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无法想象这个小小的婢女为什么能有这味毒药,更不敢想她要拿来毒什么人。
再看那掺了下三滥的香粉,莫非是想以色为饵?
“好一个温柔刀啊。”锦织现下只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药方的事,绝对不能让将军府的人知道与自己有关。
想到夏铮栩,锦织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被他发现自己隐瞒不报,不知道又是什么下场,所以一定要尽快解决,尽早离府才行。
后两日那老妈子也没有来,锦织想着许是被毒怕了,便清闲自在的想了两日往后的计划。
王府的醉卧轩里,夏铮栩半卧在软榻上抿着茶,漫不经心的问到“阿泽,叶锦织可有异常?”
“回爷的话,那天从爷的浴房离开后,叶锦织她先是回了卧房,后来听管事命令去了后厨和元宝捡豆子,后来…”
“对于叶锦织,她做出任何事我都不奇怪。”夏铮栩一度怀疑叶锦织,因此就算叶锦织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惊奇的,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她和元宝有了接触。
“属下见她采了虎刺梅的花粉与什么药粉混合,但是她竟把药用在了那管事身上,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有三分毒性,这是不是就能说明她没有嫌疑?毕竟没人会对自己人下药。”
夏铮栩沉吟片刻道“那管事不是我将军府的人,我暂时动不得,但叶锦织就算除去嫌疑,也不一定就对将军府没有威胁,况且她还懂药理,来路匪浅啊,除此之外呢?”
少泽眉头一皱道“爷上次命属下查那死去婢女的卧房,属下无能,没查出有异,可奇怪的是,在叶锦织离开后,那管事偷偷摸摸进了那卧房,但出来时又没见她拿出什么可疑之物。”
夏铮栩听到此处,猛的起身吩咐到“阿泽,去把叶锦织给我叫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是夜,微风轻抚梨花香,月光碎银子一样撒在偌大的将军府,可叶锦织却无心欣赏,一想起夏铮栩将自己按在水中那一幕,叶锦织便不寒而栗,她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好心的收养小元宝?
有毒的口脂,香粉,夏铮栩,死去的婢女,奇怪的管事,锦织越想越觉得烦躁不安,干脆起身去了长廊。
夜里尤其静,白日里熙熙攘攘的婢女仆人此刻也早已睡下,锦织坐在长廊上,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正警惕之际,嘴巴就被人捂上了。
一回头,发现是少泽,心下一惊,发觉不妙,少泽却做个“嘘”的手势,道“将军命我来请你,不要出声,若惊动了其他下人,定不会轻饶你。”
“你这是请吗,虽然我只是个下人,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犯事儿,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叫我过去?”锦织想到那盒口脂,心里直打鼓,一边祈求着不要与此事有关,一边压低声音和少泽争辩。
少泽依旧冷脸到“你是府里的下人,将军是你主子,将军让你什么时候过去你就得什么时候过去,将军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锦织气的直翻白眼却又不敢再辩驳,自从前两日被夏铮栩掐脖子后,锦织都有了心里阴影,打心眼觉得夏铮栩性子难以捉摸,看到夏铮栩就莫名的心虚。
虽然知道夜半三更的被夏铮栩叫去肯定是要出幺蛾子,但迫于夏铮栩的淫威,锦织又不敢真的不去,只能服软的跟着少泽往醉卧轩走去。
到了院子口,锦织一步一颤的进去,好像让她下油锅似的,生怕自己错一步就让夏铮栩给捏死了。
夏铮栩闻声望去,看着低眉顺眼的锦织就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心里竟觉得有些好笑。
锦织进到卧房里随手关了门,立在一旁等夏铮栩吩咐,忽而又想起之前在浴池夏铮栩说她没规矩,便又急急的跑到夏铮栩跟前行了个礼。
夏铮栩从软榻上挪步到锦织面前,锦织没敢抬头,忽然觉得下巴一疼,夏铮栩像是要把她下巴捏碎似的,强迫着锦织和他对视。
“叶锦织,怎么不看本将军?不看主子脸色,还怎么好好的侍主,啊?”夏铮栩慢慢凑近,觉得逗弄心虚的叶锦织实在是有趣极了。
锦织吃痛却又不敢躲,疼的眼泛泪花,夏铮栩的脸色没有透露丝毫危险,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显得温柔极了,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还要以为是两人在调情呢。
可就在下一秒,夏铮栩突然变脸,猛的用力把锦织按到带有精致浮雕的墙上,锦织只觉得后背一阵闷痛,疼的自己眼前发黑,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锦织见夏铮栩又变的残暴起来,心里说不出的恐惧,隐隐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自己若说出那口脂的事,那幕后主事人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夏铮栩轻轻的抬手,锦织吓的紧闭双眼,可下一秒她却感到脸上的泪珠被夏铮栩温柔的拭去。
夏铮栩擦干锦织的泪珠,贴在她耳边说道“本将军,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