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长篇大论了这么多以后,百里容仍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那茫然的目光,就好像当她刚才说的都是耳边风。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宫殿当中响起,清冷的大殿那边只看得见一个垂手而立的皇子。
仪嫔咬牙切齿瞪着他,“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
她猛然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双目当中仍旧是清冷一片,不由得觉得有些心寒。
这么多年,她在宫里的忍辱负重,每一日都要提心吊胆自己会不会被莫名其妙的又被殴打一顿发泄,原以为她的孩子这一次回来,能够让她觉得自己大概有了依靠。
结果……
她咬紧唇,片刻后立即抬起手来,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下边那狰狞的伤疤,“你是觉得本宫身上这些年以来受的伤还不够多是吗?”
终于,她心满意足地从百里容的眼瞳当中捕捉到了些许的心疼以及痛心,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罢了,如果你不愿意,本宫也不强求了。”
说完之后却是落下泪来,但她却抬起手,迅速抹掉了刚刚掉下的几滴清清亮亮的泪,是不是不愿让人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样。
“虽然说这些年本宫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受制于人了。”
她说话间凄然一笑,抬眸看向沉默着的百里容,“如若你实在不愿意,哪有母亲会愿意强迫自己的孩子?”
声音却断断续续的,开始哭起来。
百里容攥紧了拳头,分明知道他母妃是在逼自己,但是……
“我去就是了!”
他咬牙切齿。
而皇宫里边,纳兰瑾和坐在轮椅之上,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既然落月公主不愿意和亲,那么这一个请求很显然我们是无法达成一致的决定了。”
他回过头来,示意手下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呈上来,随后将这东西放到了百里冉的面前。
“虽然说两国很有可能无法交好,但是本王很想与你做一个朋友。”
纳兰瑾和示意他打开,后者在揭开了盒子后,不出所料的,看到里边静静的躺着一只扶桑笔,不过这一次却只有那么一支笔,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算是本王的一个小小的心意。”
纳兰瑾和低垂下了眼帘,但是目光当中却掠过了一丝狠辣。
“那本王便在此多谢三皇子殿下了。”
百里冉点了点头,把东西收好之后却放到了一边,不再多加言语。
“公主既然不愿意和亲,那么本王断然也没有强求的道理,既然如此,本王也可以算是功成身退了。”
百里容看到他并没有多加把玩,不由得有一些些失望,但随即着男士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轻声解释道。
“这么说来,三皇子殿下是要离开了?”
百里冉锐利的眸子打量着他,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模样,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王明日便会整理通关文牒给你。”
然而就在三皇子离开之后,百里冉却是立即抓着手上的这一个盒子前往了楚王府。
“这三皇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想到这种低端的小伎俩,在我眼皮子底下捣鼓?”
百里冉此刻正一脸不屑的将手里边那一只贵重的扶桑笔丢在了桌子上,刹那间,红木便摔成了两段。
然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两节断木的中间似乎有七彩的液体从中流了出来。
“这是……”
凌素鸢看了看之后,脸色却立马变了。
“这分明是剧毒!”
“不仅如此。”
百里冉摇了摇头,目光狠厉。
很显然那一个三皇子殿下,希望用剧毒慢慢渗透入他身体的方式来不动声色地让他逐渐濒临死亡。
等到他毒发的时候,纳兰瑾和早就已经离开了天朝回到自己的国家了,而毒发之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解药,能够将她从阎王爷的手中拉回来。
如若不是百里冉感觉到了这一节扶桑木与之前触碰它的质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的话,恐怕早就已经中了纳兰瑾和的招了。
他冷笑一声,随即用桌上的茶水倒入到了那节木头当中,立即便有丝丝白烟冒出,竟然把屋顶的房梁给腐蚀出了一个小洞。
这种状况发生,显然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感觉到有腐水滴落到了桌面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三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
“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先同父皇说过,他已经让栎澜去跟踪纳兰瑾和了。”
皇帝很有可能在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只不过这一段时间无论怎么调查,都无法查看到他们当初溜进京城当中的轨迹。
在听到这人要离开之后,便是第一时间派了栎澜前往,务必要把他所有的行踪都给跟到。
然而,两日之后,栎澜却是无功而返。
“你说什么?”
百里冉吃惊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于这样的结果。
“是属下没有能力,竟然跟丢了。”
栎澜面有愧色,大概的把自己的所见说了一遍,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当中
“你是说,他出了城门,就找不到人了?”
凌素鸢抓住了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但是栎澜却摇了摇头,“准确来说,他这个人应当是在进入到城门,以及在出城门之前的这一个时间段消失的。”
“意思是并没有看到他出去?”
凌素鸢蹙起了眉头,不由得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算是非同小可,如果按照栎澜所说的话。
纳兰瑾和很有可能仍然在境内,而且现在他们最需要盘查的便是城门口的侍卫。
如果不是守城门的侍卫出了问题的话,又有谁能够帮助纳兰瑾和迅速变换身形离开?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凌素鸢安慰道,随即下意识的想要吩咐凌荃去跟进,但是回头的时候却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仍然躺在城外的寺庙当中,生死不明。
她垂下眼帘,稍稍有些低落,但是立即调整了过来。
眼下可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时候,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立即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