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望了一下,突然目光变得阴狠起来,死死的瞪着凌素鸢,半晌之后竟然阴测测一笑,冷声询问,“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然而凌素鸢却丝毫不畏惧于她这突然的变脸,就仿佛面前坐着的这一个男子,脸色根本就如寻常一般。
她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男子,对方似乎是因为自己并没有被他这脸色吓到而感到惊讶不已。
凌素鸢只是吃下了医生,心里边不由得觉得面前的这一个男人估摸着是脑袋被门夹了,堂堂王妃又怎么可能会惧怕一个不知名小乡村的县令?
她转过头,从那书架上边猛地抽下了一本册子,摊开来便是张口欲念里边的内容,哪知道她不过才看了两眼面前的男人便是迅速把那本册子给抓了回去。
县令紧张地抓着那一本册子,就仿佛里边存了不少的经营财宝一般,愣是不让人碰一下。
凌素鸢跳了跳了,没上前两步步步逼近,脸上依旧是挂着那一道和善的笑容,然而此刻落在了限令的眼妆,却仿佛似犹如恶鬼在看着自己。
“不要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这点礼数莫非还不懂?”
县令此时说话的语气就仿佛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他紧紧的抱着怀里边的那两本册子,见到凌素鸢动身就要往他的书架那边走去,连忙冲上前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原成想对方可能是还要继续抽取他这一些个账本,没想到对方见到他这动作却不怒反笑,迅速转过身来朝着他的书台走去。
凌素鸢一脚便是踹翻了旁边高高摞起的书籍,他眯着眸子看着地上这散乱开来的册子,片刻之后,扭过头来,歪着脑袋望向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县令。
“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东西全都承报给了皇帝,你这脑袋会不会落地?”
“大人饶命!”
先令腿都已经软了,哪里还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一想到那九五至尊要把自己杀头,当即便是吓得险些尿裤子,他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几乎就差给凌素鸢磕好几个响头了。
“这东西下官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大人……”
凌素鸢看着这下的已经没有了一点儿胆子的男人翻了个白眼,险些便是要骂他一句没骨气,随后扭过头来看一下白亦轩。
后者却是对着自己耸耸肩,很显然,刚才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面前这一个县令根本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不过这才稍微一下就已经被吓出毛病来了,凌素鸢担心自己再这么恐吓下去,对方很可能就已经疯了。
“这些年从百姓身上搜刮出来的民脂民膏想来也是用了不少,如果说本姑奶奶要全部带走的话,你应当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凌素鸢勾起了台上的那一个砚台,放到眼前仔细的打量,险些要啧啧称叹,这砚台很显然是用了上好的十块,如果她猜测的不错,应当是东阳紫石。
这东西即便是拿到京城里边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县令的家里边。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凌素鸢将这东西放回了台上,随后回过头来看,向跪在地上依旧趴着不敢起来的县令,后者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才知道是与自己讲话,见到这姑奶奶面色愈发的不悦,连忙慌张的四周张望,
“不知道姑奶奶说的是什么东西,下官恐怕要多看两眼才能够……”
“我问你,这东阳紫石砚台是哪来的!”
白亦轩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候着自家夫人训斥望着对方那人小鬼大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人就是保持着一张冰冰冷冷的脸,让县令不得不开口吐露真言。
先令看着他手里边儿握着的那砚台,沉默了好半晌才粗着脖子,有些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闭上眼睛,梗着脖子道,“这东西是上头的一位大人赏的!”
“上头的谁!”
凌素鸢眯起了眼睛,锐利的目光射在县令的身上,而让人只觉得仿佛是被什么火烧了一般,让人属实是不敢对视。
县令只觉得坐立难安,他几乎都要把地板抠出几个洞来,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吐露了个清楚。
“是丞相大人。”
凌素鸢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按道理来说,丞相应该是太子党的人才对,可是现在百里渊一党的人几乎都已经倒台死绝了。
她看着面前的这一个男人,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扭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亦轩,一见到对方这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就知道他估摸着是打算什么也不干,这苦力活就由自己来做了。
凌素鸢好不容易咽了一口口水,正打算在多加询问,哪知道却传来了敲门声。
房间里边的这三人迅速扭过头去,紧张地看着大门,县令想要开口呼救,然而想一想,自己面前的这两位,很有可能来路有着什么大来头,只能是赶紧闭上嘴巴,用求救的眼神向着凌素鸢。
她反而是想笑曾几何来,自己现在竟然变成他的救命人了,万一外边的人推门进来,搞不好到底是谁被挟持才对。
她却仍然是冷下脸来,轻咳了一声。
县令明白这大抵别人是对方要留下来,跟他再友谊长存了,只能是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的开口让那小吏离开。
然而等到他说完,再睁眼看上凌素鸢,正准备等候对方的夸奖的时候,却见对方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仿佛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能不能叫他们夜里边值守,别这么严,我们一会儿不好出去。”
凌素鸢沉默了好半晌,才在他期期艾艾的目光当中开了口。
县令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并且再三保证今晚他什么也没有见过,什么也不知道,这倒是让凌素鸢安心了不少。
虽然说这县令是个糊涂官,而且手里边也积压了不少的人命,但是总归还是个会做事的,否则也不至于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待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