时必得一人由上往下挖,待至底,再用砖一块一块围砌而成,自然风险极大。我有一怪想,咱们何不自家筑窑,直接烧制约二尺高,圆圈状的井筒子,人在里面挖土,这土挖尽了,那井筒子自然就跟着下去,下去一个,上面再接一个,挖到见水,这井也就成了,既快且风险小多了。”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湘云高兴得跳了起来说:“妙,真是太妙了,亏你想得出来。”妙玉也说:“真正的奇思巧想,果然是个好主意。”黛玉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斟酌,等哥哥,大叔回来,再商议。”三人再回楼上,细细的推敲。妙玉说:“此法确有创意,且可行,但首要之举,彼处乃别家产业,耕种者皆佃农,奈何?”湘云说:“这不难,没听说那田东正急着要贱卖那地吗,我们请哥哥买下来就是了。”妙玉又说:“地买下来,或有可能。但这一眼井,供三五十人饮用还可应付,但要是加上农家的牛羊牲畜那就只够三二十人了。这且不妨,这么多庄稼,这点水可真是杯水车薪了。”黛玉说:“刚才我们说的是人畜所用之井。现在有两件事,我们三人认同了,这就是先买下那地,第二件就是人畜饮用井此法可行;而我的原意也是想,多请老到的烧窑师傅,先烧制一两口饮水井筒子,若能成,再谋制农用灌溉井,只不过要大些。刚才二位见了日常用来储水的缸,不是很大,很厚重吗?”妙玉说:“按理说,由小见大,也未必不可,也就是费工费时罢了。可这么多地,这要开多少井呀,怕三年两年是不成的。”黛玉说:“姐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听有恒兄说,这方圆十余里,五六个村子,已十室九空,才三十户百余口人丁,就这样一日两餐供养着,这只是个救急,可救不了他们的穷。当务之急是让他们参与进来,如建窑制砖制井壁,先挖成一两口饮水井来,日子就好过多了,然后再筹建田里的灌溉井。北边不比我们江南,这里多种旱粮,用水要少多了,估量着若一口田井能够一二十亩地用,就好了。有了水,就有人,慢慢的地也整平了,旱涝不灾了,岂不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妙玉说:“你说的让灾民参与进来的主意倒是极好的。咱们给吃食给工钱,他们出劳工,改变家乡面貌,这叫‘以工代赈’。”湘云说:“对,以工代赈,是好主意,要这样,不用两年,那里人口又要兴旺起来,只要有人种地,林大哥就等着收租子了。我见过一本什么书,一时记不起,这叫欲取之,先与之,也是兵书上说的‘欲擒故纵’之法。”妙玉笑道:“云妹妹利欲熏心,还将兵书也搬出来了,这比喻怕不妥,且林家兄妹的本意怕不在此。”黛玉说:“妙姐说得对,要打比方,说大些就是‘民为邦本,本固则邦兴’,我在病中,静想了这为人在世,要是只为财,为情,活一辈子,先不论其结果下场如何,总觉得太小,太窄了;而为众生,为事业这才有意义。哥哥淡薄仕途从商,聚财而不贪财,这就是我敬重他的所在。”妙玉听了默然无语。湘云却说:“可不是呢,瞧他这日日夜夜的忙忙碌碌,表面看着,是为赚钱做生意,可为了这许多人和不相干的事,花这么多钱,也不见他皱一下眉。”正说着,只听楼下众女孩嘻嘻哈哈,推推拉拉的纷纷走上楼来,三人一看,见她们几乎每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有丝线,大小不等的针,有大木料做的刺绣绷架,也有小的竹片做的小绣花框子。小红和芳官拉着晴雯就将她按坐在正中朝南椅子上坐了,嚷道:“你们快点排好了,跪下磕头,拜师父。”黛玉说:“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小红道:“姑娘,你不知道,在街上买线时,我们求着她,教我们绣花的活,她却拿大,非要我们磕头,拜了师父才肯教呢。”黛玉埋怨晴雯说:“晴丫头也真说得出口。”晴雯辩白说:“是她们说要拜师学手艺的。”黛玉又说:”别闹了,我问你们,要你们办的正事妥了没有?这都午时了,不误事吗?“鸳鸯忙说:”姑娘放心,衣裳早办妥了,装了三大车,已跟林大叔他们走了。大家商量着,还买了些糖果点心给孩子老人们的,等车走了,这才去别处买这些东西,姐妹们都急着想学这刺绣的活呢,要是学会了,也好帮姑娘办好这铺子。再者也好靠自己的一双手糊口过日子,花了些钱,彩明都记着呢。“黛玉说:”好姐妹们,你们听着,我们想办的这铺子,一不是想赚多少钱,二也不是只为你们这二三十人,等着你们的钱养家糊口。我是想着要为三百个乃至三千个姐妹开一条自立生存的路。“湘云说:”你们都听清了吗,姐姐不是等你们赚钱买粮,她想得远着呢。等大哥哥回来,你们就好好的听吧。”此时,就听楼下孙嫂在叫:“姑娘们该用午饭了。”后事如何,再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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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毛小方,喝酒只喝二锅头。我叫毛小方,不服咱俩去阳台练练。我叫毛小方,低调奢华上档次。村里有个小伙叫小方。那年他手插裤袋已不是那年那月那日那时的那个毛小方。虎已下山,波澜壮阔的厮杀还会远吗?你方唱罢,小方登场的大戏正在上演。
  • 恶女成长史

    恶女成长史

    六岁那年,宁千雪救了个奇怪少年,那时她说“我把我的福气传给你。”结果,她的福气没有传给他,他的霉气传给了她。从那以后,她就开始了自己的倒霉人生。十岁那年再见,他未认出她,嫌弃的对她道“看你丑的如此可怜,就饶你一命吧。”多年以后再相遇,她是病弱多娇的黑心莲,他是邪肆惑人的邪殿圣子。不归林中,他身手重伤,她淡淡看着,笑的无害“小白脸,用帮忙吗?”他看着她,暗中磨牙,面上却笑的温润有礼“好啊。”……从此,游戏人间的两人,在相爱相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女主一体双魂,男主灾星。)
  • 彼岸泪妆劫

    彼岸泪妆劫

    21世纪的盗墓者,跟随组织进入荒漠地带追寻消失已久的古世纪墓葬之地,可当踏上这一征途时,她便被人下毒药致死,毒死她的竟是她最爱的人。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转世为王,这一世,她将把上一世的仇恨狠狠的辗转为毒,置于死地。她终将信得过谁······她终将孤独终老么······
  • 种着星星的少年

    种着星星的少年

    一眼,便是四年的梦所有的故事都是时间想看的玩笑,多么可笑的以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