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薛绍喜欢上那个胡姬了,只是以前他在书上看见在唐朝时,长安城里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时,他没有直观地了解,现在这样的情景摆在眼前才让他不得不佩服着唐朝的包容性。
见有一个男子一直在盯着自己,那金发女子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不像汉人女子那样低头躲避,反而是很大胆的睁眼瞪了回去。
一旁的胡商也发现了这面的发生的情况,两三步就走到薛绍跟前,操着一口并不标准却能让他听懂的长安话问到:
“不知道这位老爷想要买些什么?”
薛绍咧了咧嘴,用下巴轻点了点那具被抱在胡姬怀里的类似二胡一样的乐器。
“我看这些乐器有些眼生,不曾见过,便起了些好奇心。”
“哦,那是胡琴,这把胡琴可是由上好的梧桐木做出来的,连那弦子也是由蚕丝所做。”
一边说着,那胡商示意胡姬用手里的胡琴演奏一下。
胡姬虽然不喜欢刚刚薛绍一直盯着他,可是现在看着生意到头,也只能摆开姿势弹奏一曲。
让薛绍有些意外的是那个胡姬并没有用琴弓去拉那乐器,而是拿起一片竹简弹拨起来。
乐声并不能压过市间的嘈杂之声,显得有些单薄,但只是一些跃入耳中的琴音,就让薛绍感觉到了浓烈如火的异域风情。
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自己的名刺,放到胡商面前。
“这个胡姬和这些胡琴我都要了。”
胡商没有马上接过名刺,微蹙着眉头,一脸犹豫之色。
“法拉赫是我朋友的女儿,在他临死前托付给我让我要照顾好她,所以这个...”
还没有等他说完,薛绍就打断了他。
“我买她是要交家中歌姬弹胡琴,而且我给出的价格会让你满意的。”
胡商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了,两只手接过面前的名刺。
轻笑了一声,薛绍慢慢的走远了。
看着薛绍离去的背影,那名叫作法拉赫的胡姬就张嘴问到:
“他刚刚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要买一些琴,还要请你去交他们家的歌姬弹琴。”
听到这话,法拉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淡蓝色的眼中充斥着愤怒与悲伤。
“杜拉叔叔,你就这样的把我卖给别人了?”
杜拉不敢直视法拉赫的眼睛,低着头收拾着胡琴。
“你要明白,跟着我经商是多么的危险,沙漠里埋葬着太多的危险,现在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应该珍惜,不信去问问那些酒肆里卖酒的女人。”
法拉赫听不进去,仍旧是盯着杜拉。
“我父亲救了你的命,现在你就是这样履行你对我父亲的承诺的吗?你还...”
“这样是对你最好的,就算是你父亲站在这里,我也敢说这句话。”
杜拉有些粗暴的打断了法拉赫的话。
......
一间不算是很大的房间里,靠北边的墙上挂了一副三清的画像。
除了这一幅画像室内再无任何摆设,一名年轻的女冠闭目盘膝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嘴里在一直念着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师父,太平公主殿下送来名刺和一幅字。”
那年轻的道姑睁开了双眼,室内仿佛都随着她的目光闪了一下。
“送进来吧。”
她的声音宛如是一对玉佩撞击在一起一般清脆。
门被推开了,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捧着一堆东西迈门进来,进门之后先对三清像施了一礼,然后把怀中的东西双手交到女道姑手里。
那女冠把那东西展开,首先就看到了薛绍写的那幅《梦游天姥吟留别》。
通体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就吩咐那童女把这幅字裱起来挂在观内。
她从小一心修道,文学素养并没有多高,只是感觉这幅字体很是潇洒独特,再加上是太平公主送来的,这才叫女童挂起来的。
然后又打开另一封信,信中太平先是寒暄一番,然后又把薛绍同他说的那些简约写了一遍,最后邀她去家里讲道。
把手中的信放到一边,带上了那个童女,就走出了道观大门,门上写得“玄都观”三字。
说起来,这玄都观大大的有名,玄都观前身为北周武帝所置的通道观,本在汉长安旧城。北周武帝时,有楼观道士严达等十人在终南山的田谷隐修,武帝乃于谷口建“通道观”。
隋初,宇文恺兴建大兴城时,以朱雀街南北有六条高坡,象乾卦六爻,故于九二之地置宫殿,以当帝王之居;九三之地为皇城立百司衙门,以应君子之数。
而崇业坊与靖善坊为“九五贵位”之地,不让百姓居之。到了开皇二年,自汉长安故城徙通道观于崇业坊,改名玄都观,在靖善坊置大兴善寺以镇之。玄都观也成为了大兴城第一座建立在都市中的皇家道观。
开元时,观中道士尹崇,身通儒、道、佛三教,积书万卷,使得玄都观扬名大唐内外。
不过最出名的还是观内种植的桃花,是长安人游赏桃花的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