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完六十岁生辰的严老将军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便是看到谭公公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见到他身上那一身贺服还没来得及脱,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退到了一旁。
他心里一沉,还以为朝堂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能够是亲自站起身来赶到谭公公身旁,
见他过来,谭公公心下一松,但是面上却依旧是端着架子,这自然是看得严老,心头又是一跳。
“不知谭公公今日过来可是为何?老夫方才刚过完六十大寿,如果……”
眼下之意便是他今个儿生日,你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别过来败他好心情,再不济也要把事情搁到明日再说,哪知道这老太监皮笑肉不笑的将手里这一份烫手的山芋急急忙忙的递了过去。
谭公公却是无奈,“这是陛下下的旨义,虽然说有安平王口述,但是终归还是盖了玉玺的……”
话音未落,严老便是知道自己绝对是逃不过了,只能够是无奈地叹一口气,跪了下来接旨。
“之前苗疆圣女一事,想来您也有所耳闻,今儿个好不容易将她抓获了,左右朝堂上也没有其他的人能闲着,索性便是把她派到了您的手上。”
谭公公也是无奈,原本这东西是白亦轩亲自开口的,结果兜兜转转的,竟然又变成了百里冉的旨意,说来说去,恐怕他已经能够揣摩到当今皇帝的意思,便是要让百里冉坐那个位置了。
人老听得嘴角抽搐,什么叫做朝堂上没人闲着才丢到他手里,感情在陛下的眼中,他现在就是闲得能放出一个屁来的人吗?
而且一听到苗疆圣女的名字,他就觉得心里边直打鼓,别的不说,单单是她一身层出不穷的蛊毒便已经是让人够头疼的了。
而且说起来这女的不是在天牢里边押着吗?怎么现在又分配到自己的手里来了?
大概是看出来了严老眼中的疑惑,谭公公连忙解释道,“前段日子为了能够把阿朵彻底抓住,让她死了逃跑的,陛下便是来了一出一擒一纵的戏码。”
严老点了点头,既然是皇帝亲自出马,那么看来让他关押,恐怕也只是觉得在他这儿比较安全一些。
这与自己的性命安危,眼下应该就不用再担心了。
谭公公见到他终于没有别的意见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告退。
但是这一离开却不是迅速回到宫殿里边,而是转身往之前的客栈里边走去。
之前女配消失的时候,他还猛地一顿好找,结果让他哭笑不得的事,对方就在他的客栈的不远处开了个茶楼躲在里边。
对方似乎还不知道行踪已经被彻底暴露了,谭公公干脆也不打草惊蛇,放任他们每日悠哉游哉的经营着小茶楼。
而且说起来,他还时不时的乔装打扮一番过去醉清风茶楼那儿,打听一些个他眼下最为关心的情报。
虽然女配是为了躲避他而建立的这一茶楼,却又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也不知道女配在知道的这一个消息以后,会不会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谭公公进了客栈后,却是直奔二楼,店小二也不搭理,就好像是完全看不见他一般百无聊赖的擦着杯子。
他抬手也不知道是如何动作,便是掀开了墙上的一幅画,在后边连续敲击了两块砖头,随着咔嚓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一到大约是只有半人高的小门,便是从旁边的墙上出现。
他猫着腰直接钻了进去。
里边的空气竟然并不算污浊,谭公公进去之后又猫着腰,顺着那一条道,连续走了好几步才到一扇门前停下。
他跪在地上,小心地拉开了门,恭敬地趴在地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阿朵现在就在严老的后院,估摸着按照他的德性会把她关进地下室里边,而且所有人都以为现在阿朵就等着自己的死期了,自然不会太过于严加看管。”
谭公公娓娓道来,而且就让她放心的是天朝里边除了他们这一伙人,便是再也没有人会动心思想要把阿朵给带走。
而且他已经查的很清楚了,最近京城里边北极的那一队人马已经安静下来,至于背地里又在搞什么小动作,就不是他要管的了。
“主子您看,下一步我们要……”
听见坐在椅子上那人好半晌没有发声,他毕恭毕敬地提醒道。
“两日之后就行动,一定要把她给本座带回来,是死是活无所谓。”
“是。”
谭公公在得到指令之后迅速退下,离开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就好像刚才那场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拍了拍衣摆下边的尘,他才转身回宫。
即便是有人调查他今日的行踪,他也已经把所有的托辞都安排好了,门口的店小二正是他们这一边的人,再怎么着都会替他打掩护。
不过很显然,他眼下的担心还是多余的,根本就没有人去留意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京城当中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城西那一头,百姓们的梦游的症状很显然还没有消除。
国师觉得其中最为棘手的便是这梦游症,竟然还会传染。
“去调查一下城西的水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怀疑不仅仅只是动用的蛊虫,很可能还有别的势力也掺和了一脚。”
大国师一脸凝重的看着手里边瞅那一个梦游症人身上提取出来的血液,明显可见其中有一些米粒大小的虫卵。
“这个东西怎么跟红云大师身上的有些像?”
凌素鸢眯了眯眼,不由得觉得有些熟悉,稍稍想了想,便是能够跟当初自己看到的惨剧吻合上。
一想到当时,那样惨烈的情况,她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眉头挑了挑,轻声询问,“如果说这一个人身上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意味着城西那一边所有的人都如他一般?”
大国师沉默了好半晌,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在他们的注视下张了张口,“确实如你猜想的一般,一旦有人病发,我们便是把城西给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