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凌素鸢几乎要给气笑了,她合上手里头酒楼的账本,“我原以为他们最起码会念着我先前救下他们的恩情,哪里知道这三个根本就是白眼狼啊?”
她轻笑一声,“我原以为这酒楼的账本已经够特别的了,上头的亏损亏得莫名其妙,没想到还有更加让人心寒的。”
先前打听到的说是他们三人准备做假账,将她手底下的店铺全部做空,没想到做的最明目张胆的竟然是盐铺那一档。
是真当她死了不成?
凌素鸢冷笑一声,“继续说。”
“小的还查到,那盐铺掌柜暗中将盐低价卖了近百斤到凌家的名下。”
“先前我是不是有安排伙计计了一本真的账本?”凌素鸢想起之前的部署,疑惑道。
栎澜点点头,“也是多亏了这一本真的账本,属下才能发现那掌柜的竟然挪动了这么多钱财。”
“那便收拾收拾,准备告官吧。”凌素鸢嘴角慢慢牵起一抹笑。
既然在府里头她过得不顺心称意,那么在府外边可就没有人能管得了她了。
凌洳仙敢撞到她的气头上,那就别怪她动手了。
不多时,凌素鸢手上就拿到了盐铺的账本,一共两份,一份是掌柜的记账,一份是伙计记的。
她眸色黯了黯,“她不是觉得我要死了吗?那便让她知道,我没死之前都不要妄想动我。”
“墨玉,你带着这两本账本现在就去官府门口击鼓鸣冤,就说是有人想要谋财害命。”凌素鸢想了想,勉强想出一个缘由出来。
墨玉听得却笑出了声,“这哪里是谋财害命,分明是被夫人坑死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我永远都记在心底。”凌素鸢冷笑一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栎澜,你现在立刻去把那个记真账的伙计带到我的府上去,一直到这些事结束之前,他都不能有事。”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和有准备,那当然不能给凌洳仙翻盘的机会,万一她狠下心来,将他手下的人证给杀了怎么办?
她可放不下那个心来,干脆让他回府比较方便。
墨玉领命之后,迅速叫了马车送她到衙门门口去。
眼下这个时间点正是晚膳之前,人们都赶着时间要回家用膳,所以大路上一时之间熙熙攘攘全是人。
墨玉瞅着人潮基本上快要达到顶峰的时候,心下一横,抄起那张大骨鼓旁边的两个棒槌,就往鼓面上面敲。
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是石头砸进水中,让街上来往的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她敲鼓。
“官人,一定要给我家夫人做主!”
墨玉说着眼眶就红了,她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喊叫道,“我们家夫人属实是冤枉,若是不能够还她一个公道,小的定然要血溅当场!”
她喊着,哪里知道那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没有门童前来开门。
墨玉立马就明白过来,这分明是官府不想插手这一件事。
她冷笑一声,“若是我家夫人被冤死了,恐怕就要六月飘雪了,依着夫人背后的关系,若是真的被查出来些什么,这衙门上上下下没有一个能走得掉!”
“吱呀……”
墨玉话音刚落了,衙门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师爷慢吞吞地从里头走来,“这大下午的都近晚膳时间了,小丫头片子不是要事不得报官可明白?”
“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刻不容缓,所以我才过来击鼓鸣冤。”墨玉放下手里的鼓槌,扬声道,
“既然衙门这里是惩恶扬善的地方,那么我们自然是有什么事情立刻就过来报官。”
“我家夫人这些的日子里被贼人陷害了,这是这件事不查清楚,害的夫人冤死了,我们府上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浑水摸鱼的人!”
师爷咬咬牙,“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再来报官,这案子我们应下了,但是现在你要先同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在外头击鼓,而不是进门来说!”
“这鸣冤鼓不得随意击打,规矩不得乱。”
“我们家夫人手底下的下人同贼人勾结,想要扰乱盐市,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查清楚了,背后那贼人要坐牢。”
“而且我家夫人最近身子骨不大舒服,若是查不清楚,我家夫人说是气急攻心就这么去了,到时候你们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无辜的。”墨玉脸色一冷,厉声道。
那师爷忙不迭点头称是,心下有些惊诧,这人看起来只是一个丫鬟,身上竟然有如此气场,那她背后的人……
外头已经聚拢了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看到那个师爷畏惧的模样,纷纷同熟识窃窃私语起来。
师爷不想事情越闹越大连忙摆手让他们全都散了,谦卑的对着墨玉道,“眼下天色已经晚了,明儿个再来说事可好?”
“行。”墨玉拍拍手,扭头就走。
她这头搞出了这么一幕,凌洳仙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
她此刻已经慌了神,在书房里头踱来踱去。
“这是哪门子事儿啊,白鸢她不是已经快死了吗,怎么还有精力让她的丫鬟过来报官?”
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想破脑袋都没能想明白。
她先前已经吩咐过了,让人去给白鸢的药里头下料,她分明已经问过了外头的郎中,那人说银杏果是寒凉的,染了风寒的人吃了会更加病重,长期吃下去便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按道理来说,眼下这个白鸢她应该是病重缠身才对,为何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查些有的没的东西?
而且速度这么快,那掌柜的不过是才弄了百斤的盐,就被抓到了,而且看样子白鸢手头里头还能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幕后黑手?
这东西她先前有去查过,若是扰乱盐市,轻则三年,重则五年牢狱,可是因着先前的事,凌家那帮老东西绝对不会再对她伸出援手。
凌洳仙着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咬紧唇不知该作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