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军按照徐婉在白板上写的内容，尽力平静地问：“我现在已经淘汰掉第五个人了，钱什么时候给我？”
“和上次一样。”
“那什么时候开启下一轮游戏？”
千金子不说话了。
徐婉和阎威宇对视一眼，又写了一句话让张大军念。
“你不会不玩了吧？”
“呵。”千金子笑了一下，“玩，但不是和你们警察玩。”
在场的众人一凛，徐婉赶忙又写下一句话，阎威宇则给了技术人员一个催促的眼神。
张大军冷汗直流，“什么警察啊？”
“到时间了，拜拜。”说完，千金子直接挂断了电话。
移动电话基站信号传输有一定延迟，技术人员最快也要30秒以上的通话时间才能确定好对方的IP地址，而千金子与他们通话的时间正好卡在29秒。
千金子是故意耍他们的。
认识到这点后，阎威宇摘下耳机，眼神阴鹜。
徐婉找到阎威宇的时候，他正站在天台上，脚下堆了一地的烟头。
阎威宇手上的烟已经快烧到手指了，他却还是沉浸在思考之中。
寻找千金子的线索中断，如果放着不管，还不知道他要在平宣市制造多少起这样丧心病狂的游戏。
“阎队。”徐婉出声叫他。
阎威宇回头一看是徐婉，立刻来了精神，“正好你来了，你是学心理的，帮我分析一下这个千金子。”
“我没有和他正面接触，凭借碎片化的信息很难分析出他的心理状态。”徐婉说，“但是千金子很聪明。他通过金钱的手段让张大军知道了这个游戏的好处，又以家人做威胁令他不敢随意退出。他不仅掌控了参与游戏者的恐惧心理，还很好地利用了他们的贪婪。”
阎威宇皱着眉头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烟，而后徐徐吐出，“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网上认识的人这么言听计从。”
“你听说过零时游戏吗？”
“什么玩意儿？”阎威宇转过头来，一脸疑惑。
“零时游戏，Midnight?Game。前几年在棕熊国很流行，你知道吗？”
阎威宇摇了摇头。
“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个参与游戏的人都会拥有一个自己的支配者，按照支配者的命令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而第一个任务便是每天凌晨三点起床，按照支配者的指令做各种小事情。”
阎威宇的表情忽然有点怪异，徐婉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阎威宇咳了一声，“没事，我就在想，这人要每天凌晨三点能准时爬得起来，那还用支配人干啥？”
他余光瞥到徐婉的眼神，立刻说道：“我闭嘴，你继续说。”
“这导致当时的犯罪率和死亡率大幅度提升，有个城市仅半年就因为这个游戏死了上千人。”
阎威宇面色凝重起来，站直了身体，“你的意思是……”
“平宣市，有人在效仿这个游戏。”徐婉冷静地说，“他们要求游戏参与者留下的飞鸟刻印，就意味着这游戏是一个组织有预谋的产物。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青鸟游戏。”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研究过零时游戏的课题，熟悉这类人的犯罪心理。”
阎威宇有些不信她的话。徐婉太冷静了，也对整件事情的走向分析得过于透彻。但是他现在没工夫揪着徐婉的隐瞒不放。
这个游戏的盛行必然会引起平宣市的动荡，产生更多像张大军一样的人被挑唆犯罪，这也是阎威宇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用指尖掐灭了烟头，警告道：“今天的话不要对第三个人提起，我会向上级打报告。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就对调查这个组织越不利。”
徐婉见找他最主要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也就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好。”
天台外，有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艰难地挂在枝头上，摇摇欲坠。
而一向安宁的平宣市，起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