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旒枋阁,悠燃又一次自由的翱翔在九重天迹,悠燃人如其名,最喜欢悠然自得的飞来飞去。
经过天河尽头的荷婺凹的时候,她看见一架小船,在荷花深处缓缓行驶,船上站着韩湘上神,他陶醉的吹着笛子,谁知背后的小仙子何仙仙忽然把一大篮子花瓣,猛地倒在了韩湘的头上,别说韩湘,就连悠燃也被逗得咯咯咯的笑了。
韩湘上神和这位小仙子何仙仙,是天界人尽皆知的一对欢喜冤家。他们在一起,总会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笑话,让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悠燃再往前,就是天庭最宏伟,最金碧辉煌,最令人向往的至高无上的九霄云殿了。此刻,天帝陛下和几位仙上正在讨论着什么,她最不在意这些正经事,快速飞过。此刻,她要去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地方,她要飞,一直向西飞。
西方,翼渺洲丹琪宫内,一颗巨大无比的神链树里,锁着弈鸣的师父,悠燃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天宫的龙湛上神—水粼。
水粼天赋异禀,独他才练就的琉璃?冰功法更让他与众不同,所向披靡。这琉璃?冰功法在神界更是屈指可数,无可匹敌。
只是很无奈,这琉璃?冰和悠燃的赤炎烈燚刚好相克,如今,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悠燃最头疼的事情。
不过,就因为水粼,因为琉璃?冰功法,无数次的打败魔界,无数次的救天宫于危难,无数次的保住了四海八荒的太平盛世。
不过,因为琉璃?冰功法虽然威力无边,但是破坏力也是超出了想象。所以,每次水粼全力使出琉璃?冰功法,总会使得无数下界黎明百姓无辜受到伤害。
水粼因此内心自责,一度将自己锁在神链树中,封住自己的元神,成年累月的承受着天雷的折磨,以此稍解心中的罪过。
小鸾鸟悠燃,从旒枋阁出发,途径荷婺凹看了场热闹,又飞过了九霄云殿,一直向西,终于又落在了神链树的枝头。
悠燃想着今天忍冬那一大堆的碎碎念,想着自己脸上的上伤,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水粼,我知道这里的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知道,一定是你。”
“我在这守着你,陪着你,你可愿意吗?”说完了,悠燃又忽然想起数万年前的那一幕,竟忍不住又说:“水粼,你还记得很久之前,我在湳閖郦宫若木枝头,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问完了,悠燃竟又忽然自嘲的想,水粼呀,水粼!就是因为当年我在若木枝头的一句玩笑,就害我在这里,巴巴儿的守着你,护着你,你说你是不是赚到了?
等你出来,可要记得弥补我,补偿我的损失呀!想到这里,自己竟被自己逗笑了。
这时,忽然一道天雷,猛的一下,又一次劈在神链树上,沉闷的轰响直击悠燃的心,那一瞬间,悠燃吓得一抖,好像她亲自经历了一道天雷,她竟然切肤的感受到了水粼的痛,因为这道天雷,更加坚定了悠燃陪在这里的决心。
谁又能至自己心爱的人于不顾,自己去逍遥快活呢?
悠燃为了平息自己心头的痛,更为了稍稍平复水粼的痛,悠燃又唱起了那首歌,那首她每天都会唱给水粼听的歌。
水波粼粼
静夜冥冥
相思悠悠
何处是我恋恋不忘的多情友
飓风飕飕
柳枝飘飘
榆钱斗斗
谁在意我婉转动听的歌喉
海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当一阵阵清风拂来,远看在天水一色的尽头,有一条碧波漾漾的隧道直通碧绿的东海水底,在海底生存着数亿年以来,由龙族掌控的水族世界。
阳光投射在海底,仿佛是透过光谱曲折的投射在海底生物的身上,泛出五彩斑斓的光,美不胜收。
华丽的水族皇宫当中,各式各样五光十色的水母飘荡着,各种虾兵蟹将,也各自在自己的岗位尽职尽责。
一尾小鲤鱼自由自在的游着,她要去找龙王最小的女儿,小龙女月潆公主玩。可当她终于游到的时候,却发现贪玩的月潆公主又丢下她,独自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儿了。
“哼!又丢下我一个人。”小鲤鱼不开心的撇撇嘴。
“谁说只剩你一个人?”龙王七太子负屃忽然说话,吓了小鲤鱼一跳。
可小鲤鱼见到负屃,这个她一直以来的玩伴,她还是非常开心的,她快速游过去,缠着负屃说:“负屃,咱们也去人间转转吧?整天待在水里怪闷得。”
“你这个小冥鲤,以你的法力哪里能在人间撑过一个时辰,总是这样贪玩可不行。”负屃宠溺的摸着冥鲤的头。
“可是,”冥鲤噘着嘴说,“我就是无聊嘛!”
“那我陪你玩还不行吗?”
“那,”冥鲤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开心的说:“那,你陪我去溏液水底找最美的珊瑚好不好?龟爷爷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很美很美的珊瑚,我看着就喜欢。”
“好,好,好,”负屃只能连声答应。“你不担心你母亲又来责难你,不思进取,不好好修炼了吗?”
“母亲就想让我飞升上仙,她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我又不像你是身份高贵的龙族,我就是一尾小鲤鱼而已,如果我是你,也好好折腾折腾,可惜,就我这尾小鲤鱼,再折腾也出不了这东海。”
冥鲤说这些话本来也是气话,却无辜让负屃想起了许多往事。
按理来说,龙族乃是天上的神族,可以自由出入天界的南天门。而且本来,负屃一出生就应该是上仙的。
只可惜,数万年前的帝位之争当中,负屃的父亲,东海龙王站错了队,逸宏争权失败,堕入魔道。东海龙王也无辜被连累,被如今的天帝陛下,贬到下界,只能成为这东海里的一名地仙,常年与这些虾兵蟹将为伍。
冥鲤见负屃脸色不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才的话哪句不对,得罪到了这位龙王七太子负屃,连忙仍旧换回话题说:“别说那些了,咱们还是去找珊瑚吧,好不好?”
负屃的思绪被冥鲤拽了回来,连忙又说:“好。”
冥鲤是最懂得察言观色的,可能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太过低微的缘故。所以,从小,她就从她的母亲哪里,学会了这样沟通的方式。冥鲤常常想,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善于观察,负屃和月潆公主才愿意跟她成为朋友。
所以,此刻冥鲤见负屃的脸上又有了喜色,就故意继续说:“我问龟爷爷要了好几次,他都舍不得送给我,咱们自己去找,找一个比他那个更好看的,更漂亮的,更美的,好不好?”
“好,好,好。”负屃又答。
“哦,对了,”两个人一边往外走,冥鲤又想起什么似得折返回去。
负屃看着这样活泼灵动的冥鲤,心里的爱满满的洋溢出来,一直洋溢到他的脸上。
“我要在这里给月潆公主画上一幅画,等她回来看见了,羞羞她。”这么说着,冥鲤又坐下来。
看着这样颠三倒四的冥鲤,负屃没办法,只得又陪着坐下来。仔细的观看,心里想看她能画出什么神作,结果,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冥鲤竟然画了一只猪。