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少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为自己的行为震惊。
遥远的回忆再次从角落里翻涌而出,她仿佛看到当年被她亲手埋葬的恶魔乌尔,他的手指几乎要触及到少女的心脏,深绿色的眼眸缓缓转动:
“这就是你们的特权吗?”
他在堕入石磨炼狱之际张开了他黑色有力的翅膀,对着发抖的少女最后说道:
“这绝不是结束。”
无法言语的哀伤灌满了她的身躯,她呼唤着飓风吹开少年的身躯,她颤抖着抱起小小的生命,母性的光辉战胜了她一直以来的意念和理智,少女像突然丧失了语言,说不出话来。
一切都是尘埃落定。
透过水晶天可以看清整个大地的轮廓,万物如同蝼蚁渺小而繁多。云层之上的风吹起天使脚底的裙摆,加百列会时常拨开云雾,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刚刚的异动已经引起了所有炽天使的注意,她不得不更加小心,如果这次失败的话,她将要损失的是暂放在少女掌心中,那枚珍贵无比的眼睛!
又是一阵风的晃动,加百列宛如阳光般的金发在风中飞扬,空气中氤氲着百合花和金发的芳香。拉斐尔丝丝入扣的控制着风的轨迹,他无奈的对着美丽的天使笑道:
“这次怕是不好瞒过去了,作为不眠的天使,米迦勒的双眼可以看破即使最黑暗的深渊。”
加百列的眉头听到米迦勒三个字的时候快速的皱了一下,顺即恢复成圣洁的模样。
“凡事终有弱点”,她抚摸着拉斐尔的脸颊,很多年过去了,她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再次凝视旧友的脸。“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来缠住米迦勒,你帮我下界解决那个麻烦。”
男人的脸在云雾和光的倒影中显现出沉默的轮廓,他缓慢的放下了挚友的手,不曾眨动他落寞的眼瞳。
“拉斐尔,拉斐尔”,加百列轻声的呼唤着,
“我能感受到她已经不太受控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反抗我的意志,但再这样下去【诃西之眼】总会被米迦勒发现,我们的夙愿也终将被他用火焰粉碎”
我能信任的人,只剩你了。
拉斐尔的手莫名握了起来,他落寞哀伤的眼瞳透着金发白翼天使的倒影,用尽力气对她挤出微笑:
“—好—”
他幻化成风穿破水晶天下方的云层,行进处有淡淡哀伤的风铃声。无数的百合花瓣自下往上涌起,淡白色的花瓣像飞舞的星屑,落在加百列的肩膀和额头,日光流转照耀着天使愈发圣洁的脸,她伸开八翼轻轻拍打,几片洁白如雪的羽毛缓慢掉落,她要去阻拦这个不眠的天使了。
—淅—淅—沥—沥
雨水打湿了两个人的全身,少女的怀中沉睡着无辜的幼兽,两个同样失去理智的人在命运的安排中站到了对立的一面。
她清楚的知晓自己的抉择将带来什么,这个杀红了眼的少年蕴含的邪恶之力比恶魔乌尔还要强大,没有人能从这种魔鬼的手中逃脱,只是她诧异于原先存于脑海内的某种指示突然消失了,更像是沉睡了一般再也无法醒来。在这之前她的诸多行为——隐瞒身份,进入静庭司,接近织和静水,都是被脑海中的声音潜移默化。
可当她固执的暴露身份拯救一个无辜的生命时,命运却将她的生死推向未知。
此谓:轮回?
披着人皮的恶魔快速的向她袭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任何能调动魔法运转的媒介全部失灵,即便是灵力超群的人中智者,在这凝稠的绝境中也将为止颤抖。
【要再次动用那个吗?】
她已经能感受到掌心中传来的不安躁动。
只有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也幸好在对付饕餮之前被少年的能量打断。
可即便是他,也是一个不幸的生命啊,这于凶残的吃人妖兽决然不同…
【绝不可以用那个……】
少女在心中坚定的对自己说道。
星星点点的泪光垂落在银色的幼兽身上,它终于从温暖静谧的假象中苏生,用它温润柔嫩的舌头舔舐驱散世界一切不安的手臂。小小的泪光融在了它清澈见底的眼眸中,像是月亮的碎屑洒入干净的湖泊,湖面荡漾起月色的涟漪,传递着母亲温柔悲泣的爱。
脚下的土地被少年以粉碎性的力量砸出了三米长的深坑,这些泥土瞬间变得漆黑,再也无法融入自然的流转循环。
少女惊讶的发现她已经瞬移到了二十寸以外的位置,怀中的幼兽微微喘气,显得有些疲倦。
【不可思议…刚出生便有这样的能力…】
少年迅速的调整方向,以更愤怒的一拳跃空而来。这一次周围的空间全部锁死,就连时光也变得静止,绝无躲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