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在龙泉山住了几天,卫子英给的膏药甚是有效,加上白帆本身体质坚韧,伤口恢复的很好。
周洪早已下山了,这些天都有龙泉帮的弟子来送饭,但是卫子英不愿让别人知道白帆藏在山上,是以每天的饭菜只有一人份的,好在卫子英时常亲自打些野味回来,两人的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这一天卫子英早早的把白帆叫起来,两人一起到院子里,卫子英向白帆侃侃说道:“本门的功夫,师承浙省甬城胡氏,小帆你可有听说过?”
白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甬城我知道,地处浙东,乃是繁华之地啊,胡氏却没有听过。”
“甬城胡氏,几十年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门七进士,父子两状元。说的就是胡氏。你的师公胡秋白,就是胡氏的子弟。他的父亲胡亦松,乃是前朝的文状元,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内阁首辅。在当年,胡氏号称江南第一族。
这种氏族大家,一旦涉足武学,更是非同小可。胡氏子弟以八步游龙身法独步天下。老太爷胡亦松文武双全,师父胡秋白先生在武学上的造诣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以为,胡公应当算得上当世大宗师。”
“师公有在官场任职吗?”白帆问道。
卫子英沉默了一下说道:“胡先生从小立志科举,十几岁时第一次参加乡试,就一举夺魁,得了个解元,世人都称其胡解元。
中举之后,胡先生豪情万丈,曾放狂言将会连中三元。但是没有人去讥讽这位胡解元,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真的有可能连中三元。
可惜这位天之骄子最终却折戟于会试,庆历七年,胡先生上京参加会试。考试之后胡秋白踌躇满意,放言说自己必中会元。
然而结果却是乐极生悲,有人检举胡秋白在考场大言炎炎,态度轻狂,说自己必中,应当有贿赂主考官作弊之举!圣上震怒,派大理寺和羽林卫彻查。
调查的结果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圣上却亲自降下旨意,定胡先生为失德之人,永不录用。胡先生心高气傲,蒙此不白之冤,从京城回到家乡,遭此打击,就此落魄,从此寄情武学,游戏于江湖。”
白帆听完一阵沉默,没想到这个武学宗师的遭遇还挺坎坷。
卫子英轻轻一笑说道:“不过官场上虽然少了一位胡进士,江湖中却多了一位大宗师。胡先生对家传武功做了很深的改良,步法诡异多变,精巧无双。依为师看,这套八步游龙步法应该叫八步游蛇才更贴切些,不过世人敬畏这套步法,尊称其为八步游龙。”
卫子英接着上前拍了拍白帆的肩膀道:“这套身法变化反复,精微奥妙,最重要的是在小巧腾挪之际快速出手,适合近身缠斗和短刃战。本来以你的体质,应当学一些大开大合的阳刚功夫,不过为师对此道却不擅长,将来如果你有机缘,能遇到擅长此道的名师指点,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白帆有些跃跃欲试道:“说了这么多,师父赶紧教吧。”
“不急。”卫子英微微一笑说道:“八步游龙乃是以下盘为基础,未练身法先稳下盘。所以要先从你的腿上着手。”
他转身返回内室,拿了一把铁锹出来说道:“小帆你现在地上挖个坑。”
百分奇道:“挖坑干嘛?”
卫子英故作神秘道:“挖了你就知道有啥用了,要深过你的胯部,宽过你的肩部。”
白帆得令,拿着铁锹老老实实挖了起来。卫子英却转身回屋里睡起觉来。
白帆直挖了半晌,才算完工,忙冲进屋里把卫子英叫起来。卫子英看了深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挖的还算工整。你现在跳下去,试试能不能跳上来。”
白帆抛下铁锹,跳入深坑,双腿微一用力,很轻松的就跳了上来。白帆心中一喜,这弹跳能力拉满,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前世好了很多。
卫子英眉毛一挑,心中有些惊叹,这个血祭之子的身体素质,果然强悍。
他心中惊叹,脸上缺不动声色的说道:“再挖三尺。”
白帆一脸郁闷,又深挖了三尺,再往下挖,都是湿泥,极不好下脚,弄得白帆满脸的泥土。
好不容易挖完,卫子英又来检查,让白帆下去往上跳。
白帆跳下去,此时深坑高度已快和白帆的身高持平。白帆双腿一蹬,一下子跃上深坑,稳稳的站在地面上。
卫子英又是一愣,说道:“再挖两尺。”
白帆无奈叹了口气,又热火朝天得挖了起来。这下铁锹不好往外扬土,极不好挖,直挖到天黑。卫子英让白帆吃了点饭,就此休息,明天再挖。
第二天白帆早早地起床,又挖了起来。这次深坑已超过头顶,运土极不方便,白帆直挖的腰酸背痛,还没练腿力,却把手臂给弄得酸软无比。
卫子英走上前,看看深坑,又看看白帆,不放心地说道:“感觉还是有点不够,要不要再挖深点?”
白帆一脸黑线,幽幽说道:“师父你让我挖这个深坑,不会是想把我埋了吧。”
卫子英忙道:“不是不是,那先不挖了,小帆你下去试下。”
白帆警觉道:“那师父你先站远点,不是怕你埋我,是怕这土溅到您老人家。”
卫子英无奈,只得远远站在一旁。
白帆慢慢趴下深坑,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一跃,这次终于没有到顶,用手撑了一下,方能出来。
卫子英终于满意说道:“好了,小帆,从今天起,你每天就这样不停的跳跃深坑,第一天,先跳二十下,以后每天递增。”
“师父。”白帆看着这个深坑的高度,拨拉了一下脸上的泥土说道:“你要是为这个,就不能直接找个断崖练吗?”
卫子英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小帆啊,为师当年,是从五尺的深坑练起的,我哪知道你刚入门就能比我深三倍啊......”
白帆自此每天不停的跳进深坑,再跳出深坑。卫子英让他每天不停的重复这个动作,别的动作一概不教。等白天跳完,再教白帆一些道门吐纳的功夫调息白帆的身体。
白帆老老实实的跳来跳去,深坑的深度一点一点的在增加,过了月余,已没办法再深了,再深可能就挖一口井出来了。
师徒俩这才找了个断崖,每天跳崖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