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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蔚山月,晚安哦!”从窗外传来石原真的声音,蔚山月拉开窗帘望了一眼后跟她做了拜拜的手势便顺手关上了床头柜上那一盏碎花布台灯。潜水累了一天的蔚山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还未熄灭背景灯显示着5月2日 23:52。

一片午后的森林里,从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蔚山月走过去一探究竟,她看见几个男孩子拿着弹弓正瞄准着树枝上的一只鸟,而那只鸟的腿和翅膀已经受伤,它卧在树枝根部奄奄一息。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蔚山月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树枝木棍向那几个男孩子走过去,顽皮的男孩子们看见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瞬时间全都吓跑了。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调皮!”蔚山月一边抱怨一边尝试用树枝把受伤的小鸟从树上捅了一下,于是鸟儿便从树上掉了下来,蔚山月立刻用自己的裙摆接住了鸟儿,并且把它带去了宠物医院治疗。她带着鸟儿刚进宠物医院准备……

“叮铃铃”一阵嘈杂的闹钟声惊醒了梦中的蔚山月。

“怎么梦还没做完就该起床了,下一次我在梦里走路的速度一定要更快一点”蔚山月一脸不高兴地下床去洗漱。吃过早餐后,蔚山月还一如往常那样推着单车准备去学校,刚走出家门就看见石原真骑着脚踏车冲上了马路。

“石原真,等等我,一起走啊”蔚山月朝石原真用力地喊着。

“好啊,快点跟上我”石原真把面包叼在嘴里对蔚山月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她的早餐就从她嘴里掉落在了马路上。

“对不起啊石原真,我浪费了你的早餐”蔚山月带着歉意。

“哎没事算啦算啦反正我也不经常吃早餐干脆不吃也没差,对啦你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还好,只是梦还没做完我就被闹钟吵醒,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这种感觉了”蔚山月眼神坚定而又带着一些不满。

“什么梦让你这样恋恋不舍说来听听”

“我梦见有一群孩子在用弹弓打一只卧在树枝上受伤的鸟,我就跑过去把那群毛孩子赶走之后,从树上救下了那只鸟然后带它去了宠物医院,可是我还不知道它有没有被救活我就被吵醒了”

“蔚山月,原来你是一个这样勇敢又有爱心的人呀,平时从你沉默的表象上还真看不出来呢”石原真打趣地说着。

“我……好了骑快点吧,不然要迟到了”蔚山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纯白色卡西欧电子表,又加快了骑车的速度。一对年轻的背影淡出在这清晨的薄雾中。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刚高中毕业的蔚山月决定打一份暑假工来赚取零花钱,于是她在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安定了下来。萃取咖啡、制作奶泡、收银这基本上是蔚山月一天需要做的工作内容,在跟着咖啡师学习了一个星期之后,慢慢也可开始自己上手了。

这一天,店里一如往常般忙碌,一个男子戴着黑色墨镜缓缓走了进来

“你好,请给我一杯热拿铁,堂食”

“好的先生,三十元,请站在这边稍等”蔚山月一只手在收银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另一只手示意男子往等候区走。这时男子很明显是被什么拉动了一下,蔚山月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下意识向吧台下方扫了一眼,发现这位男子牵了一只狗。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可以带宠物进来”

“哦…不好意思,可是现在我暂时没有办法安置它”男子表情有些慌张地回答

“不然这样吧,我帮您把您的够栓在咖啡店门口的路灯栏杆上可以吗,我给您挑一个靠窗的位置,这样您可以随时看着它”

“呃,我……”

“蔚山月快过来这边帮忙”店长站在吧台里向蔚山月招手示意

蔚山月随即就将男子等号牌拿去了靠窗的桌子上,并伸手去拉男子宠物狗脖子上的绳子

“咚”一声,蔚山月回过头看见男子用手扶着大腿,表情上一副痛苦的样子,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手中的绳子拉得太急所以让另一头的男子一不小心被手里的绳子猛地牵引向前而撞到了桌角。

“实在对不起先生,您可以松开手了,就坐在你跟前这个座位就好”

“哦,好的”男子有些为难地回答

蔚山月牵着男子的宠物狗走到咖啡店门口的路灯前,三下两下地绑了个活结在路灯的栏杆上,绑完后她透过玻璃窗望向男子,示意让他放心。

“先生,这是您的拿铁请慢用”

“谢谢”蔚山月把一杯拉好花的拿铁放在桌子上后,慌乱之后用眼神打量了男子一番。黑色而又细密的背头,每一缕发尾像是刚被锋利的剪刀精修过一般整齐,一双有些杂乱的野生眉还被墨镜的边框遮挡住一半,下颌的皮肤光洁透亮,看上去像是会定期用进口刀片清理胡渣,他把胳膊交叉在胸前摆在桌子上,衬衣袖口光滑平整,袖口的连接处还有一颗银色的钢扣,钢扣底座山被印刻上去的花体英文清晰可见。驻足了三四秒钟后蔚山月急忙向吧台走去。

“店长,你说如今的富家子弟就连出门喝杯咖啡也要带宠物陪着吗?这是什么逻辑呀”蔚山月拉着店长的衣角

“我们经常会遇见这样的客人啦,虽然门上早已挂了宠物不得入内的标牌,可是他们还是会装作看不见,可能是任性习惯了。不过你今天做得很好哦,以后我们遇见这样的顾客,就直接把他们的宠物牵出去绑在外面就好了”

“好的店长”蔚山月一边洗着马克杯一边应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蔚山月啊,你去门背后把店里的灯光打开”店长说

“好的”蔚山月往门口走着,一抬头看见带着墨镜的男子依旧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没有走,于是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城市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不知是浪漫还是冷峻,路灯也亮了起来,只是蔚山月可以清楚的看见被路灯照得敞亮的周围并没有狗被拴在灯杆上。

“糟了!狗怎么不见了”蔚山月惊得自言自语了一声,紧接着她冲出大门,站在街道上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下班高峰的人群行色匆忙。蔚山月不安的回过头向落地窗里看去,只见戴着墨镜的男人依旧神态悠然地喝着咖啡。这时的蔚山月脸上泛着些通红小步快走到了戴墨镜男子的座位边

“你是故意要整我的对吗?”蔚山月压着怒气对墨镜男子低声说道

“什么?什么整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下意识把头向右后方微微抬起

“就是因为我不让你的宠物陪你喝咖啡所以你就放任它走丢或者被人牵走,然后再拿这个事情来刁难我吗?”蔚山月的声音随着不断攀升情绪大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的狗不见了?”男子突然地神色慌张后低下了头

“你们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人把戏还真多,为了出口气就算自己的狗丢了也在所不惜”

“蔚山月,你先不要说了,我来处理就好。先生,您的狗刚才我们把它拴在门口的路灯上,可是现在它不见了。您一直坐在窗边,难道没有发现够什么时候丢了吗?”店长半弯着腰面带歉意望着戴墨镜的男子。

“不好意思,那只狗并不是我的宠物狗,它…是我的导盲犬……”男子说

顿时蔚山月与店长互相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实在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去调监控来寻找导盲犬的下落”店长说完立刻冲去了咖啡厅的后勤部。

蔚山月身体僵硬地坐在了墨镜男子对面的位置上,她缓缓抬起头

“对…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些太冲动了,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会尽力帮您找到您的导盲犬”蔚山月缓缓眨巴着眼睛

“我只是有些苦恼,如果狗再也找不回来,那我以后出门就没人能牵引我了”男孩语气平淡地说

“我知道就算再买一只新的导盲犬,想要培养出感情和默契也需要很长的时间,那么刚才给您换座位的时候您怎么不告诉我您看不见的事情呢”蔚山月一脸疑问

“我是想跟你说呢,但你好像很忙。再说……”

“我已经报警了,从监控里我看见您的狗是被一个带着咖色鸭舌帽的男人牵走的。一会儿我会跟警察一起去警局看沿路监控,一定可以帮您找回来的!”店长匆匆跑过来轻喘着气说

“先生,您住在这附近吗?我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为了表达歉意今天我送您到家门口这样可以吗?”蔚山月诚恳地望着带墨镜男子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墨镜男子回答

“小月,你现在就下班送这位客人回家吧,我在这里等警察过来,你们先走吧。”店长说

“嗯,好的。我这就去换衣服。”

蔚山月换好她平日里穿的那件素白色连衣裙后背着单肩包走了过来

“先生,您先站起来,我牵着您的手腕,您慢点跟着我走就好”

“哦,好的”

带墨镜男子站起来后,随着蔚山月的牵引走出了咖啡店。

“您具体住在哪条街哪栋楼呢?我对这附近都比较熟悉您可以直接告诉我”

“栖海路北,23号。栖海邮局就在我家旁边。”

“好的,我想我知道是在哪里了,放心跟着我走吧”蔚山月坚定地回答

蔚山月一只手牵着墨镜男子另一只手从单肩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输入栖海邮局,点击导航。

“好啦,我们跟着导航走就不会错啦”

“嗯…”

“您看上去很年轻呢,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吧”桧山月试探地问

“22岁”

“您的导盲犬跟着您多久了呢”

“一个多月”

“哦,那…您之前是有别的导盲犬吗?还是说您是从什么时候眼睛开始看不见的?”

“从前是爸爸开车带我出门,他不准我一个人出门”

“那现在你爸爸是不是工作太忙所以就买导盲犬来带你出门呀”

“不是,我爸上个月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蔚山月意识到自己问了太多过于隐私的问题

“你才接触社会不久吧”墨镜男子接话道

“哦,我刚才高中毕业,趁着暑假出来赚点零花钱买潜水装备”

“你喜欢潜水吗?海底的世界一定很美吧”

“对呀,我跟朋友经常会去潜水,我第一次潜入海底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五颜六色的珊瑚,斑斓的鱼群,就像是来到了天堂”

“哦”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蔚山月发觉自己又好像说错了什么,于是她赶紧改口

“对了,刚才离开店里的时候太匆忙都忘记留下你的电话号码了,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我来记一下,后续有导盲犬的消息我立刻联系您”

“好的,086523563”

“姓名呢?”

“栗原绘”

“OK啦,我备注好了。我叫蔚山月,这个尾号5630的号码就是我”蔚山月说着把手机从连衣裙侧边的半圆形口袋的入口塞进去,然后握紧栗原绘的手腕仔细听着从口袋里发出的导航声音

“目的地已到达”在语音播报之后,蔚山月把栗原绘牵到了他家门口

“好了,谢谢你。就送到这里吧”栗原绘晃着头说

“嗯,有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真不好意思,如果你需要出门的话也可以打给我,我可以做你的导航”蔚山月认真的看着栗原绘的脸庞说

“嗯,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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