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白天跳崖,晚上吐纳筑基,渐渐感觉自己腿部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只要微一用力,就隐隐有升腾之感,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此过了月余,卫子英这天对白帆说道:“小帆,力量已经练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式学习步法,步法之后是身法,身法之后,就是就此为基础施展的杀人技巧了。”
白帆点点头,这一个月他见到了明显的成效,此时对卫子英的教法充满了信任。
“你现在去后山砍树,准备一些木桩,木桩大小高低可不尽相同,必须都是五尺以上的长度。”卫子英要求道。
白帆此时脚力非凡,不一会儿就从后山拉来了很多木材,师徒俩一起修成圆木,然后卫子英一根根插在地上。
“这是梅花桩吗?”白帆看着插在地上的木桩所围成的形状问道。
“这个叫七星桩阵,是八步游龙的第一个步法,也是最简单的步法。”卫子英解释道。
白帆上桩试走起来,发现这个木桩镇的落脚点甚是诡异,走起来十分滞涩,好几次差点掉下去,不过总归还是有落脚的地方。终于还是一遍过完,从起点到落脚,一桩不落。
卫子英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第一次走就能一遍过完,难能可贵。小帆,你觉得练武是为了什么?”
“保家卫国,武林称雄,争霸天下。”白帆说道。
卫子英吓了一跳:“这么宏大的理想吗?还有你后四个字我琢磨着,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
“我说着玩的。”白帆笑笑说道:“现在当然是为了自保。”
卫子英瞥了瞥白帆道:“当年胡先生说练武是为了突破自身的极限,从而领悟大道和生命的真谛,你以为然否?”
“这个太空泛了,我暂时还领会不到。”白帆老老实实说道。
“是。我也是这么想得。”卫子英赞同道:“胡先生思想超然,常出惊世之言,我等凡夫俗子跟不上他的思路。在我看来,功夫,说白了就是杀人技,一切的宗旨,都是为了把别人打倒的同时避免被别人打倒。”
白帆点点头:“对,这就是最本质的目的。”
“所以,”卫子英指着七星桩说道:“未虑胜先虑败。这种步法,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所打倒,只要不倒,才有机会出手。”
说着卫子英飘然上桩,深吸一口气,身形快速在桩上移动起来,飘忽如风,不会儿变走完了全程。
他站在最后一根桩上,单腿站立,另外一腿向前踢出,上身笔挺保持不动,当真是稳如泰山,对白帆说道:“你为了自保,这个桩必须要练得纯熟无比,敏捷到极致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白帆日日在桩上走,从刚开始的滞涩,到健步如飞,直如平地。到后来,闭着眼都能来回走两边。卫子英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看着白帆行云流水的身姿,感慨道:“这七星桩,我达到你这个程度,花的时间是你的四倍,你以后的成就,一定会超过我的。”
白帆从桩上下来,有些跃跃欲试道:“这个桩算是出师了吗?接下来是不是要学身法和杀人技了。”
卫子英摇摇头,“想什么呢?这才是刚开始,你现在把每个桩头一劈两半,再练。”
白帆依言而为,桩上的空间变小,有些地方不得不垫着脚尖过。脚趾头磨出来的大泡烂了疥疮,然后又磨出大泡,最后形成厚厚的茧。木桩不知道被踩断了多少个,幸亏龙泉山树林茂密,不缺木材。
又练几天,卫子英再让劈两半,又过几天,桩子已渐渐缩小成一个木尖,白帆后来有些地方只能用大脚趾发力,难度成倍的增加,顿时苦不堪言。
从脚掌踩桩,到大拇指踩桩,花费的时间更巨,白帆越练脚力越强,有时候他在屋内脚尖一发力,竟能把青石砖踩出一个小坑。
终于他在木桩尖上又走出了行云流水的感觉,不过此时的他已殊无自得之情,心里只感慨练武之不易。
卫子英看白帆这套七星桩已经练入化境,再无可练之处,行走速度早已超过了自己,终于满意。捻着胡须笑道:“小帆你这种境界,只怕跟你对脚为师也会吃亏的。这个桩可以过了。”
白帆呼了一口长气道:“那接下来可以学习身法了吧。”
卫子英摇摇头;“这七星桩只是步法的一种,接下来还有八卦桩,五行桩,火蛇桩,繁星桩,天罡桩,两极桩,归一桩。够你一直练下去的”
白帆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卫子英看到白帆的表情,得意一笑说道:“不过后面的步法深奥无比,为师也只是学会了前三个桩。后面五个也走不出来,只能教你前三个,后面的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一晃已经四个月过去了,为师要言不烦,把身法也传给你吧,八步游龙,招式讲究在步法的基础上随机应变,所以为师只能教给你基本的技巧,接下来就靠你自悟了。”卫子英郑重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白帆一直在招式上下功夫。八步游龙的出招,无外乎靠拳上的第二指节,肘部的鹰嘴骨,膝上的髌骨还有足尖等部位。但是有步法的瞬息万变做基础,出招的方式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让别人防不胜防。
师徒俩经常对招,都是点到即止。其实此时卫子英也只能在实战经验上压制白帆,在力量上经常处于下风。白帆对这套身法越来越自信,经常在出乎意料之际给卫子英巨大的压力。
卫子英和白帆对招越来越感觉吃力,最后为了保存自己做师父的颜面,索性不跟白帆对招了,只让他自己练。同时对白家的血祭之法越来越敬佩。
白家能做到东平侯,果然不是幸至。卫子英暗暗想到。
白帆自此之后经常在后山练功,心无外物,一腔热血全寄托在武学之中,倒也觉得甚是有乐趣。
这天正在后山腰练功,他为了规范自己的套路,越打越慢,只为了牢牢记住这些位置,形成肌肉记忆。正在用功中,突然身后有个女人说道:“劳驾,这位小哥是龙泉帮人吗?”
白帆一扭头,来人是个妙龄女子,穿着甚是朴素。白帆看她腰背挺拔,面容清秀。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倒也十分俏丽。
乌密的头发往上挽起,一根簪子插着,干净清爽,显得干练十足。脸上有些尘土,女子也不甚在意,顺着汗水流成几道黑线,颇见风霜之色。
那姑娘看白帆不答话,还盯着自己不住的打量,又问了一遍:“请问这位小哥是龙泉帮人吗?”
“不是。”白帆摇摇头说道。
那姑娘看白帆还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圭怒,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种慢吞吞的打法,打不死人的。”
说完不再理会白帆,自顾自的走了。
正常来讲陌生男子盯着姑娘一直看是非常无礼的举动,白帆却不太懂这个礼节。看到这个女子莫名其妙发怒走了,顿时有些奇怪。暗暗寻思:这姑娘看起来俏丽可爱,一发怒气质可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