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母亲杨舒是一个女人!”
女孩却在这个时候气急败坏的与凌素鸢对峙起来,她咬紧唇瓣,突然放声大哭。
“他不仅仅偷走了我的脸,还偷走了我母亲的身份!”
这一句话倒是让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凌素鸢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重复了一遍。
“偷?”
女孩攥紧了拳头,擤了擤鼻子之后才抽噎道,“我叫阳朔,日月阳。”
她扁着嘴巴,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有些怯生生的,“要不你们救救我,救救我母亲,还有阿朵吧,我真的不想要再继续在杨舒的手下做事了,他太可怕了,我不想死!”
说到这的时候,她眼眶都已经红了,当真是我见犹怜楚楚可怜,让人险些忍不住就要帮他一把。
然而凌素鸢却别过了眼睛,让自己硬下心肠来,伸出手又是在脸上刮下一巴掌。
“我要你告诉我所有的真相,你现在在我面前哭惨有什么用?”
她这般冰冷的态度,属实是把她身后的两个男人都给看蒙了。
尤其是白亦轩,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凌素鸢像现在这般冰冷的几乎不近人情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说了,你们还要知道些什么……”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那去跟阿朵待在一块吧。想来,看着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活死人应该能够让你冷静下来。”
凌素鸢不再看她,只是站起身来,颇有些嫌恶地转过头去,竟自离开,顺着那楼梯爬了下来。
在她离开之后,白亦轩却是罕见的主动拍了拍百里冉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她……中蛊了?”
如果说凌素鸢此刻在这儿的话,恐怕会被她气得当即暴跳如雷。
然而百里冉却只是苦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难得的没有拍开对方的手。
他刚才也差一点被凌素鸢那反应给吓到了,但是一想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是因谁而起,不由的心里边就有一股子酸意冒上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这般小肚量。
想到这的时候,百里冉别过头去,同样是冷下身来询问,但是语气相较于凌素鸢要好了不少。
“早些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便可以放你去休息。但是这底下这烂摊子还要你收拾。”
百里冉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双眼,却看不见阳朔眼瞳当中的任何一点杂质,就好像对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女孩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她撑着地板就想要站起身来,哪里知道腿一软,重新坐回了原地。
“方才那人把我吓到了,能不能……”
说话间,她瞳孔中却是略过了一道算计。
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心软过来,将她背起的话,他便是有千百种机会能够让对方听命于自己。
而这一切只需要他小心翼翼的在对方的身上,又或者说脖子上边中一个蛊罢了。
结果令她失望的是,面前这两个男人丝毫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怜香惜玉之心,甚至于用跑的比兔子还快这样的比喻来形容他们两个也毫不为过。
屋顶上边一瞬间只剩下了阳朔一个人,她吹着夜风好半晌之后才把自己撑起来。
不得不说,这两个男人没有丝毫的人性。
虽然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心狠手辣的,没有想到他们俩……
可能那二人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吧。
阳朔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抓着旁边的梯子爬到了楼下。
所有梦游的人只听听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候着她的指令。
她抓起了放在地上的灯笼,见着里边的主火已经燃烧了一半了,索性便是随手把灯火给掐灭。
梦游的人就仿佛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突然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瞎逛起来。
她拍了拍手,虽然说这一群人等到天亮了以后,自己便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但是现在她可不想再继续管了。
反正计划都已经被人洞察了,阿朵此刻也不知生死的躺在马车里边。
她即便是有心想要作妖,也无能为力。
而且想一想杨舒的手段,她便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到遍体生寒。
既然她已经把知道的关于杨舒的所有的东西都全盘托出了,那么此刻也只能够是全身心地依赖于凌素鸢,只求对方能够帮助到自己。
阳朔看着这一群人动作怪异的缓慢地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百无聊赖地四处游荡。
终于是有些无趣的伸出脚来绊倒了一个梦游的男人,走上前想要捉弄一番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对方睁开了眼,正茫然地望着自己。
“你是……”
阳朔大气也不敢出,安静的看与这一个男子大眼瞪小眼。
原本还以为对方只是无意识的睁开眼来,结果等了好半晌之后,对方的眼神却是逐渐清明,甚至于现在还开口询问她问题了!
阳朔一时之间六神无主,下意识的便是伸出手来对准他的脖颈一记手刀,把对方打晕了。
可是把这男人给打晕了,对方可不算是在梦游的范畴之内。
这个时候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他梦游回自己家里边儿去?
阳朔沉默了半晌,霜瘦手来托住了他的裤脚,硬生生的把他往马厩后边扯去。
等到阳朔把他拖拉到了马车旁边的时候,男子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惨不忍睹。
她却没有丝毫的介意,只是抬起手来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
这男人醒来之后恐怕也不会记得昨天晚上与自己对视了,估摸着最多也就奇怪,于是怎么会躺在马车边上。
阳朔这一手算盘打的确实好,但问题是她忽略掉了,自己的力气根本就不足以让这一个男子昏睡到天明。
就在她离开了不过是才一刻钟的时间,男子便悠悠转醒。
他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后颈,转头四下张望,却发现周围的景象陌生的让他一时之间辨认不出来这是何处。
男人索性便是站起身来,打量着在哪儿先睡醒再离开。
结果找来找去仍然是没有找到,只能够是回过头来,眼睛却看上了这一辆马车。
他刚掀开帘子,却被面前的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