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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紫鹃求护姐轿,妙嫂解尴尬事;颦儿婚前狠话,马前轿后迎婿。

二月十一日这天一早,二太太四太太老妯娌俩又一次来到老三房,祥玉夫妇及黛玉由大门一直迎入西宅厅内。从一进大门,二太太就拉着黛玉没撒手,刚坐定,京里的人也到了,不免又是见礼寒暄一刻,二太太起身说:“各位都是至亲,明日就是黛儿大喜正日,我老姐妹还是放心不下,相约过来再瞧瞧还有什么不妥的,若万一有点闪失,委屈黛儿是不成的,还要落下笑话给外人瞧,就更不该了。几位嫂嫂(李纨,尤氏,平儿,)还有姥姥和姐妹们,咱们一块先从新房起再细细地瞧瞧?”李纨忙站起身说:“太太们瞧了自然最妥当的,我们就不奉陪了。”尤氏等皆附议认同,二位太太也不强求,还是拉着黛玉说:“那就告罪了,时辰不早你们且先用早点。”说罢就往后楼去,妙玉自然要前引。自迎二位太太进门,紫鹃只是夹在芳官等身后见礼随行,二太太也没为难她,待至后楼厅,二太太对芳官等三人及自己随行的丫头说:“孩子们你们就在这儿候着,我们娘儿几个上去瞧瞧,一会儿就下来。”芳官等知趣地答道:“遵太太吩咐,知道了。”即闪过一旁侍立。紫鹃还在犹豫,却被四太太一把抓住右手,跟在二太太身后往楼上去,同时用眼神示意雪雁也要她上楼。杨氏夫人领头一手挽着黛玉,一手搭在妙玉弯着的手臂上,拾级而上,后面是四太太曾氏挽着紫鹃,最后就是雪雁了。铃儿也是一个极知事的女孩子,见太太的贴身丫头也留下了她当然不能跟上楼。上了楼的人径直去了东房,这是新房,一切早就布置停当,也没停留,片刻回到中间客厅太太老妯娌俩就坐下了。西房是为新姑爷有恒夜读临时改成的书房,也没进去。显然二位意不在检验婚庆事宜上,妙、黛心知肚明只不言语等待二人发话。二太太说:“明天是黛儿大喜的好日子,少说自年后,我这心里就一天紧似一天,总怕有什么疏漏,亏待了我们黛儿、鹃儿两个孩子,这就是我的不是了,孩子们,还有什么要我办的?”说罢,用眼神扫描了黛、紫二人,黛玉总是微低着头,手仍被二太太握着,只是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这时紫鹃却一反常态,不再忸怩,大大方方地站到二太太面前,双膝跪地说:“一切全凭太太做主,只有一件事求太太恩准。”二太太没料到这未过门的二儿媳在这当口还有一事求于己,本能地说:“好孩子,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紫鹃也没起身,说:“明日姑娘大喜,自老太太指派我伺候她,这十年,承她的情,总把我当妹妹待,这一回想最后再伺候她一次,只求太太准我为姑娘护轿随行。”思维敏捷的妙玉一听觉得不妥,心想婆母若答应了,就意味着她仍以丫头身份嫁于瑞玉为妻,这在族中众亲友处不好交代。若不答应又违背了紫鹃一片心意。为解除婆母这种尴尬境遇,便抢先说:“这可不成,好妹妹,你的心我和太太们都知道,可哪有姐姐的花轿由妹妹护轿伴行的规矩?再有几天你也要大喜了,难道你也要姐姐为你护轿?今后行事说话先要想着婆母和夫君,孝亲,相夫,教子是我们为人妻的三件大事。我看这样,你正好和四妹妹(惜春)同一辆车去接亲,三妹妹(探春)我请她在前厅协助婆母婶娘召呼宾客,如何?”不等二太太开口,四太太也抢先说:“这样很妥。”二太太接着说:“是个仁义情深的孩子。”黛玉也淡淡地冒了一句:“傻子一个。”紫鹃则回敬了她一个大白眼。也知道这一请求如今是欠妥,过分了,但这内心还是转不过这个弯子来。妙玉一面顺势将紫鹃拉起身,一面说:“好妹妹,别任性了,听话,快起来,听听婆母婶娘还有什么要交办的差遣。”紫鹃起身站过一边,不语。二太太说:“今日午后黛儿要熏香沐浴,要多设些火盆,别着了凉。别在你们那楼下的浴锅里泡了,小心受凉。”妙玉恭顺地回道:“已安排了。”四太太说:“还有明日午后去接亲,雪雁,芳官她们四个人都去了,这新房交谁照应?”妙玉同样回道:“我让铃儿带我房里两个丫头和这里新雇的两个丫头在新房楼上照看着,请太太们放心。”二太太对妙玉说:“这一年来,你办的事,我冷眼瞧着都很隐妥,没什么不放心的,说实在的,自从回来之后,还没喘口气儿,大老爷就急着要为黛儿提亲,这也难怪,孩子二十好几了,再不提外人也要说我们闲话的。你是黛儿贴心的闺友,如今又是嫂嫂,你推让不得,咱们林家可是世代的书香门第,谁也不信黛儿小小年纪,在这终身大事上如此淡泊面对。大老爷不信,怕祥儿独断专行,误了妹妹,特派你大姐(紫玉)亲口问准了才依允。连二位大媒也不信,必得亲见当面问准才放心。这一连的三四件喜事连轴的来,里里外外,真正的难为你了。”妙玉站在一边,答道:“这是媳妇分内之事,理所当然。”二太太又轻拍黛玉的手背,说:“事后你得好好谢你嫂嫂才是。”黛玉仍是低头不语。二太太又接着说:“闲话不说了,今日我老姐妹可是奉命而来。”一听这句话,黛玉立即抬起头直视杨氏。“昨日傍晚大老爷差你大姐到我那里传话说:‘明日你大喜,接亲回程时务必要“马前轿后,沿街而行。虽说是招赘入门,但有恒也是个五尺高的男儿,且已是小有名气的医家,在外面要与上上下下一众人交往。从今后,我们家众人处处事事都得留神,切不可伤了他的感情与自尊。如有闪失,这对内,夫妻间总是貌合神离,对外,萎靡不振,如何是好?黛儿是明理的孩子,提个醒,存个戒心,自会明白,祥儿夫妇也是如此。”听罢,黛玉慎重地答道:“侄女谨遵家训,不敢有违。”妙玉接着说:“长辈们想得周到。”四太太说:“明天一早喜庆班的人就要来,大奶奶(妙玉)私下先与祥儿言语一声,要他与领轿喜娘交代清楚,不可大意。到时侯,我们估量你干爹(本厚)是位知礼恭谨的人,必不肯欣然听从喜娘所言。黛儿自盖上红头巾后,按规矩,又不可开口说话,护轿的四个孩子,自然是雪雁为首,需你从旁说明这是族长老人们的本意。想他就不会再憨屈了。”雪雁忙应道:“是。”“好。”二太太说:“交代的话传到了,该走了,你们这里还有客人呢。”下了楼再来到前厅,京里众人已用完早餐,二太太没坐下,便说:“按乡风习俗,今晚要为黛儿举行待嫁家宴,大老爷,四老爷都要来,在座诸位都是至亲,就不另请了。”还没等别人接茬儿,坐在刘姥姥身边的巧儿,突然急吼吼地站起来,带着哭声,大声叫道:“太太,太太!求您了,姥姥说,她不是至亲,晚上不来了。好太太,求您也要她来吧。”听巧儿这一急呼,事出意外,顿时众皆哑然无声,不知所措。二太太则一边走过去,轻搂着巧儿,一边说:“好孩子,莫急,听我说。”一边转向就坐在巧儿身边的刘姥姥说:“姥姥,您可把我们巧姑娘急坏了,这说明孩子虽小,可是个知事明礼的好孩子,她是有个亲舅舅呢,一个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一个把孩子从火坑里拉回来,孰亲孰疏,这不明摆着吗。”不待姥姥开口,巧儿高声答道:“姥姥亲!”幼稚尖高的童声听得众人动容。刘姥姥不得不站起身,说:“府上的老爷太太,爷奶奶和姑娘抬举我这乡下婆子,念书人有句话叫“提水的恩,用钱为报,”姥姥没说完,其外孙板儿插嘴说:“不对,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姥姥先没理他,继续说:“府里遭了难,孩子丢了,我不就是跑了两趟腿儿的事?这不应该吗?把我抬这么高,我可担当不起。”说完了,这才轻轻拍了一下板儿的小脑袋,说:“而今能让你念上书了,在这儿显摆逞能。”二太太却夸奖说:“也是个好孩子,看样子书念的不错。”转而又面对贾琏说:“刚才我的话说得直率了些,琏二爷二奶奶请别见怪。”贾琏夫妇忙起身连连行礼,说:“太太仗义明理之言,贾琏当面谢过。”“好了,姥姥您也别再难为我们巧儿了,这就晚上再叙。你们还要去逛半天,就不奉陪了。”说罢就和四太太离去,这时又听巧儿高声唤道:“谢太太!”二太太又回过来,双手搂住巧儿,动情地说:“好孩子,菩萨保佑,从此不会再有灾星降到你头上了。”二位太太离去,只让妙玉相送,一半日祥玉也没来西宅露面,大家知道他的忙碌,都没去打搅他。妙玉送走婆母婶娘,接着又送走京里亲友,西宅闲了许多。前厅有仆妇们调派桌椅及应用之物,这都由内管家冯嫂统管,妙玉就领黛玉,紫鹃,铃儿及雪雁芳官等去内宅楼下安顿下来,一个时辰也没有离开,按说今日已是临嫁之期,当家主母照理应是繁忙至极,哪有片刻闲空陪坐闲话?岂知妙玉原就是一位聪明绝顶的女儿,自黛,紫婚事定准之后,所需操办事务,除婚俗礼仪外,最繁的就是这一日三餐了,自正月十六日起,就特约了阊门内外三家有名的大饭馆,每日按前二日确定的桌席数准时送到,当然家下食用的就略简些,京里亲友来了之后,又精细了不少,婚宴及今晚的待嫁宴就更丰盛了,各家饭馆自行分工,按时送到,自家厨房都是店家配好生料需要现炒现炸的热盆菜,所以也能调排得开。因有为期一个半月每日三餐,少则七八十桌(包括二太太家和本厚家)多则一百余桌的大买卖,在新年过后原为淡季的饭馆来说是难得的财路,都竭尽全力应对,所以主家不用过多分心。另外一项就是喜庆事务,也是如此,一古脑儿包给了喜庆班主,连宅内园中喜庆灯彩,到新娘梳头娘姨,随轿喜娘,抬轿牵马,杠夫及喜乐班甚至放鞭炮的人都纳入其中。自家男女下人,除分派几人领职掌管厨房,喜庆班之外,主要就是分工各处席面伺候,还有几个专门照看各处灯火,连西宅园中假山水边都有人看管。丹顶鹤和鸳鸯鸟都用大大的罩网罩好,防它们因人多,喧闹或鼓乐鞭炮而惊飞。这此事务统归内外二位管家总领,家主的事就是迎来送往。

再说,好些时了,黛玉诸事不问,可随着婚期日近一日,她的内心却还是忐忑不安,尤其近几日没有湘云等众姐妹亲友围在身边,这种心态更是日重一日,就连聪明绝顶的嫂嫂(妙玉)也没察觉出来,只以为是一个待嫁女儿害羞的常态,没放在心上。

可谁料想,黛玉此时的心中却仍纠结着两块心结,这一,是选择了与有恒这一常人看是费解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家长们出于对孤女的怜悯爱护,成全了,黛玉心里清楚,这不能消除许多人心中的迷惑与不安,表现最特出的是有恒的舅舅陈本厚。最要紧的是有恒的心里如何?他那于生俱来的深藏不露的内向性格,让人捉模不透,这一婚姻对他来说,可是真正“高就”了,从一个赤贫无助而彼收救的孤儿,一跃成了救命恩人故巡盐御史的乘龙快婿,他真能面对这种梦幻般的转变而无动于衷?如其外露表情一样?是不是假象?而内心却是诚惶诚恐?要是这样,日后夫妻同居一室,他终日的仰息于我,对外处事待人总是萎靡不振如何是好?所幸这一层族长老辈人也想到了。今天的传话大大减轻了黛玉多日思虑至深的牵挂;最要紧的一个心结,就是我与宝玉的那段情感纠葛。孩提时,同在老太太庇护下长大,自幼耳鬓厮磨,两小无猜,后来的变故,人尽皆知,我所虑的是,他别将我贬损成不遵家教祖训的无德女儿,而今强嫁于他,如何是好?虽在提亲时,以明告兄嫂,兄长持与其交厚,与之明白交待,他也信誓旦旦坦诚表白,是心口如一?还是口是心非?很难令人确信。怎样才能使其深信不疑呢?黛玉很费了一番心思,而妙玉虽也近在咫尺,却不停地吩咐丫头们去检查外面的炭火盆,说是要煽尽余烟,开午饭时就要移至房中,虽火盆都有考究的黄铜花纹罩,还要专人看护,防止爆炭火星儿;又命雪雁去取出姑娘要换的内衣。又是派丫头外厅传话给大爷(祥玉)要午饭早些开,防厨房忙不过来,误了晚上的宴席。所以她也没察觉黛玉脸面上的异常。妙玉的发号施令,丫头们进进出出,川流不息,在忙碌的身影中,时光很快流逝,不知不觉中,时近巳末,家人在内室门外禀告说:“午饭已齐备,大爷请奶奶姑娘们外厅用餐。”中午饭很简便,没有外客,京里的人在外游玩,不回来用餐,就只有祥玉夫妇和黛玉紫鹃兄妹,很快结束,下人们收拾了残席,按祥玉吩咐麻利地吃了中午饭,随即调派桌椅,准备晚上的宴席了。黛玉等、饭罢,早就由妙玉领回到内宅,妙玉亲自调派一众丫头伺候黛玉沭浴,取水的取水,按放浴盆的放置浴盆,炭火盆早就放妥了,妙玉亲自一一检查,紫鹃,雪雁为之取出要更换的衣物,忙忙碌碌,一大群女孩子川流不息。黛玉仍是没事人一样,端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一切妥当,妙玉、雪雁率众丫头退出,单留紫鹃一人在内,一是助其沐浴,二是留心火盆。黛玉坐在床沿上一面不紧不慢地宽衣解带,一面咕哝着说:“哪儿来这陈规陋俗,女孩子嫁人要沐浴更衣?瑞老二和那小郎中就是干净人?他们也沐浴更衣吗?”因为有火盆取暖,紫鹃也要去了外面的大衣裳才行,听了黛玉撒娇式的牢骚话,接着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明日去问你那小郎中不就得了。快点,别着了凉,可不成。”黛玉坐入盆中,说:“好妹妹,你帮我后背用湿巾搓搓,我搓不着,明日我也帮你搓行吗”?“行”紫鹃一面应声,一面就在黛玉后背上下轻轻搓擦,嘴里也没停,低声说:“自你进京老太太指派我伺候你,与你相伴十年多了,从第一天起,你就没把我当下人,我也没把你当主子。”“那你把我当什么人?”黛玉抢过话题问道。“当亲人!当姐姐!”紫鹃斩钉截铁般地回道。“同吃、同睡、同悲、同喜,这还不够?再有,你没了父母兄弟,我也一样,孤身一人。这都是前世约定的。这十来年把你养娇懒了,今后把你交给她们,我真不放心,雪雁忠厚老实,脑瓜子迟钝,我最记恨她那天被强拉着去扶宝姑娘骗那呆子洞房冲喜,她竟去了。”黛玉说:“这不怪她,上头的威势你不是不知道。就是老祖宗也奈何不得,她们洞房也好,冲喜也罢,与我无关,这我早知道了,老祖宗自然也心里明白,我最记恨她们万不该冒名偷娶呀,你说我以后怎么面对两府上下数百人?紫鹃立即制止这不痛快的话题。紫鹃又说:“芳官那蹄子,一天到晚就尽想些鬼点子玩耍找乐子。”说话间,黛玉已出浴,边穿衣边说:“别说她们了,过几天你去二妈家,照看好你婆婆是真的,她老人家这么多年,可不容易。”“我知道,你自已也要照看好自已。”紫鹃也深情地说。黛玉又说:“说真的,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那张有恒平时语言不多,从无戏言笑语,言必至理通情,是一位行为举止端正规范的正人君子。我还是疑虑他内心仍疑忌我与宝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羞事。我想好了,要是那样,我就学东府的尤三姐儿死在他面前!”一听这狠话,可把紫鹃急的不轻,顾不得刚从浴盆里抽出的湿手还没擦干,就去堵她的嘴,一面高声恕吼道:“你疯了!到这会儿了,还说这疯话!待会儿大老爷来了,我必定告下一状,看他怎么收拾你。”这一吼,惊动了守在外房的妙玉,说:“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听得姐妹俩叽叽咕咕地说悄悄话,这会子又吵架啦,是不是要再干一架才上花轿?”紫鹃“怒火”未消,仍高声唤道:“大奶奶!你也不管管你家姑娘……。”没等紫鹃再说下去,黛玉急忙双手合十,连连作揖,说:“好妹妹千万别嚷出去,我错了,我再不说了,饶了我吧。”外面妙玉接口说道:“可了不得,姐妹俩还真闹上了,先穿好衣裳,受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黛玉调皮地接口说:“大奶奶求你说个情,让你家二奶奶饶了我吧。”这句话一出口,外房的丫头都笑了。连芳官也说:“姑娘好些日子没这么开心过。”紫鹃急得咬牙切齿地说:“真想狠狠地槌你一顿,看在好日子的分上,且记下。

”妙玉又在外面唤道:“快穿衣裳,还有闹的时候。”紫鹃说:“都妥了,让她们进来把火盆撤出去。”闻声雪雁领头,芳官等一众丫头在妙玉率领下鱼贯而入,妙玉吩咐将火盆移到外面,由园中男仆送去厨房。紫鹃正在为黛玉梳理青丝,二人还未穿外层大衣裳。“说吧,刚才为何吵架,我要坐堂问案了。”妙玉说完,紫鹃直说:“刚才……。”才吐出两字,慌得黛玉满嘴告饶:“好妹妹,亲妹妹,饶了我吧,难道你真想让我出丑不成?”见状妙玉知趣地说:“且罢,这会儿没那么空闲,以后再说,快穿衣裳,只怕京里的人就要回来了。”黛玉说:“还早着呢。”妙玉说:“是我跟珠大嫂子说好的,宁可咱们早些等老爷太太们,切不可让他们在这儿干坐着等咱们。”听如此说,大家无话,丫头们收拾好房内一切,黛玉也梳理更衣完成,因是喜庆之期,妙玉特意为她挑选了一套浅红底色绣有淡绿叶紫红花朵儿的春兰图衣裙,这也是依照黛玉自已的画样子绣成的。时近申末,太阳还未落山,果然,前厅就已传来女孩子的笑语声,最高亢的当然是湘云。只过得片刻,湘云就拉着惜春及胡莲英(贾蓉之续弦)小红(贾芸之妻)贾蔷之妻龄官和巧儿等一众女孩子蜂拥而入。有道喜的,有赞衣裳漂亮新颖的,叽叽嘎嘎闹得没完没了。紫鹃埋怨说:“有云姑娘在,就别想安静。”湘云抢着说:“你等着,没几天了,到时候非把你新房闹得不亦乐乎方解气。”妙玉立即解围说:“好妹妹们咱们别只顾在这儿乐,冷落了厅上一众人不好,咱们都厅里去,大伙儿一快儿高高兴兴才是正理。”惜春原就喜静,趁势就说:“妙嫂说得对,咱们伴着林姐姐一块儿前厅去吧。”听此一说,众晚辈的女孩子们都应声附议。湘云独木不成林,只得拥着黛玉往前厅而来。前厅众人平日见惯了终年淡装素服的林妹妹,今日艳服华装的打扮,顿时眼前一亮,李纨惊呼道:“真正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不稀奇,这句话早就有人说过了。”探春如此说。李纨不解,一面转身环视四周,一边问:“谁说了?”惜春接过话题说:“去年林姐姐提亲时晴雯姐姐就说过了。”“可见这是众口一词了。”李纨如此说。说话间,各各就座,男人们以贾珍为首,琏、环、芸、蔷、蓉,及薛蝌和茗烟坐了一桌。女眷们分成二拨,一拨以黛玉、紫鹃、湘云、探春、惜春、岫烟、只得六人,妙玉安排原要胡莲英,小红、和龄官这三个成家了的同龄晚辈凑成一桌,可她们谁也不肯就座,又要让尤氏、李纨和平儿去拼桌,也遭到她们的反对,都说,都是老婆子了,又不通诗文,坐着也无趣。这可难为了当家主妇妙玉了。妙玉想了想,似乎有些坚请的意思说:“今日是妹妹大喜的家宴,又不是诗友会,三位嫂嫂就别推让了,请在妹妹们这里就位,我也算一个。哥哥弟弟们桌上由我们家大爷兄弟俩作陪,其余侄辈女孩不论年长年幼另桌就座,我家小若,三妹妹家尔汉,云妹妹家浩儿他们小兄弟三个和奶妈丫头去坐一桌,姥姥等老爷太太们来了自然是一桌,板儿是个大孩子小大人了,该在爷们桌上有一席之地。”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众人无异议,唯独刘姥姥再三告求只在奶娘孩子们席上赐一座位就成。妙玉当然不答应,说:“姥姥,您别难为我了,咱们可是诚心诚意请您的,偌大年纪,千里迢迢请来的亲戚,让您坐在孩子奶妈席上,您说,我这个林家媳妇应当何罪?”说得姥姥无言以对,只连连说:“这让我如何是好。”这才大小三五十自家人,为安席就让妙玉这当家主妇累得口干舌燥,这时有个空闲,就坐在姐妹们一桌歇歇乏,铃儿及时送上一盖盅热茶水,黛玉顺手接过,没离座转身送到妙玉手中,说:“有空儿就好好歇会儿,真难为你了。”妙玉接过茶水,一口气就喝了半盅儿。这才说:“有你这句话,再累也值了。”湘云说:“姐姐这可是一句真心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假心假意的话了?”黛玉抢白了一句。妙玉忙阻止了她们,说:“好啦,你们俩个,都什么日子了,还想斗场嘴凑个热闹?也不怕人家笑话。”“那倒是闻所未闻的大新闻,有趣,有趣。”惜春说着笑了起来。探春忙又截住她的话头,申斥说:“四丫头,你想起哄挑事儿不成?”惜春闻声,埋下头去不敢再出声。平儿笑道:“瞧这姐妹几个凑到一块儿就热闹了。”妙玉忙说:“听你们说笑,忘了一件正事儿了,今晚都是自家亲人,为姑娘举行待嫁家宴,都在一处热闹些,明日早,午两餐仍在这里,不过要早些;估量,中午前后亲朋们就要相继而来,我和我家大爷当然要迎客,没功夫陪你们了,喜庆班的全套人马一早就来,梳头娘姨和随轿搀扶新娘又称喜娘或伴娘的大嫂就要来为新娘梳头打扮,穿戴,这些事务我就托给紫鹃,湘云众位姐妹了,婆婆婶娘来了,怕也不能久待房中,许多亲朋我尚不熟悉,需二位长辈引见接待;明午后拜堂礼成后,男宾宴席设在东宅前后三厅及两厢,后厅是长辈由大老爷四老爷主席接待,预计三十多人,设四大圆桌,同辈的或以下的在中前两厅,设十六席,前后厢房则是各家随行家人及喜庆班的人;由我家大爷兄弟俩及大姑爷(紫玉之夫周树仁)作陪接待;女宾全在这里,长辈的三席,其余的连随行丫头女仆十二席也够了;另外,我命厨房精细些预备了一小席,设在新房明间,够五六人的吃喝就可了,这是因拜堂成礼后,按喜庆班和老人们的吩咐,新人双双入洞房后,先是坐床,再挑头巾,后饮交杯酒,其后新郎要去招呼宾客亲友。趁这时候,新娘也好用晚餐,不然,或有不等喜宴散席就有来闹新房或观赏新房的亲友来,不就误了进晚餐的时辰?为此得请三五位姐妹作陪,紫鹃妹妹是首选,还有……,”妙玉至此不说下文,只用眼环顾众人,这就是妙玉聪明过人之处,若再点名,点着的人倒无所谓,没点着的可能心中不悦,另一层深意,论亲情友情及志趣,探春应是上佳人选,可她现为寡居之身,喜庆之家多应避违,尤其年轻者更甚。没等妙玉多想,第一个湘云跳起来说:“我当然算一个!”惜春随即跟着说:“我也去陪林姐姐,这就清静多了。”这是她的真心话。听惜春这一说,又引出了一位爱静不喜闹的人来,就是邢岫烟,也跟着说:“我也算一个。”至此,妙玉的目的已全部达到,忙说:“好了,够了,难道你们都去不成?可我得先告罪,你们四位妹妹,陪新娘的喜宴,我只吩咐厨房‘精细些’,可没有这厅堂的排场和丰盛,第二要赶在外间散席之前先撤出,都听清了没有?”湘云高声说:“听清了。”又说:“喜酒,喜酒,一坛子女儿红的甜酒是不能少的,嫂嫂你听清了没有?”妙玉说:“那是自然。”众人又笑了。就这会儿功夫,二太太和瑞玉母子二人在两随从丫头小厮的陪护下已走进了这厅堂,众皆起身相迎,祥玉夫妇则赶过去迎扶,众欲行礼,二太太制止了,说:“这家常的日日相处,随便些才亲切,都请坐着好说话,今日是姑娘大喜的家宴,要早开早歇,明日是正日,从清晨至深夜迎来送往的诸多事务,怕是不得闲空了,所以和瑞儿早些来了,不想京里诸位亲友还要早。”说着就在刘姥姥身旁坐下。不一会儿,林如涛及其妻曾氏也带着一双儿女碧玉醇玉来了,众人的行礼也彼制止,只是起立相迎,随后夫妇二人也由祥玉夫妇让到母亲及刘姥姥一处落座上茶。众人一边闲话,一边只等族长大老爷一家,可迟迟不见现身,时已过酉初,西洋钟已过五点半,日也西沉,祥玉一面命人各处亮灯,一面派人大门外守望。不一会,奉命守望的家人快步进来,报道:“大爷:大老爷一家都来了,大奶奶还带着小姑娘回来了呢。”林家人一听,一阵惊喜,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向门外张望。祥玉夫妇赶紧欲去迎接,不想在厅堂门口相遇了,急忙靠边侍立,让大老爷及其儿媳,一位年四十岁的中年女士和她那十四五岁的女儿,及紫玉夫妇相继进入,相隔甚远,二太太一眼就认出,唤道:“蕙芸!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招呼一声?”夏蕙芸母女急走几步,至二太太前屈膝万福常礼,口呼:“二婶安,千赶万赶总算赶上了,我的好婶娘,刚刚到家,就只给公爹见了一礼,就跟着来了。”蕙芸说。其女紧跟于后,也同样一礼,称:“二奶奶安。”二太太惊呼道:“哎哟哟!我的小乖乖,长这么高了,奶奶都认不出了。”说话间,就将秋霞搂在怀里。又说:“儿子没带回来?”蕙芸答道:“他父亲说今年八月要州考岁试,天天晚上都在督导他的功课呢。”至四老爷夫妇前也是如此。二太太这时才想起来,要引见她的大儿媳,忙又拉着蕙芸的手,又一手指着就在其身边的妙玉,对大儿媳说:“这是你大嫂,”又对蕙芸说:“这是你祥弟媳,叫妙玉。”妙玉适时地一个万福,口称:“大嫂安。”蕙芸先还一礼,随即拉过妙玉的手,赞不绝口,说:“好一个妙人儿,”又问站在妙玉一旁的黛玉说:“我没猜错的话,这该是我十多年没见面的黛玉妹妹了。”黛玉这才一礼,也称:“大嫂子安。”“又是位天仙似的人儿,还记得你嫂嫂吗?”黛玉点点头,说:“记得。”“我们随你大哥哥外任江西离家时,你才七八岁,秋霞刚会走路,一晃十多年了。”蕙芸稍一停,其女则规规矩矩又是向二人万福,口称:“婶娘,姑姑安。”黛玉就将她揽在身边。这时四太太凑趣地说:“还有一位妙人儿你还没见着,就在这里藏着呢。”“喔,就是呢,二婶我那瑞二弟妹在哪呢,我大老远的赶回来就为这二件喜事,能让我先开开眼吗?”二太太笑着说:“过几天我要用花轿来抬,这孩子腼腆得紧,至今总躲着我呢。”这时,湘云等听了,就使眼色纵使芳官等三个女孩子将坐在自己身边的紫鹃硬是连拉带拖地从椅子上推出来,芳官更高声唤道:“大奶奶,瑞二奶奶在这儿呢。”这一唤,紫鹃顿时满脸通红,又不好对芳官发作,又不能躲避,她清楚再忸怩就无礼而不识抬举了,只得走上前,见一常礼,称:“紫鹃请二位太太安。”又一礼,称:“请大奶奶安。”说完就转身欲离去。蕙芸忙唤道:“好妹妹请留步,让嫂子好好看一眼,行吗?”紫鹃只得停步,慢慢转过身去,但始终不敢抬起头来面对这三人,湘云一见,又高唤道:“紫鹃妹妹,人家丑媳妇怕见公婆,你这么标致,怕什么呀!”语音一停,引得哄堂大笑。笑声过后蕙芸只拉着她一双手,对二太太说:“我说二婶,您是真正有福之人,没费您多少精气神,这上好的两房媳妇就进门了,你看看,模样又好,又能干,今后您就天天坐着逗孙子乐罢。”这时,紫玉走过来说:“父亲说,你们娘儿几个,有话过会儿再说,嫂子刚回来,京里来了这许多的亲戚,先让祥兄弟夫妇领着见个礼才是,别怠慢了亲友。”二太太忙说:“这可是我的不是了,祥儿,你们快领嫂子去。”在厅内,连同孩子奶妈共就是六桌,祥玉夫妇领着蕙芸母女先来到贾珍坐的男士席前,向蕙芸介绍说:“这位是京里外祖家老长房珍大哥哥,”妙玉又指邻桌尤氏说:“这位是珍大嫂子。”珍尤二人早就站立原位互相行礼、道安。继而引见李纨,其次贾琏、贾环夫妇,以下就该是湘云了。不等妙玉开口,湘云猛地站起身,一个万福礼,说:“大嫂安,我叫史湘云,是姐姐外祖母娘家侄孙女,跟姐姐在一起,我跟她斗嘴,她跟我使小性子,我们还斗诗到半夜,联句通宵,我睡在她屋子里,半夜里她还要帮我盖被子呢。”一席话,又将众人引得大笑不止。蕙芸笑着说:“好一位耿直豪爽的妹妹。”此后再与薛蝌邢岫烟夫妇见礼,亲戚中同辈的见礼毕,妙玉就说:“除已相见的同辈亲戚外,尚有好几位同龄却小了一辈的侄儿等,那就不论年纪大小,如兰哥巧姐儿等,大家就统见一礼罢。”众无异议,统见一礼归座,余下的就是刘姥姥和焙茗夫妇了,妙玉又叙述了巧姐遇险,姥姥只身二下瓜洲,历尽艰辛卖田义救舅家孙女脱离苦海的故事,又说焙茗也是一位苦难中鼎力相助的故人。蕙芸与之互施一礼,赞道:“这就是常说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见礼事毕各各归座,大老爷发话:“开宴。”家人们早有准备,不一会儿,杯筷盆盅就齐备,紧接着冷盆热炒,各式菜肴摆满了餐桌,在欢声笑语中开始了黛玉的侍嫁宴,当然,最热闹的就数有湘云在的女孩子这一桌了。时至戊末,早已起更,才席散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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