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女二人当真可以说是四处碰壁，无论是敲了多少家的门户，要么就是他们进了门之后被赶了出来，要么便是直接大门都没有开给他们。
“原来我的好女儿这些年就是这么做事的？”
张姨娘气极反笑，她疲惫地坐在墙角，手里拿着一壶清水和两个白面馒头，瞪着自己不成器的女儿。
凌洳仙默默地挨着骂，不敢吭声。
他们手上的这些个东西，还是一户人家里的一个老嬷嬷看他们二人可怜，才偷偷从厨房里头拿了点东西给他们。
曾经难以下咽的馒头此刻竟然如同盛宴，这当真是凌洳仙从未体会过得。
她死死地咬住唇，心下盘算着自己还能投靠谁。但是盘算了一番，悲哀地发现再也没有其他人家能够让她敲门了。
偌大一个禹州城，她竟然没有一个去处。
当真是凌素鸢干出来的好事！
凌洳仙泄愤一般地嚼着馒头，直想将凌素鸢给撕碎。
“罢了，娘还有个分支，去那碰碰运气吧。”
张姨娘无奈地喟叹了一声，显然是已经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
“我这儿也没得地儿给你们住……”
然而他们二人到了城郊处敲开了那户人家的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心，那嬷嬷皱着眉给他们泼了一桶冷水。
“我们二人哪怕是住下人房也是可以的！”
凌洳仙生怕被拒绝，连忙含着眼泪，“只要能让我们住下，往后我会给住宿钱的！”
“真不是银两的问题，而且……”嬷嬷有些头疼，小声道，“这般说罢，你们二人的事情，整个城里头谁人不知道？不过是看着你曾经是家主的份上我开了门。”
“若是家主知道了我们收留了你……”嬷嬷皱着眉，为难道，“我也不想被牵连。”
“今后我保证不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事情出来了，若是这样，你再赶我出去也不迟！”
凌洳仙听到她这般说，心中简直要恨死了凌素鸢，但是眼下最急迫的还是先住下来，只好祈求道。
张姨娘皱起眉，“她曾经还小不懂事，眼下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今后不会再出事了。”
“嬷嬷你便……应允了吧。”
嬷嬷抿着唇，好半晌才在她们二人心惊胆战下点了点头。
“不过过几日我们要进京，你们……”
“我们跟着！”凌洳仙连忙表态，生怕她们二人被丢下。
那嬷嬷万般无奈，断然是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曾经竟然还是家主，也只能是点下头答应了。
凌洳仙和张姨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庆幸。
“夫人，这事情莫非就这么结了？”墨玉看着正在喝茶的主子，斟酌着问道。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吗？”
凌素鸢头也没抬，喝着水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
“这必然是不会……”墨玉失笑，她当然是记得她的主子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何况张姨娘他们曾经如此这般对待过凌素鸢，如果仅仅只是把他们二人赶出家门，那这惩罚真是太轻巧了。
“那夫人打算如何呢？”
墨玉尝试地问道，“要不……”
“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凌素鸢抬起头跟墨玉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不愧是她的丫鬟，跟了她这么久也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如果说只是把他们从家里头赶出去的话，依照凌洳仙的性子，她定然是记恨在心底，有朝一日一定会报复回来。
凌素鸢这么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留着一个祸患给自己呢？
这一次赶出家门，不过是为了今后能够解决她的性命找一个更好的方式而已，省的被人诟病，说自己心狠手辣不念及旧情什么的。
虽然说她跟张姨娘她们二人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不过人言可畏，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白亦轩。
“现在这东西不能由我来做，不然会脏了我的手。到时候若是被人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凌素鸢皱起眉，这也会是个大麻烦。
墨玉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们要如何做？”
“自然是要做的正大光明。”凌素鸢眸中划过一道决然。
“我要让她死的明明白白。”她冷笑一声，“既然是要死的明明白白，那就要由官府出面了。”
“夫人，你是说想要让她入狱？”
凌素鸢抿唇一笑不言语，像这样子由官家生杀予夺自然是最好不过，毕竟到时候万一有错，罪责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人都已经死了，哪里还能活过来？
“可是我们只是凭借手里头的这么一点点东西，不足以把她告到官服去。”墨玉摇摇头，显然是觉得这个计划很难以实行。
“没有什么难不难的，端看我想不想罢了。”凌素鸢轻笑一声。
当年换皮那么困难，她都熬了过来，更何况只不过是搜集一下证据而已，这有何难？
一年不够便两年，两年不够便三年，她凌素鸢有的是时间陪她耗着！
只要能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能给自己爹娘正名，凌素鸢又怎么会介意时间太长？
“让栎澜派人盯着凌洳仙，每隔两日便同我汇报一次她的行踪。如果有什么不寻常的事，立即告知于我。”凌素鸢眯了眯眸子，“我要让她活在我的掌控之下。”
事情来的很快，不过是第二日，就带回了消息。
“进京？”凌素鸢挑了挑眉，“就凭她？”
“是跟着她投靠的那户人家一同进京的。”栎澜将看到和听到的细细说来后，凌素鸢点了点头。
说起来，白亦轩似乎也要回京城了，她这一趟也会跟着回去。
是想在京城里头兴风作浪么？
凌素鸢冷笑一声，她这个好妹妹当真不是在省油的灯，都已经被赶出门了还不知道安分守己。
那看来，就只能由她这个做姐姐的来好好管教一番了。
“墨玉，同我去收拾行李，过两日亦轩便要启程，我们捡好东西不要落下了。”
凌素鸢说着，又叮嘱了一番手下，这才转身进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