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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有一个巴东女邓玉娇,有官员把钱扔到她脸上要她提供性服务,结果她挥起一把水果刀刺死了对方。据说邓玉娇早先出门打工,被骗了感情,有些抑郁了。
巴东女的伤悲,也是农村女的伤悲。
小边常看到稍有一点姿色的农村女都坠入了红尘,内心充满伤悲。
他常常回到农村,看见一个个村子,青壮年都不见了,不是上山砍树炼钢铁去了,而是到城里打工去了。
他们不仅是想到城里找工作挣钱,也想永远呆在城里不再回来。
城镇化,时代的大潮,这大潮将人们卷成了堆,成就了大都市的繁华,小城镇的热闹,以至于一个个农村却荒芜了,村子里埋人都找不到足够的男士。
女孩们想呆在城镇,除了拼命打工,除入落入红尘,除了考上大学,也有想通过嫁人的方式改变命运……当这一切都失败的时候,哦,自杀和忧郁症又何其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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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边教过几年书,亲眼看见,那些美丽单纯的女学生,几年之后,就变得他自己完全不认识了,由于生存的压力失却了美丽的容颜和单纯的性格,不是妖娆,便是麻木,甚或丑陋……唉呀,看到这种景象,谁能高兴得起来呢?谁能不伤悲呢?!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大城市那一排排路灯环绕着一座座高楼大厦,大街上车水马龙勇往直前,这场景固然让他们这些停留在路边的人感到由衷地高兴,可是,怎么有时候内心就那么伤悲啊!为别人,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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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革命历史,蓦然发现了暴力的身影。
偶然是暴力发声,然后暴力开始流行,接着社会开始了大混乱,大变动,大改革。
再然后,暴力开始改变农村结构,土地权属,经济关系,通过暴力开始建立政权,有了武装割据。
在这个过程中,暴力得到了党派政治的约束,但偶尔还是会露出它残忍的一面。
在党派政治的外表下,双方都展示出暴力残忍的一面。
再然后,两个党派武装开始了大决战,大决战之后,新的国家就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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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革命过程中,暴力是以令人憎恶的形象出现的,暴力又是以最坚决的姿态出现的。
然后,通过暴力推动了历史向前进,通过暴力建立了一个国家,暴力便以革命的名义而修成了正果,放进神龛里,变成正义的了。
总之,暴力就是理由,暴力就是正确,暴力就是时代前进的方向。
好在这种暴力不是一种狂乱的暴力,而是一种有方向的暴力,在党派政治上的暴力,得到了一部分组织和群众认同的暴力,这便是暴力生存的基础,这便是暴力空间建立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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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代,暴力空间很容易建立起来,地那么广,武器那么犀利,又有新的关于阶级与党派的学说,然后是民族生存的危机,把更多的人卷入血与火中……
人们通过暴力结成一个个团体谋生,今天,要建立一块新的暴力空间已经不可能了。
革命不可能了,通过暴力建立一个国家不可能了。
人们更多趋向于交流,将矛盾与火焰解决在交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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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革命的理解仅限于暴力吗?还有没有其它的理解呢?
那是历史学家的事,不是他的事,他只是回过头去,偶尔发现了暴力的身影,发现了暴力的先进性,发现了暴力空间的存在,发现了今天暴力空间的萎缩。
但今天,黑社会却遍地开花了。
小规模的暴力,并通过暴力结成团体的活动还在四处发生着,在黑暗中四处发生着。
人们憎恶暴力,但或许是因为没有看见它的进步性。
不然,为何有那些人喜欢它,为何有更多的人卷入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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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强奸过么?他有过被强奸的体验么?不光是生理,而是意志。
他有没有想过强奸别人呢?摧毁别人的意志呢?他甚至有没有想过要掌控别人的生命,从而达到他自己快乐的彼岸呢?
那些生死交织的日子,他全都忘了么?他想通过遗忘来构建自己的和谐世界,他自己的快乐世界么?一旦严厉的拷问又一次来到面前的时候,他将怎么办呢?他有没有想过奋起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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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在追逐这个世界的大事,决定他人命运的大事,他找到这个大事了么?还是至今一无所得呢?
无疑,他的命运是明显的,只是无人当着他的面提醒他罢了:他不就是混吃等死么?!罢了,让他全力睡去。
曾经在梦中,他也想着要削尖脑袋,让自己全力地钻过去,和权贵们生活在一起,至少当一个精神贵族。为什么不能?快乐是他们的追求,快乐是人生的本质,为什么不去找快乐,而苦苦地执着于善恶呢?他没有力量,他也没有本钱去谈论追逐善恶。
他注定只是一个小人物,小老鼠,他应当尽全力营造自己的小窝,尽全力准备度过即使到来的冬天,这才是他要做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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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被强奸过么?他曾经因此哭泣着寻求过真理和正义么?他一无所得,他对世界充满了失望,他甚至失去了进取的雄心壮志。
今天,他所有的本钱都已经失去,大道理之类的东西,还是不要再讲了吧!
象动物或植物一样地生长,视《金瓶梅》中的世界为理所当然,今天大多数的人注定是要被强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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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尚者,会不会遭到强奸呢?或者说一个自以为高尚的人,会不会被人强奸呢?在新人之下,他早就表示了屈从,不是被强奸又是什么呢?生活下去,让自己的想象学会遗忘,这是一个本事。
‘忘掉’这一本事的存在,这就是想象不能完全的原因。一个学会遗忘,学会被强奸后还能勉强露出微笑的人,生活对他露出过赞赏的笑容么?
真的,他看见过正义的大帝到来了么?没有。他是学会了遗忘,学会了被强奸后还能露出微笑,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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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人,其实他们并没有痛苦,他们快乐,因为他们有遗忘。
他们甚至不必要去拼命追求快乐,他们满足于承认,整个想象被用来承认这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冷酷。
快乐甚至是一种贪婪,这种贪婪是可怕的,他眨眼间就将属于自己的遗忘抛掷得干干净净,而不过为了得到那一点点小小的快乐,反而将那些水底的沉渣搅扰得泛滥起来了,水面露出了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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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强奸的记忆象一抹底色留在脑海深处,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他的人格击得粉碎!他哪有什么人格!无论他多么忍受,无论他多么出色,他哪有什么人格!当那一瞬间的快乐划过他全身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不完全,他自己早就伤痕累累,恶臭扑鼻了!他是没法再振作起来了!
要表述自己纯洁的心灵,这种纯洁是他重新唤回了痛苦,用痛苦的泪水洗刷了往日的耻辱得来的,但最终他发现于事无补。
所有的往事,对人生的思考才在此刻一一出现在他脑海,在这时再也没有人要强奸他了,他早已失去了他自己,也就在这时,他才会获得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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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心智健全的人,在爱的花园里长大,才有充足的想象承担这种痛苦,并敢于在这种痛苦中体味和书写着人生。
这些是时代涌现出来的新人吧!
他喜欢《红楼梦》所创造的女性林黛玉,因为她就是一个最健全、最聪明、最勇敢的女子,她能用诗歌完全表达出自身的想象,她根本不在乎前途与世俗。
她一定是看见了新人,所以她虽痛苦,但从不回避痛苦。在爱的花园中,她不怕被强奸。
他们看见社会的悲剧,往往是那些最出色的人物也逃脱不了最简单、最普通的被强奸的命运,这怎不令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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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想象中有一块被遗忘的角落,所有的痛苦都被堆放在那里。
从此,他再也不能对世界进行全面的思考了,他注定有了弱点,所以,他要被超越。他有着无法触及的死角,这样的人,能被称为高尚吗?不过是强奸链中的一环。
在暗夜中破产的人格,会使他放弃想象吗?
‘人生几许失意,为何偏偏轮到他?’岂止是他呢?不过他更渴望表述一些,所品味的痛苦也就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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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了强奸还有什么是可以吹嘘的呢?还有什么是值得骄傲的呢?还有什么温暖的日子可以回忆呢?越是沉入对美好生活的回忆越是只有以泪洗面。
退而求其次地活着,不就是一堆找不到快乐的垃圾么?为什么他会来写这本书?因为他也是被强奸者,而且一直在痛苦中生活着,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耻辱。
这一切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新人。
只是,新人是强奸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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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心地投入痛苦之中,完成他的著述,还是想方设法向上爬,变身为一个新人呢?
后者必然已经忘记了部分想象,他是从哪里来的?他曾有过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吗?他因此不会深入地思考问题,而只是尽量地淡化问题,好满足于他眼前的快乐么?
但是,当小边看透了快乐,看透快乐不过是一种抛掷、一种沉醉、一种睡眠,一次闪电,他不去当那新人,他就让自己生活和滞留在痛苦中,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在痛苦中他们早已经渐渐习惯了麻木。
但是忽然,他看见爱了,他看见爱的果实从树枝掉落,纷纷坠落他身旁。
于是,他又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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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陷身于痛苦的人,对爱更敏感,就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相对杀灭来讲,强奸还算是一种好事,所以他们不必为自己感到过多的忧郁,只要看见杀灭,就当为自己庆幸,庆幸他们身在默默无闻中就能够悄悄完成自己的使命,这种使命是他次于新人而作的一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